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说出来吓你一跳。”林小菲一边收拾一边说,她赶着上班,急得不能再急的样子。叶青衫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他已经见惯了林小菲每天早上的慌张。林小菲要赶八点钟,但她睡觉时是完全记不得这一点的。叶青衫以前还催她,但后来知道没用也就干脆不管了。
“什么事?”叶青衫懒懒地看报,相比之下当记者的他作息时间要宽松一些,“又是你们破医院里的那些破事?”
“什么破医院。”林小菲反诘,但口气有些软。她是区医院的护士,那里的确是个有点破烂的地方,“我是说正经的。我以前的一个同学调到市里的一家研究所当副所长,上月底邀请我们几个老同学去玩了一下。”
“等等。”叶青衫来了警惕性,“哪个同学啊,是不是那个——老麦?”
林小菲忍不住笑。“你还猜得挺准。”她收住笑说,“都五六年了你还把人家记得死死的,人家现在可是青年专家了。”
叶青衫放下报纸说:“我倒想忘了他呢,不过就怕人家还惦记着咱们。”他说着便盯着风姿绰约的林小菲死看。
“想哪儿去了。”林小菲没好气地说,“我是说正事呢。当时他们正好和市防疫站在搞一个小范围的检疫,我没事也查了。再过几天就能拿结果。”
叶青衫心里咯噔了一下:“查的什么?”
林小菲得意地偏着头朝门外走,“你准想不到。AIDS,听过吗?就是艾滋病。”
叶青衫脱口而出:“没事查那玩意儿干吗?听着就脏。快去撤了。”
林小菲退回来严肃地盯着叶青衫看,然后仿佛有大发现地说:“我的叶青衫同志,你是不是做过什么坏事情啊。是不是做贼心虚啊?”
叶青衫哑然失笑。“我哪有做过什么坏事。算了,不跟你说,一点正经没有。”他低头看报,但立刻补充道,“出门注意安全。”
林小菲应了一声,人都走出门了却又回头调皮地晃晃头,“别想老麦了,人家可没得罪你。还有,记得吃早饭。”
门关上了,屋子里立刻安静下来。叶青衫翻看着报纸,心里却想着上午要赶写的稿件。世界在窗外喧闹着,风掀动着窗帘。过了一会儿他伸着懒腰起床,准备去上班。临到要出门时却始终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在屋子里晃来晃去才想起是林小菲叫自己吃早饭的事。叶青衫不禁一笑,他当单身贵族时曾经长达十年没有吃过早饭,但这种根深蒂固的习惯居然被林小菲硬生生给改过来了。在三年前刚刚成家的几个月里他几乎每天都要半强制性地完成早餐定量,现在他就算想不吃早餐也不行了——已经惯坏了的肠胃根本就不答应。
叶青衫走进饭厅,餐桌上有一只干净的空碗,旁边是一袋剪开了口子的营养麦片和两个煮鸡蛋。叶青衫打开桌下的开水瓶,温暖的热气冒了出来。
电话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