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孟思维带着自己的喜糖和请柬去单位的时候,轰动不小。
他们中宁分局刑警大队最漂亮的小姑娘还是被人给勾到手了。
向正飞剥了一颗奶糖扔进嘴里:“好甜!”
孟思维望着这一屋子的青壮年男同事,不由地想起了之前年末聚餐的时候,然后突然开始隐隐发愁。
孟思维最近发现结婚之前要愁的事情不少。
即便再不喝,多多少少也得喝点,而裴忱那个一杯倒的酒量,碰上这一群人,该怎么办。
虽说裴忱酒品很好,但孟思维仍自动给自己脑补出了新婚之夜新娘艰难照顾烂醉新郎的场景,扶着额头叹气。
她一直发愁到下班,裴忱过来接她。
裴忱买了房子,当新房,最近已经装修的差不多了,只差家具。
孟思维看到在单位门口等他的男人,然后想起另一个让她有些发愁的事情。
她跟裴忱是先领的证,现在虽说还没办仪式,但其实从法律意义上,两人已经是夫妻关系了。
孟思维发现钟意自从跟周宇安结婚后,改口改的很顺畅。
平常聊起天一口一个“我老公”,跟周宇安在一起时也老公长老公短甜甜蜜蜜的叫着。
这让孟思维有一种她要不要也改一下口的焦虑感。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了,她叫裴忱要么直接叫名字,要么叫“裴检”,还从没叫过其他称呼。
至于裴忱,孟思维想起来,耳朵尖突然开始不自在的发红。
裴忱之前一直叫她“孟想”,她听习惯了还挺顺耳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领完证过后梦想已经成真了,裴忱又给了她一个新的称呼——
孟思维这辈子连她妈妈都没这么叫过她。
她第一次听得时候差点没反应过来,然后觉得别扭中心里又升起一点开心,肉麻归肉麻,对上男人不掺一丝杂念的眼睛,她知道裴忱,是很认真地在叫她“宝宝”。
……
裴忱看到正慢吞吞朝他走过来的孟思维。
他朝她伸出手,孟思维见到,于是加快了点步伐。
“都说了不用来接我。”孟思维牵住裴忱的手,小声嘟囔着。
裴忱笑笑。
两人去了家具市场,几套家具基本都是之前看好的,今晚主要是过去下单付定金。
家具城老板见得多了,一看就知道是小两口过来装修新房,还问了句什么时候办仪式,结婚快乐。
孟思维记起自己包里还有喜糖,拿出来给老板分享。
两人下完家具的订单,回到家。
孟思维打量这套两人一起租住了两年的两居室。
新房是四居,无论是面积还是小区都比现在好多了,但是现在面临搬离,孟思维发现自己对这套承载了两人那么多记忆的小房子,还是很有感情的。
她有些舍不得。
“你跟房东说了吗,房子我们明年不租了。”孟思维略显留恋地对裴忱说。
之前是她一直在跟房东和物业联系,自从她错过小区停水通知,两人出去开房洗漱结果被局里扫黄的同事抓现行之后,就换成了裴忱和房东物业交涉。
“说过了,”裴检站在孟思维身旁,看出她眼里的不舍。
他也打量这套房子,然后忽然提议:“我们买下来怎么样?”
“嗯?”孟思维立马朝他疑惑转头。
裴忱牵着孟思维的手跟她说:“我说我们把这套房子,买下来。”
这房子房东是一对老夫妻,因为跟子女移民到国外了以后也不打算再回来,所以最近想把这套房子卖掉。
这房子虽然不大,但胜在四周商业配套成熟交通方便,地理位置又很好,离中宁分局的距离还比新家的更近些。
孟思维没想到房东刚好想卖房子。
她本来还犹豫又花这么多钱好吗,结果当裴忱给她说出房东开的价格后,心动了。
房东夫妇本身不缺钱,对于租住在自己房子里的这对年轻人觉得也是缘分,便给了个很优惠的价格。
那就当置办不动产了。
在得知房东要卖房,这套房子以后可以留下来后,孟思维心情瞬间亮了起来。
她有一种自己在结婚抱到了大佬大腿的感觉。
“嘿嘿,”孟思维笑着抱住裴忱的胳膊,把体重挂了一半在他身上。
她仰头望着男人线条优越的侧脸,吞了口口水,想叫声好听的。
只是嘴唇启合几次,孟思维还是没有把已经悄悄在心里练过很多次的“老公”两个字叫出来。
“裴检。”她最后只能又恢复了老称呼。
裴忱用力揉了揉孟思维脑袋:“嗯。”
孟思维盯着裴忱的眼睛,心里做足准备,语重心长地嘱咐:“我提前跟我同事说让他们不要灌你酒,但是结婚的时候,你也一定要争气一点好不好。”
“不要又是两杯就醉倒。”
裴忱:“……”
..................
婚礼的流程繁琐而热闹。
裴忱那边长辈席是空的,孟思维挽着陈叔的胳膊,一步一步走上红毯。
听见孟思维敬茶时叫他“爸”,陈叔眼眶红了,背过身去抹眼睛。
敬酒环节,孟思维时刻提心吊胆不能让裴忱喝酒,把他杯子里的全换成了饮料。
尤其是一到局里同事那两桌,还没等一群男人开口孟思维就自动挡在了裴忱身前:“我来我来我来。”
裴忱微笑看着挡住他酒杯的孟思维。
新人总是一整天的忙碌,到晚上的时候,所有宾客才离开。
裴忱出去送了几个最后走的宾客,然后回去找孟思维一起回家。
他看到孟思维一个人埋头安静坐在椅子上,像是在打盹儿。
裴忱知道这一天她也的确累了。
于是裴忱走过去,在孟思维面前蹲下身。
他伸手揉了揉她头,柔声:“宝宝,起来了,回家了。”
孟思维听后懵懵地“唔”了一声,然后缓缓抬起头。
裴忱闻到孟思维身上些微的酒气,忽然懊恼今天让她帮他挡酒。
“回家了。”他对她说。
孟思维“嗯”了一声答应。
裴忱牵着孟思维的手带她站起身,直到孟思维跟在他身后走了两步,裴忱才忽然发现不对劲。
孟思维走路歪歪斜斜的,像是没有重心。
他再看孟思维的脸,这才看到她妆容下,双颊透出红晕,眼神显得有些呆滞的迷离。
孟思维喝醉了。
裴忱在意识到这个事实后讷了讷。
他没醉,从婚礼前就开始提心吊胆怕他喝醉的孟思维醉了。
然后他看到喝醉的孟思维闷头在原地呆呆晃了两下,似乎发现牵着她的人不往前走了,于是又抬头,懵里懵气地对着他。
在用眼神问怎么不走了。
裴忱第一次面对醉酒的孟思维。
孟思维醉酒后似乎格外乖巧,如果不是因为走路不稳,他或许都不会发现她的醉意。
裴忱没有想到今天两人之间注定最后还是要有一个人醉。
他直接打横抱起喝醉了的人。
孟思维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抱,被抱起后也格外的乖,不吵也不闹,一手勾住裴忱的脖子,另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在裴忱的脸上戳了戳。
裴忱往后躲了一下,笑着:“别闹。”
孟思维听后听话地收回手指,怔怔看着面前正抱着她的,笑意温柔的男人。
裴忱瞧着孟思维喝醉后也一直怔怔看他的模样,心下一片柔软。
“回家咯。”他抱稳她。
就在这时,他怀抱里一直怔怔望他的人忽然张口,一个字一个字,点着头,慢慢的,像是婴儿学语,
孟思维认认真真地叫:“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