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非晚没解释直接报复性的咬起了岑隐的肩,心想这位爷实在变态,她这副样子怎么他还能有这些兴致。
“碍事!”岑隐摸不到那让他留恋的软棉,无奈又憋气。只一处遭阻,他的手却还是没从她身上放开,从背到腰轻轻抚过一圈后,便托住了她的脑袋硬是让她抬起了头来。他也的确不挑剔她此时的容貌,俯头竟便擒住了她未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修饰的唇。
时非晚简直如遭雷劈,连忙偏开了脑袋推了下岑隐。却反遭来他不解的一声问:“怎了晚晚?”
时非晚面红耳热:“世子难道不觉我难看?”
“晚晚穿上男装以为自己真是个男人了么?晚晚更丑的时候爷都瞧过。”岑隐满头黑线反倒觉得无法理解时非晚的思维,她换套衣不也还是她?
“反正不要。”时非晚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再次将脑袋埋在了他肩头。
岑隐又好气又好笑又暗觉自己这日子实也不怎么好过。前几日她女装陪着他,头夜里还好,后些日子硬是这不许他碰那也不许他碰。现在换成男装往后别说抱上一抱了,只怕都不便再单独见她几面。
想到这,又想到刚刚的事,岑隐语气开始阴阳怪气:
“晚晚还敢往那靠,也不嫌那脏,晚晚心可真是大。”
“……”脑袋上再遭一棒,时非晚瞬间被击醒。总算是明白过来岑隐之前在恼什么。
他该不会是……愤怒她刚刚瞧见有人给他按肩揉背的事时竟没吃醋?
“幼稚。”时非晚直接就肯定了这答案,想也没想的丢出二字随后在岑隐下巴下捏了下。人是她自己安排的,为了在人前演戏更真,她有什么可吃醋的。
“胆大包天!”岑隐握开她的手,另一手在她臀上惩罚性的用力拍了两下,便道:“晚晚心既然大着,今夜爷便让她直接替了你!”
“世子爷不要。”时非晚心想自己还是别跟他犟这些,故作配合的道:“世子爷是我一人的,只有我能亲能抱能摸,我醋呢,醋得很,世子爷再敢这样我先掐死她再掐死你!”
“晚晚演太过了!”岑隐嫌弃,只她这假里假气的言语竟似乎也有着魔力硬是在瞬间消散了他心口的郁结,胸腔里一股笑意憋起,便故道:“那爷成全晚晚。”
说着便吓唬性的低下了头。
时非晚生怕他再次亲自己,忙将脸偏得远远地。岑隐暗自无奈,正要继续说什么时,时非晚却直接从他身上跳了下来,红着脸道:“世子,我才想起,我不便在此久留。”
时非晚挠了下脑袋。她是以石狗子的身份来见他的。没什么大事石狗子怎可能被元帅留太久。
岑隐嘴角的笑瞬间便敛了去,眼眸低了低,正过色来,却是道:“晚晚可会布兵阵?”
“不太会。”
“爷教你。”岑隐道。
时非晚沉默了会。
岑隐又道:“晚晚两战成名,身为元帅的我有试探你之心,待得久一些又如何?”
时非晚哪会不知岑隐有意让自己在这陪他。不过说起排兵布阵……她的确未曾涉猎过,只在从军之后才稍从其他将领上了解了几分。
时非晚知岑隐极擅于此,听他要教自己一时有些欣喜,忙点了点头留了下来。
听她应下,岑隐心情似乎立马便又好了,立马拿出来了一些模型来,编阵布阵变阵解阵的,十分耐心的一一说了个遍。
时非晚离开时天色已经不早了。不过也不会有人一直盯着她,她出来时压根儿就没见到什么人。倒是回到自己的院子时,忽然被一个小兵给喊了住:
“石副将!”
“何事?”不是面对岑隐与其他熟人,时非晚容颜上又添了点点清霜。
“石副将,我们大人想见副将一面。”那小兵说。
“大人?什么大人?”时非晚眯起眸。
“副将,可愿一聚?”那小兵将一块令牌递给了时非晚。时非晚扫过那上面的字,眼底故露出几分惊讶,便沉默了好一会,才道:“好。”
小兵这才退走了。等他再回来时,身边跟上了一个身穿盔甲的男子。男子被他直接领着进了时非晚的书房。此时,时非晚自己也在书房里了。瞧见那盔甲男子时,时非晚知他虽着盔甲,但并不是军中之人。
方才那小兵给她看的,是京都太史令的官令。眼前这位,就是小兵口中的“大人”,太史于大人。
时非晚早退走了自己的各种亲兵,此时也让那小兵退了下去。
“这位大人夜中来此,不知所为何事?我与这位大人,好似并不相识。”
门关,时非晚自己坐在主椅上,见那位于大人还只站着,既不热络也不冷淡,很随意的直接开口,也没给他倒茶招呼他坐之类。
“久闻副将聪慧,两战功成,连挫呼延元帅两次,数月间便从步兵连攀至军中将位。副将若不知我之来意,今日,可就不会给我开这门了。”那于大人回以一笑,态度也很自然。不似太过抬高时非晚,也绝无半分小觑傲人之态。见时非晚不招呼他入座他便直接坐在了时非晚对面,随后一双犀利的眸子落在了她身上,审视意味不加遮掩。
时非晚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饮茶动作细慢随意,大大方方的由着他打量。直至一会后时非晚放下瓷杯才道:“数月间便从步兵攀至将位,得亏了太后娘娘提携之恩呢。”
那于大人立即一笑,“小公子果然聪慧。娘娘上次见过小公子一面,回宫后可多有念叨呢。”
时非晚低眸,不应。心中已猜出了几分此人来意,他是京都那位娘娘的人。
想来,是为了这楚北的变局而来。
而且,能知道得这么快,他来时人定是不再京都。
那于大人见她神色,并不在意,又道:“小公子如今还继续留在了这军中,想来,是有追随擎王世子之意?”
“大人实在好笑,我既留在了这军中,难不成还能是追随万岁爷么?”时非晚不急不慢的回道:“倒是于大人,既不是军中人,又穿成这样深夜来我金州营里,难道,是打算背弃朝廷,也追随擎王世子么?”
那于大人听得出眼前公子在谈及万岁爷时语气有些冷,眸中隐藏得虽深但分明有着恨意,忙道:“如今,可只有跟着世子爷才能打蛮子了呢。”
“可不是。”时非晚点头。
于大人闻声无比随性的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便道:“不过,这打,倒是可以打了,但是副将不知可有想过以后?便是你们打赢了,从此这楚北也有了另外的皇。那时,我看可不是结束,而是真正血战的开始。”
“大人想说什么尽管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如今无能昏君当道,败我大楚大好疆域,成此局势,怨不得这楚北众军。只一国到底只能容得了一主,此战,别说你们不一定能胜,便是胜了,楚朝也一样被分为了两片疆域。”
“擎王世子不过是自封帅,可没自封为皇。”
“难道小公子觉得他谋逆完之后,打完了战还会再归顺朝廷么?擎王府有这自称皇的底气,楚北若胜,大权在握,他怎还可能弃了这权?就算他有弃权再归朝廷之心,谋逆之罪当斩,皇上也再也容不得他。便是为了活命,他也不会弃。”
“大人到底要说什么?”
“楚北众军不过是想拿回故土,未必想背叛朝廷再侍奉二主。只可惜如今君主昏庸,签了和书不愿开战,逼得你们楚北众将踏上了这步路。但此路,若是……换个元帅,倒也不是不可行。”于大人终于说起了他的重点:“我奉太后娘娘之意,特来解楚北众军之围。娘娘见万岁爷同意议和心痛不已,心忧此局,既不愿楚北落在蛮子之手,也不愿我大楚从此陷入两方对峙的血局之中。娘娘说了,楚北可以以谋逆之名伐北,但是元帅,绝不得是擎王世子,总得是一个心归于朝廷且无力霸权之人。如此,楚北打完后,我大娘娘可以允诺楚北众将,不计此责,反许以嘉奖。”
时非晚嘴角露出了笑意来,“哦?娘娘可以允诺?娘娘拿什么允诺?这和书可是万岁爷要签的。”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楚北众兵如此决心,万岁爷也未预想到,不可能不愁。你们以反相胁,万岁爷怕也会被逼得退一步。万岁爷受你们所逼若退,你们此行他便能允。当然,要让万岁爷允,前提得是:对万岁爷无大胁。你说,这擎王世子掌了楚北兵权,万岁爷怎能安心得起来。
所以,楚北众军退一步,万岁爷也退一步。万岁爷答应你们打,当然,和书已经签下,你们最好还是继续以谋逆之名伐北,不过,你们也得让万岁爷安心给你们一条退路不是?这元帅,不能用对万岁爷有胁之人!”
“大人到底是要替万岁爷说话,还是要替娘娘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