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岑隐短暂的失忆后

只他手上所有的针被拔出时,时非晚却是猛地将岑隐放了开。低头,便又立马用帕子擦拭起了岑隐手上的血迹来。

擦拭完,时非晚随手便往岑隐的衣服上摸了去。她知道他身上常备着一些常用药。

时非晚这动作十分自然熟练,手摸进岑隐的袖袋中,她便摸到了许多的东西,凭着手感因也确定不了什么药,她便将里边的东西全掏了出来。而后,一眼便见到了里边有药,纱布,钱袋,还有一个十分精致的檀木盒,看上去,像是装首饰的。

时非晚愣了下。便立马将钱袋同锦盒给岑隐塞了回去,自己则立马取过药,替岑隐擦拭了起来。

“晚晚知若是不疼,爷会发生什么事吗?”

岑隐视线一直停留在时非晚脸颊上,眼中正涌动着什么。

“世子爷还在药效期吗?”时非晚一边上着药,一边问。

“嗯。没服解药,这毒会一直有。”岑隐说:“不疼了,便会昏睡过去。再醒来时……”

“再醒来时如何?”

“晚晚不知忘忧散是什么毒吗?”

时非晚摇摇头。

“失忆。”岑隐说。

时非晚猛地停下了动作,抬眸,视线与岑隐相碰撞,便见得他朝自己一笑,道:“晚晚要不要猜想一下,爷若是失忆了忘了你,会发生什么?不如,晚晚同爷赌点什么,”

“啊?”时非晚愣。

只未及明白岑隐之意,岑隐也未完全说完,便见他脑袋忽然往自己肩头栽了来。再看,竟已见岑隐闭上了眼,晕在了自己肩头……

这是,迟来的晕倒……

失忆……

时非晚眨着眼,呆了……

“来人。”

时非晚将岑隐放在床上,便走下了床朝外喊道。

“主母。”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

“世子爷可拿到了解药?”时非晚知岑隐还没服解药,不然,他也不会继续晕倒。

“这……主母,爷他手上有解药。”

时非晚闻言若有所思。

“主母,爷先前吩咐,主母一醒来,就让属下将这些东西交给你。”黑衣人手中捧着一个大盒子。此时他忙将盒子向时非晚递来。

途中,他甚至未敢抬头瞧时非晚一眼。时非晚接过盒子,打开,一看,只见里边装的,竟全是易容用的工具。黑衣人说道:“有些是几日前从主母身上搜到的,是主母自己的东西,有些,则是重新买来的。主母现在,不能再用这张脸出门见任何人了。”

“何意?”

“因为,主母已经死了。”黑衣人忙将岑隐为她设计了假死一环的事同她说了。

时非晚听得无比惊愣,问:“那王妃如何了?”

“不知。主母若没多余的吩咐了,属下退了。”黑衣人摇摇头,直接退下。

退下时从外直接将门给锁了起来。

时非晚一看,哪还不知她又被锁了,外头一定围着不少困她的人。

索性,她今夜也没打算再折腾了,无奈的摇摇头,便放下盒子坐回了床头。视线往岑隐身上一落,时非晚眼眸轻颤着,一时间心绪杂乱,情绪难言:

不那么疼了才会晕倒,可拔针中,以及拔针后,痛感其实没那么快消失,一段时间内反而会更重……

她,真的能够给岑隐减疼吗?

时非晚像是遇见了世界谜题似的,想着,她便直接在岑隐身边躺了下来,伸手将他环上,睁眼闭眼,全是岑隐……

到底已是半夜了,是人困意最重之时,心绪虽杂,但一段时间过后时非晚还是睡了过去。许是过于疲惫的缘故,她睡得很沉。

只时非晚实未想到,躺在岑隐身边,她今夜,还会遇到危险——

“咳……”

喉上忽然有异感,胸口忽然窒息难喘,似要致命的感觉让时非晚瞬间失了睡意,猛一下便睁开了眼来:

“你是谁!”

只她睁眼后,实未想到那让自己窒息难喘的罪魁祸首,竟是一只她最熟悉的大手:岑隐不知何时醒了来,此刻一只手竟狠狠掐在她的脖子上。

时非晚抬眼,视线与岑隐相撞,首先感觉到的是一股浓重的杀气。眼前的男子,语气冰冷无情,容颜疏离带煞,眸中狠戾带疑:是在疑惑着,她是谁,为何会出现在他的床上似的。

醒来后,则会失忆,则会……忘记她……

时非晚记起岑隐晕倒前对自己说过的忘忧散的作用,此时一点也不讶。

此刻她脑子里正闪过初见岑隐时的画面:那时,她就是误打误撞被人带到了他的床上,然后,他也是这样杀气腾腾的。那时,若不是他受伤,她会武,一定会直接死在他手上!

失忆了,忘了她,爱不在了,那么待她的态度……理应回归到原点!

“你是谁的人?”岑隐的手仍旧紧掐在时非晚的脖子上,见她睁眼,又冷问了声,“又是母妃的?”

“嗯。”时非晚闻言竟是点了点头。

她知道,岑隐这问是因把她当成谁丢给他的女人了。

岑隐这辈子遇到的这种事可不少,以前,可是时不时就有人往他床上塞女人来着。

这会床上多了一个绝色女子,而且,还同他同床共枕,岑隐正想着是不是谁给自己下药了,将一个女子塞了过来。

他最厌这种事。而这种女子,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哼。”岑隐冷笑一声,“母妃这次倒是够下血本,只再绝色,在我这也没用!滚!”

冷冰冰的丢下一句,岑隐几乎是习惯性的,便要直接从脖子部位提起时非晚将她给甩出去砸死。遇到这种事,这是他习惯性会选择的做法。

只……岑隐实未想到,他还未将人甩出。底下女子竟是忽然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力气还不小的控住了他。

不见慌,女子反倒笑了,道:“美色没用吗?可奴家瞧着,世子爷要动手怎么慢悠悠的?”

“呵,倒是个胆大的。”岑隐意外于时非晚的反应,声音又寒几分,手上力气又重了一分,道:“看来,还是个无知的,母妃没跟你说,来这儿会有什么后果么?”

“松开,疼。”时非晚被呛得慌,直接无视了岑隐的话,道。

岑隐手顿,力气未减。

“松开!”时非晚继续。

“……”岑隐未将她甩下床,眼底涌过愕然,那手,则依旧落在时非晚的脖子上。

只若有人细看,也不知是他手上有伤还是别的什么缘故,那手,竟是微微发起颤来。

“后果么?世子爷敢掐下去,可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时非晚实在受不住了,这会直接掰起了岑隐的手背来。

这一掰,竟是未感到有多少吃力的,时非晚成功掰开了岑隐的手。

呼吸终于顺畅了,时非晚大口大口的吸着气,视线落向岑隐那微微颤动的手,眼底正涌动着什么。

男人这时则在看她,视线仍旧又寒又戾,若是寻常人,在这样的目光之下,定是要感到恐惧的。

只时非晚直接在这样的目光之下,慢悠悠的坐起了身来,没有躲闪,没有急着离开,只是在缓着自己的呼吸。她这样的反应,依理自是要被不识她的岑隐所不忍的。

果然,男子猛地伸手再次抓住了时非晚的胳膊,一个“滚”字又丢了出来,手上力气一重,时非晚的手便他一掰似乎想要直接扭断她的手似的。

岑隐也的确做着这样的打算。

只,明明有着极强抵抗力的时非晚就是丝毫不动,只挑着眉瞅着岑隐的手。

岑隐的力气极重,时非晚登时便觉手腕上传来了剧痛感来。可,除了痛感之外,却是并未闻骨折之声。

时非晚忽然笑了。

回眸,瞅向男子,便见得他视线正定格在自己的手上,眼中仍旧杀气腾腾,可除此之外又正涌动着一抹迷惑与波动。

“世子爷下不了手?”时非晚毫不畏惧的笑道。

“哼!”

她这声似触犯了岑隐的尊严似的,男子登时从失神中回过神来,手上力气又加重……这一次,他用的是直接能让人骨折的力气。

只,时非晚这时也终于动了:另一手忽然抓住岑隐的手,被控的手也反手一用力,同时,脚便朝着岑隐胸膛踢了过去。

此时这岑隐哪想着时非晚竟还是个会武的高手,冷不丁的便被她狠踹了一脚,手竟也被她抽了回去。

岑隐记忆里他哪曾遭一个女子如此对待过,登时眼底涌起了漫天的杀气,拳头一握,便已要还击。

然,女子的速度却比他想象中的还快。岑隐的拳头才轰出,时非晚便轻松的闪了过去。接着,她身子如燕儿般灵巧的一蹿,竟是一个瞬间,整个人便扑入了岑隐怀中,双手攀上了岑隐的脖子,唇……轻轻碰在了他的脸颊上……

“……”

岑隐另一只挥出的拳头登时僵在了半空中,整个人似遭了什么惊天惊吓似的,竟似猛一个颤抖,便猛地将时非晚推了开去,再瞧他那脸,此刻神情……天崩地裂!

时非晚虽被推,可也只是脑袋远了,这会,她还是近坐在岑隐跟前。双手撑着床,身子微微往后斜仰着,十分惬意轻松的姿势,眼睛抬着,正直勾勾的以一副审视的目光瞅着岑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