第23章 东宫院夜半闻香

女荒已经想出来了,说不定姬昌这老匹夫想要转嫁灾祸,把平时和他不对付的人家推出来。

说不定崇侯虎他们家就是西伯侯嘴里的合适人家。

姜王后出自东伯侯姜家,太子妃要是再从东伯侯他们家选一位,那就有些太过了,南伯侯那边天高地远,正是西伯侯想要拉拢的势力,自然不会让他们家的女孩儿随随便便的来到朝歌做太子妃。

如今地位合适的也只剩下北伯侯这一家了。

所以就问:“破败弟弟,姬昌说的是不是北伯侯他们家里?”

“若是说北伯侯他们家里臣也不会这么生气,好歹北伯侯也算是一位贵族,他们家的女孩出身也尊贵。那老匹夫说明日让咱们太子出了九间殿,再出了朝歌城向南走十里地,遇见的第一个女子就是他的太子妃。朝歌城向南十里地,那是什么地方?一片田野,在那里耕作的都是一些奴隶,那里连一户贵族都没有,就算是有贵女谁天天在外面瞎晃荡。”

殷破败嘴里骂骂咧咧的,因为这件事如果办成了那真的太恶心了,要是太子娶了一个奴隶,说不定成汤的列祖列宗能气得从陵墓里出来殴打这些不孝子孙。

关键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太子妃的娘家在以后就是殷商王室的天然同盟,必定是西岐要啃的硬骨头。

要是不按照姬昌说的这个办法去寻找太子妃,往后他们小夫妻起了什么波澜,再或者是没生下儿子,到时候姬昌就有话说了,肯定是一些不尊天命,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报应。

这老匹夫果然是老奸巨猾。

女荒的脑子里面快速闪过了朝歌周围的地形。

殷破败看着公主不说话,就在一边小声的嘟囔,“要不然您明天生病算了,让太子在宫中给您待疾。”

女荒听到殷破败出的这个主意,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遇见事情只想着如何逃避,这怎么能行呢?人家出招了你怎么说也要接着才对。

幸亏早一点知道了这个消息,果然让殷破败去盯着姬昌是有用的。

“你回去接着盯着那老匹夫,顺便给你哥哥传信,让他赶快来一趟。”

殷破败知道这是有事情要吩咐下去了,自己略微有些不甘心。并非是妒忌哥哥得到了女荒的重用,而是因为自己作为一个堂堂七尺男儿不能披挂上阵,只能在一边躲在暗处盯着一个老头。

这日子过得也太憋屈了。

心里面这么想,动作麻利的骑马飞奔到家,跟哥哥说了口信之后又带着人到了驿馆附近。

殷破败回家传信的时候,殷破天刚接到了一封信,刚看了开头就见弟弟回来了,听说是公主召见,急忙把信塞在衣服里面骑马赶到东宫。

拜见女荒的时候刚趴在地上,怀中的竹简就掉了出来。

殷破败赶快把竹简捡起来,双手捧着在一边解释,“来的时候匆匆忙忙把从姐的信塞在怀里了,请公主恕失仪之罪。”

“是你的从姐难道不是我的从姐?一封家书而已,有什么可怪罪的,你快起来。要说起来,我还没去大荒的时候,姐姐都已经嫁出去了,想来他的儿子比两位殿下年纪还要大一些吧?”

“年纪差不多,并无太大区别……只是从姐这一胎有些艰难,人家都说妇人十月怀胎才能诞下子女,可姐姐这一胎如今已经三年有余了。”

说完之后把怀中的竹简又递了出去,女荒赶快接在手中打开看了一下。

信中说自己如今已经怀胎三年出头,这孩子仍然没能降生,心中有些担心害怕,又常常听丈夫说这孩子这么久还不降生定是凶兆,所以就想请殷破天在朝歌城中寻找一些有本事的高人,测算一下这孩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生。

女荒想了想,这孩子生而有异象,将来必定都是大人物。

他母亲是宗室贵女,这孩子将来肯定效忠殷商。

心中才算是觉得今天终于遇到了一个好消息。

“放心吧,等你明天回来了就替姐姐打听一下,顺便我也让人给姐姐送一些东西过去,咱们都是姐妹兄弟,这个当口自该同舟共济互相扶持。”

两个人先把这件事情抛开,女荒把殷破败叫到自己跟前,在他耳朵边这样那样的吩咐了一会儿,殷破败又听说了明日太子出去寻访太子妃的事情。立即端正了脸上的脸色,对着女荒抱拳而去。

家书就留在了女荒这边。

想到明天的行动,女荒又赶快把大侄儿叫了过来。

姑侄两个又说了半晚上的话,女荒才总算是忙完了。

忙完了之后,就忍不住把油灯挪到桌案上,接着看这封信。

第一遍觉得这位姐姐说话有些啰啰嗦嗦,把自家的丈夫和儿子翻来覆去的夸奖了一通。

表面上来看,这是一位非常幸福的贵妇人,受丈夫敬受儿子敬爱。然而千里迢迢给一个兄弟说这一些生活当中鸡毛蒜皮的小事似乎是有些不太一样。

女荒设身处地的想想,自己在大荒那边日子过得美滋滋的,简直是万万人之上,平时一呼百应。

就这样每次写信的时候尽量报喜从不报忧,更不会把自己一天到晚的小事写在竹简上给哥哥们说一遍。

这位姐姐嫁给了陈塘关总兵李靖,在信中特别强调了丈夫拜了西方度厄真人为师,又强调了两个儿子小小年纪也拜了名师,这两个儿子分别是拜在了阐教普贤真人和文殊广法天尊门下,且学有所成。

女荒总觉得这封信有些不同寻常,又想到朝中都是截教官员,这么多年来,阐教都是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面孔,不愿意轻易踏入人间,又听说了今天一阵大风从玉虚宫刮出来了封神榜,虽然没有到手,可是封神榜就在玉虚宫已经成了事实。

女荒觉得自己的这位族姐怕是已经嗅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又赶快低头看了看这封竹简,想到族姐让人千里迢迢送家书过来,来的必定是心腹之人。

想到这里女荒发下令牌,让人去殷破天家里把给殷夫人送信来李家家将叫过来。

家将来了之后也没废话,直接按照他们夫人的意思把话说了,也只是说他们夫人偶尔听见两位公子提及朝中大王无道,早晚会被别人取而代之。

这两位家将又赶快请罪,说是两个小主人年纪幼小,平时也就是去拜见师傅或者是在在家中读书。家中从上到下不会在两位小主人跟前乱说,定是从那道人跟前学到了悖逆之言。

女荒摆了摆手,让他们两个起来。

“我有一封书信,要让你们带给姐姐,记住了,这封信只能给我姐姐看,就算是你们老爷和你们小主人问起来了,你们也不许说,更不许给他们看。”

两个家将赶快答应了下来,女荒让人送来空白的竹简,拿起刻刀赶快刻写,随后让人缠绕起来,密封在一个袋子里,交给了两个家将。

忙了一通的女荒睡不着,披着衣服来到了院子里面,心里面想着姬昌留不得了。

停留在驿馆的姬昌看到星象之后心中大惊,飞快地奔回房间里面取出几枚铜板,拿在手中默默的祷告,随后摇晃了几下,扔在桌子上。

看到卦象之后顿时抽了一口冷气。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不甘心的重新把这些铜板收拾了起来,拿在手中又祷告了一会儿,又接着摇晃了几下,重新扔在了桌子上。

卦像跟刚才一模一样。

就有跟随他的家将忍不住出声询问:“侯爷,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你明天乔装打扮出朝歌回西岐去。”

而且也不能让家教带竹简一类的东西回去,如果是被人发现了,说不定又是一起风波。

想到这里西伯侯顿时收回了让家将回西岐的主意。

自己的母亲太姜夫人卜卦之事与自己不相上下,自己能卜算出来的东西,她老人家肯定也能卜的出来,当初来朝歌的时候,母子两个都能算出来自己将有七年牢狱之灾。

可如今这卦象已经变成了九死一生。

西伯侯根本不愿意认命。

几代人的积累不能就这么看着机会白白的过去了。几个年纪略长的儿子不是这对儿兄妹的对手,若是自己在朝歌再有一个三长两短……西岐这两三代之内还要接着忍下去。

想到这里又重新再起一卦,算自己到底死在什么地方。

就在他重新算卦的时候,女荒在东宫把手中的宝剑举了起来。

天空黑云聚集,一道闪电从天空劈了下来,雷声轰隆而至,正在重新卜算的西伯侯手抖了一下,扔铜板的时候就有一枚铜板滴溜溜的在桌子上转动了起来,随后滚下了桌子。

西伯侯赶快追着这枚铜板过去了,手中举着油灯,就看见这铜板就卡在了地缝里。

“这是什么卦象?”

而远处的女荒,心中生出杀念,却看到满天风云,“看来今天还不是这老匹夫亡故的时候呀……”

正所谓一念起风云变色,女荒想要弄死西伯侯,天上立马就风云翻滚发出警告。

随后把宝剑收了起来,这会儿就先算了吧,姬昌早晚要死,先让他去女娲庙祭祀完了再死。

就收起宝剑,准备回寝宫的时候,又一阵轻柔的风吹了过来,带来了一缕若有若无的檀香味儿。

女荒闻到这股味道赶快跑了几步跑到院子里。

在院子里大喊一声:“这味道是从哪儿来的?”

院子里面的火把突然全部向着一个方向跳动火焰,神灵示警,仇人来了,女荒大声喊来了北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