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想不想我啊?”温濯等陈时祈的档口,接到了宋宜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尽显疲惫:“今天做了两台手术,每台都连续四个小时,姐姐都要累死了!陪我去喝酒。”
“今天不行,我在家。”温濯说完,没忘了提醒她:“别去喝酒了,小心猝死。”
宋宜接着问:“那明天,明天总可以了吧?这么多天不见我,你都不想我的吗?”
温濯忍不住笑:“好。”
转头,温濯见陈时祈从楼上下来,走到她身侧,“晚上回去吗?”
毕竟这里是老宅,温濯又不是时常回来,临走之前,他还是要问她是否要住在这里。
温濯点点头,窗外的天早已昏暗,室内的灯格外明亮,落在陈时祈的头顶,只见他眼尾上扬,似是有什么乐趣,嘴角的弧度也不曾下沉。
和温如珏李闻琴告别,温濯重新坐上他副驾驶的位置,想起来这一天的经历,温濯忍不住朝着一旁的陈时祈看过去,神情恍惚。
于他而言,她算是什么,温濯想不到答案。
只是于她而言,她现在却很明白,一个服从于规则安排的归属。
陈时祈缓缓靠近,手探向温濯身靠车门的那一侧,拉过安全带,看她若有所思的模样,低笑了声:“在想什么?”
热气扑在脸上,在这寒冬转暖春的季节,愈发特别,温濯抬眼看向陈时祈,恰好撞进他炙热明亮的目光,她轻轻摇头:“没什么。”
他明明已经拽过安全带,却始终没有扣上,似乎是故意的。温濯忽然就想,以他如此骄傲的人,如果知道她这样利用他,拿他来讨好和父母的关系,会怎么样?
“咔嚓——”
陈时祈扣好安全带,将视线移开:“明天我让秘书把婚前协议发给你,还有,就职合同。”
“就职合同?”
温濯有些茫然,随后便听陈时祈说:“我和你父亲商量了,决定把你安排到我名下的银行工作,距离总部也就一个写字楼的距离。另外,银行的工作朝九晚五,没有你之前在温氏工作的时候清闲,不过也占用不了你多少的时间。”
说完,陈时祈转头朝着温濯看过去,像是料定她心中所想,“如果还是打算在家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这边,也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温濯心上砸了一下,温濯骤然抬起头,一时有些无措,便扯了一个写满了不可能的笑,反问他:“你说什么?”
陈时祈单手打着方向盘,一边笑:“怎么,不信我?”
温濯沉默着,心中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一会儿是李闻琴对她的偏爱,一会儿又是自我的冲突,只听耳边又想起陈时祈的声音。
“于我而言,如果你想在商业上驰骋疆场,我就助你一臂之力。如果你想在一个密闭空间造一个只属于你自己的世界,我也不会用世人利益的眼光看待,把你的城堡梦摧毁。你可以做任何选择,因为你天生自由。毕竟人这一辈子,不一定只有一种活法才算耀眼。”
温濯看向车窗外,又忍不住回头看向陈时祈,她原本想问他为什么会帮她,转头又想,认识这么久以来,他没强迫过她,也没不尊重过她,处理事情也是既认真又负责,除去一些玩笑。
长久沉默,直到回到家,温濯与陈时祈说再见时,才与他说:“我一定会尽力演好和你的夫妻关系,恩爱和睦,不会让你的家人担心和怀疑,也谢谢你,做选择时,考虑我的感受。”
演?陈时祈收敛着情绪笑,淡淡盯着她,她长了一副古典面容,天生便似有无限柔情,说的话倒是一点也不柔情。他的手指敲着方向盘,过了良久,才轻轻颔首,说了声:“好。”
原本打算第二天去陪宋宜,但因为婚前协议和就职合同的事情,温濯还是不得不放了鸽子。她坐在电脑前打开邮箱里发来的婚前协议和就职合同,仔细浏览。
陈时祈没去公司,特意因为这件事和温濯约好了见面,他说,面谈比较方便,有什么条件也可以直接提。
“工作的事情你想的怎么样了?”
温濯一边盯着电脑,一边用余光扫过对面的陈时祈,她说:“想好了,我还是想去。”
“嗯。”陈时祈说:“那我就让底下的人安排。”
“那个——”
温濯抬起头。
陈时祈挑眉:“怎么?犹豫了?”
温濯又摇摇头,这才说道:“别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陈时祈表示明白,答应她:“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
温濯放下心,草草扫了一眼就职合同,随后将中信放在婚前协议上,耳边又响起陈时祈的声音:“虽然我们是隐婚关系,但如果在公司有人追你,记得拒绝。”
温濯想起他这人希望夫妻和睦的规矩,便说:“这个陈总请放心。”
陈时祈淡淡笑出声,完全一副随意的样子,那双桃花眼上挑着:“不放心的是,你太美了。”
温濯听完,脸像是涨潮一般倏然泛红,她一时荒神,盯着他瞧,只见他肆意,仿佛一副诚心,倒没有半点浪荡子的调侃的样子。
转头,她急忙看向电脑屏幕,岔开话题。
“这条婚前财产的协议,我觉得还是划分的再清晰一点比较好。”
陈时祈盯着她,沉声笑:“别人巴不得把我的钱花的一干二净,你倒是分的很清楚,一分偏宜都不愿意占我的。在你看来,我这么抠门吗?”
“……”
温濯看向其他款项,并没有什么不利于自己的,反而多数不太利于陈时祈。都说商人重利,而他这个人,好像不太一样。
“还有什么其他问题吗?”
温濯摇摇头:“没有了。”
“今天下午有什么安排?”
陈时祈忽然发问,温濯反问她:“怎么了?”
只听他笑了声,眼睫低垂,视线落在她捏着鼠标的手指上,温濯也低头看,一时间觉得他的眼神似乎有电流窜过,他说:“该带你买个你喜欢的钻戒。”
而在陈时祈从温家老宅出来的当天,得到了温濯父母的首肯,第一时间就把电话打给自己的父母取得了联系,接下来的步骤便是将婚期提上日程,准备好领证结婚和庆典。
似乎,没给温濯后悔的准备。
“什么!是你主动向陈时祈提的结婚?”
宋宜知道这事儿之后,下巴都要惊的掉下来,她看向温濯原本空无一物的手指套上只闪亮的钻戒,足足价值一千万,忍不住啧了一声:“陈时祈这是给你在手上套了一房啊?”
温濯抿着嘴角,低头盯着自己手指上的钻戒,不免回想起陈时祈带她去买钻戒时那副挥金如土的模样,“这小玩意儿不错,可以先戴着玩玩,你再挑别的看看。”
明明是给她挑钻戒,他的兴质却格外高。
是那样的肆意。
“这不比周垣好太多。”宋宜忍不住嘟囔了声:“也不知道你当初看中他什么了,要我说,男人嘴巴上的甜言蜜语都是放屁,真金白银砸的才算是真情。”
温濯倒是没介意她又提到周垣,只是看她这副模样,忍不住想笑:“大学的时候,你谈了一个男朋友,你妈知道之后,让你们分手,原因是因为他家庭条件太过一般。当时那个什么都不要,只要有感情就好的你去哪了?”
宋宜笑嘻嘻就说:“被狗吃了。”
温濯瞥她:“怎么还自己骂自己?”
宋宜收起那副不太正经的模样,叹了一声气。
“那时候年纪太小,觉得感情比面包重要。事后我才知道男人永远比女人算计的还要多,我不嫌贫爱富,别人却已经盯上我家的腰包,惦记我家长什么样,家里开什么车,还想知道我爸妈是干什么的,有没有其他兄弟姐妹。一旦知道这些,想起自己纯情的小时候,就只会觉得,当时还挺傻的。”
“而且在当下文化水平和素质环境条件下,利己主义者更多,相反,纯情的代表是奉献。没有人那么傻的,傻到把自己的时间精力和金钱砸到一个人身上,却只考虑她这个人,而不衡量她的能力,才华和背景。”
温濯听完她这番匹配论,有感而发:“如果不是必须,人不一定要如此组合。由心肆意的生长,热爱生活,走遍山川美景,哪怕一个人,也很好。”
宋宜听完,啧了一声:“哎呀,以后山川美景都有人陪你一起。我们换一个聊,聊这么沉重干什么?”
“哪沉重了。”
温濯撇了下嘴,这不是她们的日常吗?
聊一会儿有的没的日常,就开始探讨人生观价值观和感情问题。
没过一会儿,温濯接到了陈时祈的电话:“你在哪,我去接你。”
温濯抬眼看向一旁的宋宜,又朝着电话那头的陈时祈问:“有什么事情吗?”
陈时祈言简意赅:“有一个聚会,需要你到场。”
温濯:“嗯。”
等温濯挂断电话,宋宜才开口问:“陈时祈?”
温濯点点头:“嗯。”
“没想到你们俩感情升温这么快,是不是天天腻在一起啊?”
听到宋宜这番胡搅蛮缠,温濯直说:“没有的事。我们之间就是利益输送,我需要他出场,他就陪我,他需要我出场,我也没理由躲。”
“哦——”
宋宜拖着调子边说变笑。
转眼,她凑近,趴在温濯耳边问:“那这个利益输送包不包括那方面啊?”
温濯不明所以:“什么那方面?”
宋宜挑着眉,看她一副单纯无害的模样,忍不住给她普及一点生活常识:“当然是满足他生理问题的方面喽。”
温濯的脸唰一下变得绯红。
作者有话要说:温濯:宋宜!虽然你是医生!但也不必这么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