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苏然并未入睡，而是来到了鸿蒙空间。
今日御神的话，让苏然的心中是久久不能平静，尤其是御神口中的躲劫两字，更是让苏然嗅到了危机的味道。
那是御神给苏然的一个十分危险的信号。
苏然站在城中最高点，看着宏大的城池，看着无数的无脸人在城池之中进进出出。
还有辽阔大海，惊涛前的樱花树。
高山大川，湖泊盆地，等等等等。
苏然的目光直接略过了这些，看向了鸿蒙空间的深处。
那是苏然一直都在渴望，但是理智告诉他还不到时候，不该去的地方。
在那混沌的黑暗之中，似乎始终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苏然，在看着鸿蒙空间的一切。
苏然想要去探索，想要去看上一眼，那里到底有着什么。
但是，苏然敏锐的感觉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时候，那深处的秘密，不是现在的苏然能够承受的。
只是，随着苏然掌控鸿蒙空间的时间越久，他就越发现，那深处的眼睛似乎在正在苏醒。
不是以前的那种呆呆的看。
似乎，它开始醒了，开始和苏然对视，甚至想要窥探苏然的内心了。
之前的九离，莫小柳，都察觉到了那双眼睛的存在，都提醒苏然要小心。
这说明，那双眼睛正在觉醒，已经不再隐藏自己。
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信号。
就在今日，就在御神对苏然说出躲劫两字后，苏然的心中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要往深处走一走。
苏然没有带黑伞，也没有带黄泉古刀，可以说身上最强大的两件神兵都没有带在身上。
不管是黑伞，还是黄泉古刀，都和这鸿蒙空间有着关系，带在身上，万一真的和深处的那双眼睛发生冲突。
这两件神兵，到时候还真的不知道会攻击谁。
苏然看了一眼空间深处，一步迈出，化为流光急速奔驰。
鸿蒙空间，混沌漫天。
而且，到底有多大，就算是苏然现在可以掌控，也完全不知道。
有的时候，苏然都在想，他这所谓的掌控到底算哪门子的掌控。
看似可以掌控一切，幻化一切，但是始终都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样的感觉，就好像苏然只是一个暂时的管家一样。
难道真的是管家，只是暂时的帮别人看管一下？
片刻后，苏然停下。
看向四周，入目所见，皆是混沌一片，就连脚下坚实的土地似乎都已经化为混沌。
与其说苏然是站在那里，不如说是飘浮在混沌之中。
这里实在是没有什么好介绍的，茫茫然一片，除了混沌就是混沌，难分天地，不辨上下。
苏然知道自己的速度，凭他的速度，刚才的时间都足够他横跨大洋了。
但是，却始终都没有走到所谓的深处。
在苏然的前方，似乎永远都有一个深处存在，无论苏然如何努力靠近，始终都相隔一片混沌。
那不是紧靠速度和神力便可到达的地方。
苏然没有再行动，看向深处的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此时似乎也在凝视他。
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而苏然现在的感受却是，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却想要吃掉你。
苏然现在知道，凭他现在的能力，若是找不到正确的办法，那么就算是老死在这里，跑死在这里。
也靠近不了半点所谓的深处。
而现在的苏然也没有太过强大的力量，以力破之，强行走到深处。
所以，苏然不得不放弃了。
虽然是放弃了，不能继续向前，但是苏然知道，不管深处的那双眼睛到底是什么。
它已经看到了苏然的意志。
苏然盯着深处的那双眼睛，给出了一个警告的眼神，转身离开。
苏然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城池，又看了一眼深处，一如之前，毫无变化。
苏然突然觉得自己刚才那警告的眼神，是不是有些幼稚了。
离开鸿蒙空间，苏然安然入睡，不管什么事情，也不管未来如何，都无法阻止苏然美好的睡觉时光。
此时，就在上下杂货铺的门口。
心灵站在那里，虽然看上去是看着上下杂货铺，但是其双眸却是有着空灵。
显然，眼前的上下杂货铺并未进入心灵的眼。
她到底在看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无名自黑暗中走来，站定在心灵的身边，在他的手中有着一块脏布。
“实出的一切，我都已经查到了，可惜，没用了。”
随即手中脏布化为灰烬消散。
“既然苏然给了你新的脸，你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新的脸应该有新的人生。”
看起来，无名和心灵好似认识。
但是，苏然说过，除了无名自己表明身份，不然的话，是没有人能够看出无名的真面目的。
这说明他们中间有属于他们自己的联系方式。
“新的人生已经不属于我，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心灵沉默，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看了一眼上下杂货铺，转身离开。
无名也是看了一眼上下杂货铺，跟随心灵离开。
“我要你查的事情可否查到？”
“已经查到。”
“很好，这东西等我们离开之后，再给苏然吧。”
“好。”
两人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之后，一夜无话。
当第一道曙光照在上下杂货铺的时候，唐默已经站在了门口，看着温暖的曙光。
他现在知道苏然为何选择这样一个地方了。
这才是这个城市最好的地方。
并没有上前打扰苏然，唐默就站在门口，细细的看着这个怎么看都是极其普通的小店铺。
那上下杂货铺的招牌，也没有半点鲜艳，尽是岁月斑驳之色。
这是唐默第一次如此靠近上下杂货铺，虽然之前对这里进行了不下几十次的监视和观察。
但是，如此近距离的站在门前。
唐默的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感觉，难于言表。
这可是传说中的上下杂货铺，联通阴阳，上下通明，多少的秘密都藏在其中。
多少的岁月都在这里留下了痕迹。
但是，那样神秘的地方，却是在如此不起眼的地方。
还真是比他的小房子都要小上一点的。
唐默在观察片刻之后却是突然发现，这个地方怎么越看越心惊，越看越透着一股难解的恢弘之气。
恍惚间，出现在唐默面前的，不是普通的小房子，而是一只匍匐沉睡的巨兽。
上下杂货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