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棋看到白圆留的纸条后就冲出来找她了,不料白泽存了个心眼,遮掩了白圆的气息,他半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找到人。
风风火火赶到夫诸店,推门便听白圆跟人说家里有只骚包的臭鸟,顿时怒上心头,冲上前质问道:“说,你把他藏哪了。”
白圆见到突然现身的秦棋第一反应是错愕,然后便是掩饰不住的开心,她扬眉笑道:“居然来这么快?”
“你快说凤凰的事。”秦棋拥着白圆的腰,眼中酝酿风暴,好像只要白圆开口了,他就会将人找出来,杀之而后快。
那肥头大耳的男人打完电话也进了门,见秦棋态度凶恶还对人动手动脚,还想着英雄救美,讨人欢心,没准不用费心思花钱,小美女就自己贴过来了。
男人一门心思在美女面前刷好感,却没见白圆乖顺依从的反应,他大步跨过去抓秦棋的肩膀,粗声粗气道:“你干什么,放开她。”
秦棋转头,目露凶光,声音夹着冰渣警告身后不知深浅的人类:“滚开。”
旁边趾高气昂的女郎正好看清秦棋的长相,一时失了声。
这张脸丰神俊朗,找不出任何瑕疵,下颌线条完美如精准雕刻出来的一样,身材高大结实,肌肉在衬衣下若隐若现,电视上光鲜亮丽的明星在他面前都会黯然失色。
单单两个字的气势就压得人胆战心惊,真当得起凤凰二字。
她一边畏惧秦棋的冰冷的气压,一边看了看面如菜色的土老板,顿觉索然无味,身边要有这样的男人,谁会看上这头猪啊。
可惜,这头猪有钱,女人痴迷地看了一眼秦棋,转身装模作样地去关心那个土老板,忍着恶心给他找台阶下:“亲爱的,人家小两口吵架我们就别管了。”
“我,我我……”秦棋阴翳的视线硬是赶跑了他身上的热汗,浑身寒毛竖起,像被某种饮血啖肉的猛兽盯上了。
男人两股战战,险些站不住脚,二百多斤的躯体倚上了旁边的女郎,压的她满脸憋红。
白圆牵起秦棋的手,软着嗓子道:“这是别人的店,你冷静些。”
秦棋放过了快要吓晕的土老板,转头委屈地瞪她,执着道:“凤凰是怎么回事。”
白圆哭笑不得,无奈地跟他解释清楚,那只是一个比喻,意思是在夸他比其他男人都好,是最好的。
秦棋勉强接受了,但对白圆拿凤凰作比喻颇有微词:“为什么用凤凰夸人。”
白圆好不容易哄得他把这茬忘了,秦棋又开始清算她离家出走的帐:“你为何不带我一起出门。”
白圆自知理亏,示弱道:“我知错了,以后不敢了,这事儿我们回去再聊。”
夫诸听到声音出来看店里的情况,只见那张一个月至少光临珠宝店两次的熟面孔虚弱地倒在女人怀里。
她远远观望,冷眼道:“张先生这是怎么了?”
这男人家中有妻有子,一年能带上七八个不同的女人来店里光顾,却从未见过他真正的妻子。
而他频繁来同一家店的原因,无非就是觊觎貌美的店长。
随他一道的女人手臂快撑不住那堆肉了,她拼命暗示自己,这头猪有钱,空有一张脸不能当饭吃。
接着假意为男人开脱道:“老板,张总身体突然不舒服,你搭把手帮我把他扶上车。”
换作平时,女人宁可累断了胳膊也绝不会让极具威胁力的夫诸帮忙,然而她现在满心全在秦棋身上,巴不得有人能把这累赘送上车,她就可以趁机与帅哥搭上话。
夫诸观人无数,看穿了她的心思,敷衍地向女人笑笑:“抱歉,我力气不够。”
她转向秦棋:“媳妇儿哄好了?”
夫诸也算神兽,秦棋对她无甚好感,揽着白圆冷哼道:“不用你管。”
尽管看出了秦棋与白圆的关系,但女人依旧贼心不死,有妇之夫她勾搭的多了,不差这一个。
女人红唇轻抿,脸上摆出无助的神态,眼神不住地往秦棋身上暗渡秋水:“帅哥,能不能拜托你帮个忙,求你了。”
秦棋充耳不闻,侧过头,鼻尖抵在白圆头顶乌丝之中,深吸了一口气,“店里一股子怪味,还是你身上味道好闻。”
女人蓦地白了脸,他说的是她身上名贵香水的味道。
白圆闻了闻空气中弥漫的浓郁香味,说道:“我更喜欢同系列的另一款,就是贵了些,云蒸闻过那个味道,说是对新产品研发有灵感,我就帮她买了一小瓶,心疼死了。”
“多少钱?”
“两万多一瓶。”
秦棋古怪道:“贵吗,我出趟门,半天可以赚十瓶。”他指的是外出接天师任务赚的钱。
“主要是为了一瓶香水花两万不值当。”
“你喜欢就买,反正我的钱都是你的。”
两人旁若无人地说话,女人脸色越来越难看,嫉妒心膨胀的几乎要在胸口炸开。她每天绞尽脑汁,想方设法捧着一块肥肉奉承,就为了从好色的张总身上扣出一点钱。
这个小丫头不费吹灰之力,却能鱼与熊掌兼得。
想到白圆臭肉与凤凰的比喻,她更是抓心挠肝的妒忌,凭什么!
夫诸摇摇头,不露声色地帮土老板挡掉秦棋的威压。
土老板被烟酒腐蚀彻底的身体一时泄了气,弯腰大口大口呼吸,缓合激烈的心跳。
他受了惊,但耳朵没坏,身边走过各式各样的女人,女郎打什么主意他一清二楚。
自己窝囊的样子暴露在两个他看上的女人面前,土老板不敢惹邪门的秦棋,将一脑门怨气撒在了女人身上,咒骂道:“你个贱货,带你出来就知道给我丢人现眼,以后离老子远一点,晦气的东西。”
男人说罢,怒气冲冲地离去,女人一时间脸色白过了面上的粉底,忍不住捂嘴痛哭。
不甘心地看了眼秦棋,终是舍不得土老板的钱,厚着脸皮追着男人跑出去了。
他们走后,白圆满意地咧嘴,脸蛋蹭蹭秦棋的胸口,说道:“表现不错嘛。”
秦棋茫然:“什么表现?”
白圆没作解释,不好意思地看着笑吟吟的店长,说道:“给您添麻烦了。”
“这算什么麻烦,”夫诸说,“穷奇竟然没出手伤人,真是难得一见。”
秦棋切了声,抱着白圆不说话。
他放在心上捧着的人为了人间大义牺牲过一回,自此他便极少再随着性子捉弄人类。
人找到了,秦棋迫不及待要带她回去,白圆身不由己,只得匆匆与夫诸告别,托她告知白泽自己回杂货店了。
然后便被秦棋箍着腰带走。
“你今晚必须补偿我。”
“为什么?”
“擅自抛下我跟白泽跑了,又拿凤凰惹我生气……”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
“真的吗,那今晚不睡了。”
“……你想不想知道我离家出走的原因。”
“不听。”
“给我听啊混蛋!”
入夜,皎白弯月躲于云层之后,偷看满屋旖旎。
白圆鬓角淌下两行香汗,窝在秦棋身上昏昏欲睡,声音哑道:“我想睡了。”
秦棋听出她的疲倦,垂首轻吻她凝脂般的肩颈,柔声道:“睡吧,圆圆。”
“……”
白圆霎时吓醒了,两眼滚圆,惊愕地看他:“你干嘛这么叫我?”
秦棋别扭道:“这样叫亲密。”
“只有我爸才会这么叫我。”
“不行,我也要叫。”
白圆跟他讲道理:“我一直觉得圆圆叫起来太幼稚,小时候倒罢了,长大了被人叫圆圆总觉的很羞耻,所以才不让别人喊我这个名字。”
“凭什么白泽可以叫。”
“他是我爸呀,从小喊到大,我又不能说什么。”
秦棋无言了片刻,双臂拥紧白圆,小声说:“我要和别人区分开,你快想,想一个只有我能叫你的称谓。”
“我们结婚了,你可以喊我媳妇儿啊。”白圆脱口而出,说完顿觉不妙,这人兴奋的情绪几乎要具现出来了。
“困了困了,晚安。”
“媳妇儿。”
“……”
“媳妇儿!”
“听到了。”
“你也要喊我。”
“晚安,啊——你个禽兽!”
“我本就是兽,快喊。”
“老,老公,啊啊啊混蛋,我要睡觉。”
“天亮再睡吧。”
后来,白圆想到名字的事,便问秦棋为啥要给自己起个与他性格如此不搭的文雅名。
秦棋想了半天,不确定道:“不是我起的,以前好像听谁说过,开店的时候就直接拿来用了。”
“这样啊。”白圆脑子里闪过一点画面,背景不是现代,她貌似在跟谁说话。
……
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手拿糖葫芦,天真地由一身玄色长袍的俊美男人牵着手。
小姑娘问:“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他随口道:“穷奇。”
神镜现世,穷奇巧妙躲过天庭抓捕,心情不错就想作弄人类,一时兴起就拐跑了人家孩子。
“琴棋书画的琴棋吗?好好听的名字,我爹最爱跟人下棋了,大哥哥我们还要多久才能见到爸爸啊。”
“快了。”懒得纠正小女孩的错误,穷奇敷衍道。
他对幼崽没有杀戮欲,只想着找个偏僻地方把孩子丢下就跑,然后独自回去看女孩父母着急的神色。
穷奇薄唇微扬,一定很有趣。
将小女孩带到城外,穷奇眨眼间消失了,徒留小姑娘呆立原地。
须臾,白衣如玉的男子凭空现身,皱眉抱起小女孩:“圆圆,你怎么跑到这里了?”
“有个大哥哥带我来的。”
“什么大哥哥?”
“唔,他叫琴棋。”
“罢了,以后记住,不能跟陌生人走。”
“知道了。”
后来兽怪祸世,女孩不慎遇难,白泽保住了她的魂魄,几百年后,天下太平,方才让女孩重新降世。
山海店内,于儿神表情淡淡,提议道:“在人间行走,不能用本来姓名,我便化名于光,你们呢?”
狡无所谓说:“狗又不用说话。”
穷奇不耐烦道:“麻烦死了。”
忽然脑中出现一个错叫的谐音,便道:“就秦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