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非晚闻言松开岑隐,立马又解起了衣服来。
“晚晚还想干嘛?”岑隐见此,差点再滚鼻血。
“世子,你去那边帮我取个上锁的箱盒。”时非晚支使岑隐已支使得相当的顺口自然。
岑隐明白了她又要给自己裹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一阵嫌恶,但媳妇的吩咐还是不敢不听,立马动身将那些她需要的东西一一取了过来,随后好奇的瞧起了时非晚。
“不许看!”时非晚拿起岑隐的上衫便往他身上丢。意思很明显,世子你去忙自己的。
“不然,爷帮晚晚?”岑隐哪会不知她又害羞了,忙吓唬道。手上的动作却是相当的利索,很快衣物便整整齐齐的套在了身上。
时非晚比他还利索,他穿衣的功夫身上竟是已经处理好了。岑隐瞧得一阵惊奇,随后便见时非晚两息间便穿完整了衣服,又用不多会的功夫易好了容。
岑隐目瞪口呆,瞧得一阵羡慕:“晚晚这本领能不能教教爷?”
“世子爷想做什么?”时非晚在白天听岑隐说起他当元帅会给众军添很多麻烦时,心底早已涌起了不大好的预感。今夜又被于大人游说了一番加之此时观岑隐似乎在今夜备好了一场新局,她隐隐猜到了某个可能性。
“晚晚愁什么?”岑隐却一脸的轻松随意,一手揽过时非晚将她往怀里抱了抱,便道:“爷说过,爷会在最快的时间内让这楚北变动再平稳。不管爷想做什么,晚晚支持便好。相信爷,对我们是好事,对这楚北也是好事。”
“我不想世子爷受委屈。”时非晚伸出胳膊依赖的环上岑隐的腰,脑袋往他怀里贴了贴,又道:“我也再不想离开世子。”
岑隐听她这么说就知小妮子大抵是又猜出了他的用意,心中一阵无奈,揉了揉她的脑袋便道:“晚晚且放心,爷哪里舍得离开?不过,如今最重要的,便是拿回我们大楚朝的地盘。爷不想此处再因为那些权利之争,被蛮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抓住空子。外患要消,内忧矛盾就得先缓上一缓,此才是御外敌的关键。”
岑隐说着见时非晚仍旧埋在自己怀里,一时甜醉得觉喝了天底下最好的美酒,心被化得完全一塌糊涂,但他还是只能先将她放了开,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便道:“晚晚,我们一起,在尽量最短的时间内,结束这场战役,好不好?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嗯嗯。”时非晚点点头。
“爷先走,晚晚等会再去看戏。”岑隐松开时非晚,想着二人不便一同出行,便道。
“好。”时非晚点头,便已瞧见岑隐离开了。
时非晚瞅着门外方向,想着他刚刚的话,一时又若有所思起来。又过了一阵,时非晚开始听到外边传出了一些动静来。
“砰砰砰——”
“老大,出事了!”作为时非晚亲兵的武浩以及其他的一些亲兵开始敲门。
斯拉一声,门开。
武浩就瞧见时非晚已经穿戴得整整齐齐。只不过她穿的不是盔甲,而是一身玄黑色私袍。武浩不待再多说一句,就见时非晚一脸寒意的走了出来,砰一声门关,便直向外而去。
武浩莫名觉得背后有冷风吹拂,头次发现她的起床气似乎不小,瞧着时非晚握在手上的一根木棍更是有种不大好的预感,忙追上去道:“老大,你拿这个干啥?”
“揍人!”时非晚丢下二字。
“……”武浩身子一个狠抖,一脸惊疑。揍人?揍揍……揍谁?
“老大,你瞧。”
军中忽起的变动惊动了军中不少人。时非晚一出来就听到毕天高同卫爽朝自己看来,毕天高指着一个方向便道。
时非晚哪需他提醒,她早发现了前方有两方人在打斗,而且,全都是岑隐居院的方向。
“好像是有人要刺杀元帅。”武浩说:“老大,我们快去帮忙,虽然他似乎不需要,不过,在元帅面前露个脸也好呀。”
武浩想到时非晚白天被打的事,就觉得她需要在岑隐面前改善一下他的看法。
卫爽同毕天高却全是一副沉默状,这时竟是低下了头去,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时非晚瞅了一眼二人,若有所思。武浩却是按捺不住了就要往前冲,哪想被卫爽给直接拽了住,“等等……”
“干嘛?”武浩这时发现三人的神色都有些不对劲。
“可有人寻你谈过话?”卫爽问。
“我一个亲兵,谈什么?要找也是找老大。”
“怎么,你是被人当面说的吗?”毕天高立马看向卫爽,“你不是收的纸团?”
“什么纸团?”卫爽讶。他没收到过什么纸团,不过今儿夜里倒是有人来寻过他说过一些什么。
“给我瞧瞧。”武浩一把将纸团抢了过去,拆开一看,脸色立马变了。
只见纸团上边,写着一行字:
“皇上密令,另立元帅,则不计楚北众军之责,允楚北众军伐北。待他日战消之时,必犒赏三军!”
只是这样一行字也就罢了,上边竟还:印有国玺印。
“这这这……”武浩因为与时非晚同院,这玩意并没有收到。但此时一瞧他立马知道了卫爽同毕天高的严肃从何而来。
“这是真是假,何意?”
“还不是那狗皇帝怕了,怕擎王府手握西边北边两方兵权,以后得易主。所以怂了被我们逼得只好退一步,允我们打蛮子呢。”毕天高对狗皇帝没好感,但是他又不得不为这上边的字心动,道:“不过,狗皇帝若是怂了,真退一步,我们其实也不想反。”
“这密令是说,蛮子我们可以继续打,他不计责,不认我们反,但前提得是,不能遵世子爷为帅?”武浩明白了过来,很快便也想清楚了君主的担忧。
因为岑隐,太有反的底气!换个元帅,失了擎王府的底气,便是手握兵权也方便拿捏也没那么忐忑了。而且若是个他确信百分百忠臣的人,便更加合适了。
“早知现在,又何必当初非得议和。”卫爽叹了口气。
“还不是被擎王世子逼的,擎王世子若不这么一逼,狗皇帝哪里容易退让。让咱换个元帅他就不追究众军的责任,咱哪知道擎王世子一退下,他是不是又不怕咱楚北军了,又能随心所欲整幺蛾子了。”毕天高骂咧道,便问道:“这事你们咋看?”
“副将怎么看?”卫爽知道时非晚大可能被地位更高的人直接游说过,问道。
“速度可真快。”时非晚嘀咕了句。
听她这声,三人这才发现了不大对劲的地方。
“这边的消息,不可能这么快就传回京都。”卫爽说。那么,京都那边,不管是万岁爷,还是太后娘娘,都不应该这么快就有应对措施才对。
时非晚这时却在想岑隐那一句“会在最快的时间内让楚北之局变动再平稳”,随后回道:“虽然快,但这是真的。”
京都那么远,这边的消息自然没那么快传回去。但是……若在议和使臣出动过后没太久,京都那些人就已经得知岑隐的用意,预测到了岑隐的用意了呢?
议和使臣先走,京都之人这时收到了某些消息,然后预测到了楚北的动向,这个时候便是懊恼议和之趋也已来不及阻,因此,很快便根据预测后可能会有的结果出了新的应对之策。
所以,就算消息还没传回京都,那边也已经对此变动有了安排。
当然,因为某位爷说过的一些话,再揣摩这楚北的局变动节奏如此之快的原因,时非晚可以笃定,若是京都之人真在议和使臣出行后不久,便对这楚北之势有了预测,一定是某爷故意主动放出的风头。
即,岑隐还没来到这楚北,就故意向某些人暴露出了自己的安排与用意来,而且让他们相信他一定会成功,可,时间又把握得刚刚好的让他们阻止不了他。
之所以提前让宫里敌知道,是因岑隐知他一旦为帅会有人来找事是早晚避不了的,既如此,还不如索性来快一些,早来早解决。岑隐现在,相当相当的急性!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太后娘娘想借万岁爷之名,游说金州众军换元帅,只她怕是不知,她其实只是个黄雀,螳螂尚在其后。
“此若是真,你们当如何?”卫爽这时有点愁这事。他想追随擎王世子,若换元帅,这战哪还打得赢,而且鬼知道狗皇帝的允诺退让是不是缓兵缓解众将之怒之策。
可若不换,大楚朝要是真新出个二皇当怎么办……二皇可就意味着伐北过后必然还有战争。
“我是在等你们怎么瞧,若是我,反正擎王世子跟定了。那狗皇帝本就不配为主,哪怕擎王世子将来真要领着我们再打内战,那又如何?擎王世子不执帅印,还有谁有那本事能领着我们抢回失地!”毕天高想了想后做出了决定。
他正要再过问时非晚之意,却是听得她一脸寒意的忽然说道:“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