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丸科长和昌中站在那里环视四周。吊车把煤山的煤吊装到火车上。机车不间断地在东侧进行着换轨作业。汽笛和车轮的声音听起来令人讨厌,其间还夹杂着正在奔驰的国营电车的声响。
废轨的西侧排列着车站的仓库。在它后面是和铁道并行的公路。公路上,卡车频繁往来。附近充满着车站特有的忙乱的生气。
“喏,科长,这些噪音在深夜里也会一下子安静下来吧。”
“是的。我也正想着这一点。”
被害者的死亡时间推定为下午十点到上午零点。那时侯这一带大概沉浸在可怖的寂静中。犯人是如何把朝子无抵抗地带到这里来的呢?
是的,一切都是无抵抗地进行的。用电话叫出来也好,使之来到指谷也好,深夜把她带到这个田端机车库的贮煤场也好,毫无被害者在途中进行抵抗的痕迹。一切都使人感到是顺从地跟着到处转。从犯人五点钟把朝子叫出来,一直带她到处跑了七、八个小时,可以说她是相当信任犯人的吧。
科长以小姑娘拾到手提包的地点为中心,来回转着观察地面,刚走了十步左右就停住了。
“昌中君,你看这个。”他指着说。
这块地方被木栅栏里漏出来的煤炭铺满了,其中一部分有点乱,使人感到是用什么物体扒下来的。
“事件已经发生五天了,也许原状被破坏掉了。”
科长这话的意思,通过下面的行动可以理解。他走到在左面一排内部仓库顶头的一间办公室,打开拉门。三个正在闲扯的车站工作人员一齐回过头来。科长拿出名片。
“十三日早晨,这附近有什么异常情况吗?比方说,有没有进行搏斗的痕迹这类现象。”
因为使用了进行搏斗的痕迹这样的话,对方马上就领悟了。
“听您一说,想起来了。大概就是那天早晨,我们八点半左右上班,看到这一带的煤和土非常散乱。”
所谓这一带,就是科长所指的那块地方,那工作人员对当时的情况作了说明。
“那种痕迹,使人觉得正像男女两人调情胡闹留下的。所以这里的A君感到很厌恶,用扫帚扫起了散乱的煤屑和尘土。”
科长想,这事做得真是太轻率,不过,已经没法补救了。能听到关于A君当时的情况,也应当满足了。
当石丸科长回到等候着的汽车旁时,拾到手提包的小姑娘和她母亲仍然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科长似乎突然想起什么,走近少女,摸着她的头问道:
“你拾到手提包时,它是湿的吗?”
“没有,不是湿的。”回答很肯定。
“好好想一想,真的不湿吗?”科长再一次问道。
“我交给值班员时,是用两手抱着去的。”
小姑娘回答说。她的意思是说因为没有湿,所以才会这样拿着。
科长坐在车里,对司机说:“从这里顺着最近的路,去田无。”
司机考虑了一下,就转动方向盘,科长看了看手表。
科长不时地溜一眼掠过去的街道,对旁边的昌中说。“这下把杀人现场搞清楚了。”
“肯定吗?”
昌中自己也是这样考虑的,为了慎重,又问了一句。科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鼓鼓的信封,朝里面看了看,不知什么时候,科长采集了那个现场的煤屑和粉末装到信封里了。
“一切由这个来决定吧,呵。”科长嘴边露出了一丝微笑。
汽车由驹途经过巢鸭,池袋、目白来到昭和大街,继续往西开,穿过荻洼的四面道驶进青梅街。在这之前,汽车一直是在弯弯曲曲的路上拐来拐去。到青梅街以后,就沿着平坦的柏油马路直线般向西行驶。汽车毫无顾虑地飞奔着。
科长看了看驾驶台上的仪表,指针正停在五十公里的数字上。
一会儿就驶进田无的街道。穿过这条街,当汽车来到曾经发现朝子尸体的杂木林时,科长命令停车。他马上看了一下表。
“从田端到这里,用了五十六分钟。”科长说。
“这是白天。夜间的出租汽车或摩托能跑六十公里,只需四十五分钟吧。”
他是指把在田端杀害的朝子的尸体运到此处的时间。
科长和昌中下了车,两人都伸展开手臂,贪婪地呼吸着武藏野的清新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