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板了几百年的神镜突然开明了,秦棋将信将疑地从店里出来,一步步走向白圆所指的花店。
白圆走在前面,估算着差不多到一百米的时候,提起一口气,大步跨了过去。
无事发生,她还在街上,没有传回店里。
再跨一步,还在。
成功抵达花店门口,白圆开心地回头,秦棋紧跟她在身后,眼里同样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花店开业不久,店铺门头还是崭新的,做的很漂亮,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里面三两客人正在挑选花束。
白圆拉着秦棋走了进去,秦棋不容忽视的气质和宛若神祗的面容让他们一下子成了花店的焦点。
有个学生打扮的小姑娘甚至偷偷拿出手机想要拍照,被秦棋凶狠地瞪了一眼,便吓得不敢再看他。
花店的员工微笑着走过来,“两位想买什么样的花。”
白圆打着哈哈道:“我们随便看看,不用管我们。”
店员并不纠缠,让他们随意看,接着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白圆推了推秦棋,小声道:“老板你有感受到什么不寻常的气息吗?”
“没有,”秦棋对她揽来的事完全不上心,他正盘算着怎么利用难得的自由时间彻底脱身,行侠仗义在他看来就是个笑话。
他的眼睛始终盯着门外,白圆用膝盖想也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她秀眉微微挑起,说道:“消极办事不仅拿不到报酬,很可能连下次出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秦棋瞪她:“你在威胁我?”
“冤枉啊,我只是在帮你分析,一时的快乐不是永远的快乐,想达到目的要放长线钓大鱼,这次做好了才会有下次机会。”白圆满嘴胡话,她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但在杂货店的人眼里,白圆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毕竟她能从神镜那里得到出行资格,以及短短几天用店里的闲置品赚到了一大笔钱。
秦棋不再说话,白圆知道他听进去了,暂时不担心他偷偷溜掉,开始在店里搜寻传说中需要拯救的孩子。
花店面积在整条街中不算大,不到七十平,店里四面墙贴着四个三层高的花架,摆了些价格较高的大型花束,店中央是散装的玫瑰、菊花、桔梗等等受欢迎的花品种,可由顾客自行选择。
白圆假装在挑选心仪的花卉,在店内走走看看,绕了一圈又一圈。
里屋的门关着,一直没人出来,也听不到什么声音。
店员看她来来回回绕了好几趟,忍不住上前询问:“美女,需要帮忙吗?”
白圆正想旁敲侧击地打探,门口一个软软的童音阻断了她未出口的话,“妈妈,我回来啦。”
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小女孩推开拉门走了进来,她身后背着小孩子用的卡通书包,显然刚放学回来。
小姑娘蹦蹦跳跳地扑向店员,声音清脆,像活泼的雏鸟。
“妈妈,老师今天表扬我了,因为我扫地扫的特别干净。”
店员温柔地摸了摸女儿的头,“是吗,芽芽真棒。”
小女孩外表白白嫩嫩的,不像受过虐待的样子。而店员应该就是花店老板,看上去也是个温柔的好妈妈。
难道还有别的孩子?
“小朋友长得好可爱啊,”白圆走过去,笑着看向小女孩,夸赞道:“是你女儿吧,好乖哦。”
花店老板脸上的笑容扩大,神色中有隐藏不了的骄傲,她轻轻碰了碰女儿,“快和姐姐打招呼。”
小姑娘完全不怕生人,仰头甜甜地喊道:“姐姐好。”
“你好啊,”白圆半蹲下来和她说话,聊了几句后,不经意地问老板:“她有兄弟姐妹吗?”
老板回答道:“没有,芽芽是独生子女,我也就打算生这一个。”
女人一旦聊起孩子家庭就没完没了,店老板人又非常热情,她边照顾客人边和白圆闲聊,不知不觉时间过了一个多小时,小姑娘中途被妈妈赶去屋里做作业了。
秦棋第五次在白圆旁边不满地跺脚。
白圆看他耐心到了极限,担心再不结束,他会拆了人家的店。
她哈哈一笑,强行结束了话题,“时间不早,我得回去了,我们的店就在附近,明天还会来的。”
老板热心道:“你们需要什么样的花,我明天帮你们进些新鲜的。”
白圆偷瞄了眼秦棋,支支吾吾地说:“喜庆的就行,我们杂货店重新开业,摆点喜庆的花吉利。”
擅自决定店里的支出,身后某人的冷气冻得她想打哆嗦。
店老板一拍手,“你们要开业啊,我们家可以做开业花篮的。”
开业花篮支出就大了,白圆连连摆手拒绝:“不不不,不用那么铺张,随便装饰些花花草草就可以了。”
“盆栽怎么样,明天新的绿植就到了,有金钱树、发财树、富贵竹什么的,寓意非常吉利。”
这些名字让秦棋来了兴致,他凑过来问道:“金钱树上面能结出钱吗?”
店老板愣住:“啊?”
白圆迅速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尴尬地笑笑:“他这人比较爱开玩笑哈哈,你别介意,那个我明天再来,谢谢你的推荐,我们先走了。”
说完拉起秦棋就向外走。
出了店门,秦棋甩开她的手,不愉道:“为什么不要金钱树。”
白圆跟哄孩子似的,“我们不需要啊,那玩意儿跟草差不多,生不出钱的。”
秦棋这才作罢。
回杂货店的路上,白圆问秦棋看没看出那孩子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秦棋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步子走得闲缓,慢悠悠地说:“正常的人类幼崽而已。”
白圆苦恼了,“那老人家说的救是什么意思啊,总不能是孩子作业太多了写不完吧。”
“我看你八成是叫那老头耍了,”秦棋讽道,“哄骗善心泛滥的人类可是精怪常干的事,你别傻的把他们的话当真。”
白圆撇撇嘴说:“谁能想到啊,我一个凡人又分辨不出来这些。”她来店里之前,可一直都是坚定的无神论者——考试的时候除外。
秦棋将目光移到她脸上,天边织起的霞光映在了他充满戾气的眸子里,竟莫名多了几分柔色。
“谁能想到你居然是个凡人。”他低笑一声,意味不明地说道:“鹿死谁手,倒说不准了。”
白圆茫然:“什么意思?”
“问那么多做什么,今天浪费的时间晚上必须给我补回来。”
白圆嘟囔道:“秦扒皮。”
进门前,她突然想起什么,回头不可置信地说:“老板你居然没逃跑。”
秦棋闻言脸色倏地变了,唇线一抿,抬腿在后面狠狠踹了一脚她的屁股。
白圆一个狗吃屎摔进了店里,差点用脸着地,“痛痛痛。”
恼羞成怒的秦老板冷声道:“不该问的别问。”
她其实看到了秦棋暗中跟空气较劲的样子,显然是试图逃跑失败了。
不皮不快乐的某人今天也在惹怒老板作死自己的边缘大鹏展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