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颗心(醉酒)

裴忱说完,孟思维感受到热度一点一点顺着脖子爬上她脸颊,浑身有点儿不争气的软。

一句话就成这个样子,她发现这样下去好像真的会越来越遭不住。

孟思维赶紧逼自己清醒,她往后仰了仰,略分开两人的距离,对上裴忱的抬起的脸。

然后没等裴忱答话,孟思维从他腿上爬下来,坐到刚才的位置,拿起手机在群里给她的家属也报了个名。

裴忱看到孟思维报名的界面,向上勾了勾唇角。

孟思维报完名打了个哈欠,看到钟意在微信上跟她说她明天就回c市了,让她再忍忍,她回来就过来给她洗澡。

她顿了三秒,还是回:【不用了。】

孟思维想了想,回:【我那个合租室友。】

钟意:【……】

神踏马“我那个合租室友”。

孟思维放下手机,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结痂。

从今天起来后结痂的部位就有些痒,应该是快好了。

裴忱也看向孟思维依旧要避水的手腕,用似乎带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询问:“今晚洗澡吗?”

孟思维瞥了“我那个合租室友”一眼。

昨晚都没有扭捏,现在更是看都看光了,其中的一点儿好处,大概就是以后能更心安理得地享受服务。

孟思维傲娇努了努嘴:“洗。”

裴忱似乎笑了下,然后关了电视,抱起孟思维去浴室。

浴室门再次打开后依旧带出湿暖的石榴沐浴乳香气。

孟思维还是被浴巾裹着,直接抱进了房间。

孟思维亲自体验了她在超市选的东西,只不过今天体验到最后,一度有些崩溃。

这次是量贩装,不存在不够用的问题。

于是她上山下水体测三千米都从来不喘的身体素质,愣是第一次因为跟不上开始求饶。

..................

今年中宁分局刑警队的年末聚餐很热闹,除了在值班的,大家都来了。

包括各个警嫂和满地跑的小孩子大孩子。

他们要了个小包厅,前面还挂了个横幅,或许是由于孩子多的缘故,气氛很热闹。

孟思维也带了自己的家属。

只是孟思维牵着裴忱到场的时候,感觉头皮有点发硬。

尽管两个人已经公开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不知道她跟检院的裴检在一起了,但这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地以男女朋友的关系,跟裴忱一起出现在同事面前。

不正经的倒是出现过不少次,比如说晚上出门碰到逃犯让大家来抓人结果回去一翻监控发现两人在接吻,又比如说因为停水去外面开房洗澡结果撞上队里扫黄。

果然,一进门,孟思维感受到同事们齐刷刷打在她和裴忱身上的目光。

她捏着裴忱手掌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力。

“裴检!”向正飞自来熟地招手,看到跟孟思维一起来的裴忱,然后咬着筷子好奇,“你们今晚不是公诉科也聚餐吗?”

孟思维首先疑了声:“啊?”

向正飞看向孟思维:“你不知道?”

“今晚检院公诉科也聚餐啊,朱齐说的。”

孟思维疑惑看向身边裴忱。

裴忱还没开口,在旁听着的彭彬已经显然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

一想到这个曾经就差让他坐时光机回去找证据的,检院最没有人性的检察官,现在彻底栽在他们队里小姑娘的手里,巴巴地贴来当人小姑娘家属,这感觉实在是爽爆了。

彭彬对向正飞说:“检院聚餐不去就不去呗,什么聚餐能比得上陪女朋友。”

“算了,”他摇头,“你这种单身人士不会懂的。”

向正飞:“……”

裴忱听后笑了下。

孟思维从裴忱的反应里得知今晚检院公诉科应该也是有聚餐的。

她没想到裴忱竟然没去,而是跑过来当她的家属了。

孟思维又捏了捏裴忱的手。

高勇笑着让两人快坐下。

孟思维知道他们队里的男人们一聚餐就喜欢喝酒猜拳唠嗑,从现在桌上摆的那么多白的啤的就能看出来,她不怎么爱喝酒,也参与不到划拳唠嗑的活动中,所以打算去跟也不喝酒的警嫂和孩子们一起坐。

孟思维对裴忱说:“我们去那边。”

只是两人还没去就被叫住。

向正飞赶紧从他们那桌腾了个位置出来,冲裴忱使劲指:“裴检,坐这里。”

高勇对孟思维笑说:“小孟,把裴检留下来跟我们喝一杯。”

“以后还要请他多关照。”

“是啊,把裴检留下来跟我们喝一杯。”另外有同事跟着附喝打趣,“别舍不得。”

同事们这么热情,孟思维只好看向身边裴忱,用眼神征求意见。

裴忱望着中宁分局刑侦队的一群跟孟思维每天共事,现在见了他情绪高涨的男人。

他好像推脱不掉,抬手摸了摸孟思维后脑:“那我过去吧。”

孟思维又望着那一桌同事,知道他们之前有人在裴忱手上动不动案卷就被打回来重侦,吃的瘪还挺多,现在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于是现在总有一种自己好像在送羊入虎口的感觉。

“那你不要喝太多。”孟思维在他耳边小声嘱咐,“谁欺负你我来救你。”

裴忱听后忍俊不禁:“那就谢了,孟警官。”

...................

孟思维坐到不喝酒的警嫂席。

她是个背对那边的位置,一开始还忍不住回头看裴忱怎么样了,后来莫名被一个两三岁的小崽崽缠上,抱着孟思维大腿,不要妈妈抱一个劲要孟思维抱,小鬼头妈妈拦都拦不住,一桌人又好气又好笑,孟思维无奈笑笑,伸手把小鬼头抱过来放在腿上,认真给他喂饭。

孟思维聚餐快要结束时才想起裴忱。

她回头,裴忱背对她坐着,看起来还挺正常。

孟思维略放下心。

于是饭局结束,大家都收拾收拾回家的时候,孟思维发现别人好像都站起来了就裴忱没有,于是过去找他。

酒桌上大家都喝的有些红脸,但基本都是清醒的。

见到饭局结束过来的孟思维,一群人望着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的裴忱,不约而同开始沉默的心虚。

孟思维走过去后才发现有些不对劲:“怎么了?”

向正飞望着一动不动的男人怯意地嘟囔:“才两杯,不至于吧。”

彭彬酒精上头中,摇脑袋:“不行啊,这以后结婚怕是一桌酒都敬不完就要倒了。”

孟思维听到两人的话,立马看向一直安静坐着的裴忱。

男人面色淡定如常,眼睛半睁着,就表现来看没什么不对劲,然后孟思维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下,他几秒钟过后,才迟钝地看过来。

于是孟思维知道裴忱被灌醉了。

“……”

高勇干咳了一声,对孟思维解释:“真没喝多少。”

谁知道检院里冷面无情最没有人性的裴检这么不能喝,他们才劝了两杯就成了这个样子。

刚才彭彬说的没错,这以后要是结婚该怎么办。

高勇眼神复杂望孟思维。

孟思维在发现自己家属第一次来就被一帮子同事给灌醉后眉毛跳了跳,然后认命地去扶裴忱。

其他人见状赶紧自知理亏地帮她把裴忱扶起来,然后把两人一路送到车里。

孟思维开车,裴忱副驾驶。

其实裴忱的酒品很好,醉了也不闹不说话,整个人格外安静,走路有些不稳但也没到走不了的程度,一群人因理亏而簇拥着实看起来小题大做。

“还要帮忙吗?要不我跟你们回去,跟你一起把裴检送进屋?”向正飞在车窗外说。

孟思维看了看驾驶座上安静的男人:“不用了。”

“你也快回去吧,喝酒了叫代驾,别开车。”

向正飞又望了眼裴忱:“那好,注意安全。”

孟思维:“嗯。”

到小区地下车库,孟思维先下车,然后打开裴忱那边副驾的车门。

她原本以为自己要用搀的扶的才能把裴忱弄回家,没想到一伸手,裴忱就自动抓住她的手。

然后他自己就跟她下了车。

孟思维有些诧异,试探着拉着裴忱的手往前了一步,然后裴忱就跟在她身后往前走了一步。

孟思维觉得这男人酒品实在是好得有些过分了。

她牵着裴忱的手,两人一前一后,裴忱跟着她走,孟思维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喝醉的人带回了家。

她把裴忱一直牵到沙发上坐着,正想去给他倒杯水醒醒酒,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裴忱牢牢握住。

他握得很紧,孟思维竟然一下子没松开。

“松松手。”于是孟思维对沙发上的男人说,“我要去倒水。”

裴忱坐在沙发上,紧紧抓着那只手,缓缓抬眸,看到正站在他眼前的人。

他喝醉后今晚第一次开口说话。

“你是孟思维吗?”裴忱凝着孟思维的眼睛,样子缓慢而认真地问。

孟思维被问得想笑,从来不知道裴忱喝醉了是这个样子,甚至有点想拿手机给他记下来。

“我不是孟思维谁是孟思维?”她微微弯腰,跟男人平视。

裴忱醉后反应很慢,仔细凝着面前的脸,像是在辨认。

孟思维觉得好玩所以也没动,弯着腰,任由他看。

然后等到男人似乎终于认清眼前的人是孟思维时,忽然,他一把抓住孟思维的胳膊。

孟思维“啊”了一声,整个人猝不及防被裴忱拽到他怀里,脸颊撞在他肩膀。

她懵了一瞬,想动,裴忱死死抱住她。

抱到她感觉骨头都被勒得发疼。

孟思维不由地挣扎:“裴忱你干嘛?放开我。”

裴忱没有松手,像似乎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不见一样地抱着。

“孟想,”裴忱抱着怀里不停挣扎的人,开口缓慢,低声地说,“我喜欢你。”

于是孟思维挣扎的动作顿了。她抬头,对上男人醉后,眼神不复平日冷静与清明的脸。

裴忱喉咙动了动,继续说:“我真的,好喜欢你。”

孟思维听到这里,鼓了鼓腮,费力地把自己的一条胳膊从你男人的桎梏中抽了出来,然后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裴忱的脸颊。

“我知道了。”抱这么紧就为了告白吗,孟思维发现裴忱喝醉后好像还挺可爱的,一字一句,忍不住笑道。

裴忱望着戳他脸颊的人。

“你,还喜欢我吗?”他又慢慢的,问。

孟思维顿,然后存心起了点逗弄的心思,傲娇抬了抬下巴:“你猜?”

裴忱没有等到答案,并不清醒的眸光似乎更暗了些许。

他似乎想到什么。

他想到他站在那里,看她对另一个人笑,她被另一个人吻,那时,他只能远远站着。

裴忱忽然低头,把头埋到孟思维颈窝。

“你不喜欢我了,也没关系。”他缓慢地说着,说到最后尾音竟然开始有些颤,

“求你不要再,离开我。”

孟思维听到这里终于懵了。

“我没有离开你啊,”她茫然张了张嘴,下意识地说。

裴忱抬头,看着孟思维的脸,然后下一秒,他突然铺天盖地地吻了过来。

孟思维被吻得发蒙,眼睛,额头,耳朵,鼻子,嘴,他吻她每一处,然后他想要再深一步,因为现在亲吻于他而言已不能满足,仿佛只有那样占有,才会有足够的安全感。

于是等孟思维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压在了沙发上。

“不要,”孟思维艰难捉住男人的手,“不要在这。”

裴忱听到她的制止,停了下来。

孟思维对着男人脸上挫败,低落的神情。

她噘了噘嘴,拉下衣服,最后还是抓着裴忱的手,站起身。

“我说的是不要在这里。”她瞥了眼沙发,对他说,

“我们去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