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宾客们一怔后,过了小会儿才反应过来。
“哦?这么说县主是备了礼的?不过是还在自己身上罢了!”
接着,首先反应过来的某个宾客立马就发问了。
那赏礼环节已经结束了。当时绝大部分人还在心底暗念着时非晚态度的不敬的。如今听到自然会忍不住发问。
“……”时非晚默着,未答此句。
但她的反应在一半人看来是说假话心虚,另一半人看来是默认了。而觉时非晚心虚的想戳破她立马道
“县主有心为好事,可莫这般说。这世上,只有有心与无心之说,哪有礼轻与礼重之别。如今世子就在,县主现在亲自赠之岂不是更有诚意?不然,等散宴后怕是会有某些乱嚼舌根的人,在京都传出县主真的不满圣意的传言的。”
另一半认为时非晚是默认的也道
“是呀!县主可莫扭捏了!县主这般扭捏可要惹人笑话,觉得县主小家子气了。”
“……”
时非晚心底在骂人。不过这对话的发展实则是她有意引导的。
她也实在无奈啊!
可此时……她真的只想到了一个法子,就是——
只有赠一份礼出去,才能堵了九公主!
因,如此,待会儿九公主就算要“闹事”,而宾客们觉得她时非晚已经送了礼,便会自然觉得九公主之言纯粹是找茬。这样她才会被人直接无视过去。
所以——
她现在一定得送岑隐一份礼!
但原备的那一份不见了。她得现场弄一份来忽悠替代过去!
逻辑上,其实这主意不算烂,顺道还能一并堵了其他闲言碎语。而时非晚却觉得这是没办法的“下下策”,因为……
这对策让她感觉太不舒服了!
因面对岑隐,她情感上实不大容易做出此类事!
只是……
罢罢!总不会比自己还给他找事惹多余的麻烦,顺道还把他新宠拉下水时那会儿更尴尬的!
“世子爷。”
想此,时非晚突然抬起头来,大步忽便朝岑隐正面的方向迈了过去。
就她这大男人的步速……众人那是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已经站在岑隐正面了。
“世子爷,非晚见识浅薄,不懂高门之家相处之道。听大家这讨伐,才知是我扭捏又无知了,知如此,原来会被人误解有不服圣意轻视擎王府跟世子之意。非晚实无此意,还望世子大度。”
接着,他们便听得时非晚在行了一礼后低下头十分恭敬的朝岑隐道。
众人这才都静了下来。心底以为时非晚是终于被他们说动了。
而也是同时,大伙儿还见到,时非晚突然举起了双手来。
而且她双手中,似托上了什么东西。
她双手是相叠的,有一物被夹在她手中,大伙儿看不清那是什么,可是——
却是不难看出,时非晚的双手拿着东西。且那手举的方向,正是朝岑隐的!
“世子,非晚自知有错,必当反省。只是,因准备不足怕人笑话之言也非假。实在是……我前阵子落河受惊了,回家后生了一场大病才好不久。世子寿辰就已至,擎王府又不缺金银之物,便……只能匆忙备了一小物件。世子心广,身边也必不乏殷勤之人,想来是完全不会将此小事看在眼里。倒是我自己脸皮薄自觉会遭人笑话,却不想反被人误会了。如今得大家指点,我便……也不怕大家笑话了,还望世子收下。”
时非晚没有停顿的,刚一举手便又继续说道。
她此举,已是不难看出来——
已是赠礼之举了!
而,想来她手中此刻夹着的东西,就是她准备的贺礼,方才言辞间提到的“小物件”了。
美人赠礼啊!这样的场面本应是许多纨绔公子的热爱的。
一开始,倒也的确抱着很大的兴味。
可时非晚话完后,很多人瞧着眼前一慕,突然觉得……怪怪的!怎么让他们觉得没有一丁点异样的滋味呢!
这美人,怎一点羞涩之意都没有!
而且,看她那手势以及姿态,就像是大臣们面对帝王谏言一般微躬身,俯头,托手,一副谦卑恭敬之态。就这态度,真是完全足够将任何男女之间本应有的奇妙气息驱逐得不剩分毫了。
再加上,时非晚之言,之语气……实在假兮兮得很!
除了那说她因落水而没时间,从而让大家对她没备厚礼而顿觉恍然大悟,也立马原谅了她之后,其语调……依旧让人感觉不到这女子的半分诚心。
他们哪里知道,这时非晚就是故意的!
总之,她辩解了,有了合理的解释,听起来就算再假兮兮,大伙也是没办法从面上挑她错的。
而……她就是想要这种假兮兮的效果!
如此,岑隐会不带半分怀疑的彻底肯定她此举——
只是为了应付眼下局面!只是做的表面功夫!
而,不参杂任何其余的情感。
至于岑隐要不要配合她……是否会怒她恨她,接下来会一巴掌甩开她的礼物拍飞她,时非晚都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
那倒也无妨!不过就是会多传出一条她并不在意的“世子厌恶时非晚”的传言罢了。
她不怕岑隐发火或者甩她脸!
她最怕的,还是九公主会“闹事”真把岑隐的新宠拉下水之类的事件!
“那是什么?”
而宾客们不知这其中曲折,他们的重点都只放在了时非晚手中捧着的东西上。
实难看清了!
不过,某一刻,时非晚手微微动了动。那“小物件”微微露出了一处角来,有几个宾客顿时捕捉到了,忙道“是荷包!”
是的!那是一只荷包!
“果然只是浅薄之礼!”
人群中立马有人道。
虽说放在大楚,女子赠男子荷包,乃为最受欢迎极用心的一种形式。且擎王府不缺珍宝时非晚选择绣品的确也十分合适。
可毕竟是寿宴,他们觉得要送也应是自做的衣服之类的,不然就是云柒那类的绣画也完全拿的出手。
而荷包……
好吧!这姑娘说她前阵子落河了,回来后又大病了一场。算下时间也的确只够她做这个的。从这一层面上讲,倒的确也不应该指责她的。
而宾客群中,此刻却有一个例外——
九公主!
此时她都傻眼了!
荷包?时非晚不是给岑隐备了礼吗?怎么会还有一份礼呢?
那应该也不是时非晚随便拿出来的东西!
因为,此时时非晚又动了动手,将手中荷包展现得更多了。九公主因为走上前了很多,看清了许多那真的就是男子款式!
在大楚,男子跟女子用的荷包,款式跟大小都容易看出来区别!
时非晚手中的,就是男款!
而此时……也只有流衣跟麦丫以及阿萍,能完全看得懂真相了!
姑娘手中的荷包虽是男子款,看起来也的确是精心绣制,但的确是她拿出来给自己解围的东西。
而之所以她身上恰就有这个——
还得从绣制那件衣服时说起!
那荷包是阿萍裁剪的。因为姑娘购的料子有多余。而男子的穿搭,荷包跟衣袍素来也注重成套。阿萍觉得送衣服时顺带配上荷包是最好的。
所以她便裁剪了荷包样式。等时非晚发现时,阿萍已经裁好了。而且轻描的也是时非晚设计的画。
然后,她就递给姑娘让姑娘亲自绣制了。
姑娘当时愣了下,明白阿萍之意后,却是坚决反对道“不送荷包。”
可姑娘有个习惯,从不浪费东西!食物她会全部吃完,而裁剪好的荷包,描画都完成了,丢弃她觉得可惜,倒还是将它给完成了。
只是,她没有准备送出去!
盛世女侯
盛世女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