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的问话就很有意思了。
若是苏然答应了白鹿，十年不动手，那就说明苏然是有能力，也会动手的。
只是在等恰当的时机。
而若是不答应的话，那也说明苏然还是有能力的，并非平常所表现出的那样无权无势，孤身一人。
探了苏然的虚实。
所以，看似简单随意的一个问话。
白鹿可是挖了坑，下了套给苏然的。
幸好苏然还有点聪明，立刻就察觉到了。
白鹿并未表现的不好意思。
苏然笑笑，“这就算是半个问题吧，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换一个。”
将错就错，必须适可而止。
说的多了，容易暴露。
白鹿可是一个疑心病很重的人，若是让白鹿察觉到什么而放弃交易的话。
那岂不是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
白鹿想了想，看其样子是真的有很多问题要询问。
“苏然，你和我荒阁的苍羽是不是有接触？”
这虽然是一个问题，但是却是一个不需要回答就知道答案的问题。
若是不清楚的话，白鹿是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的。
“是。”
“他找你做什么？”
“应该说，是我找上的他，你应该也知道苍羽曾经和刑扬的关系，所以，我找他要了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刑鱼的笔记。”
白鹿沉默，那玩意，白鹿曾经也听说过，但是却一直没有找到，没想到，竟然就在苍羽的手中。
真是失策。
不然的话，岂不是有多了一件和苏然，还有徐宴如交易的有力筹码。
“苏然，那你觉得苍羽这个人，可信吗？”
白鹿竟然问出这样一个问题，让苏然发笑。
“苍羽是你荒阁的人，我呢，只是和他做生意的人，可不可信，厉不厉害，那是你的事情，也是荒阁的事情，你问我，是不是多余和胡闹了。”
苏然淡淡的话语。
其实，白鹿这个问题乍一听上去是有点傻。
但，其实一点都不傻。
可信，这两个字可是包含了很多信息。
若是苏然说可信的话，那么说明苏然和苍羽之间已经有了深度的交流，绝不仅仅是单纯的交易那样简单。
若是不可信的话，说明苏然对苍羽也已经有了深度的了解和调查，那么就不知道苏然从苍羽身上到底得到什么了。
有没有知道一些危害他白鹿和荒阁的事情。
“对，是我多嘴了，我只是最近实在太忙了，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我去做了，脑袋都有些糊涂了。”
白鹿仗着自己没有脸皮这么一说，不管是谎话还是假话，是张口就来。
之后，白鹿问了很多问题，不过都是无关紧要的问题。
不过，其中下的套倒是很多，稍有不慎就可能中了白鹿的陷阱，而被套出一些话来。
但是，他遇到的是苏然。
不管是什么套，大套还是小套，都被苏然完美巧妙的避开了。
想从苏然的口中套出想要的话，那你首先必须有苏然或者高那样的脑子。
而且，必须有两个。
因为苏然就有一个，你只有一个的话，也只是和苏然平手。
苏然看向白鹿，“白鹿，问题一共问了三十一个，这应该够了吧。”
苏然不得不说，称得上是相当称职的生意人了。
对白鹿的问题，是从不挑剔，全部回答了，而且完美的避开陷阱，能让你知道的就会告诉你，不能让你知道的，你就是再问三百个，你也休想知道。
白鹿眼中金光闪动，苏然这是打算止住了。
问题的确是问了不少，但是想要得到的线索，却是半点没有。
这苏然，看似轻描淡写的话语，但就是滴水不露，让人连插一根针的机会都没有。
白鹿沉吟了片刻，现在的他是越来越像人了。
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吧。”
白鹿起身，看了一眼手骨，眼神有些不舍，“苏然，告辞了。”
苏然轻笑，“不送。”
将白鹿送出门，苏然看着面前的手骨。
白鹿今天来的很有蹊跷，这让苏然觉得十分蹊跷，但是这手骨却是货真价实的，这也是苏然为何还坐下来和白鹿谈话的原因。
白鹿这个人，苏然也算是和他打过几次交道。
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翻脸就可不认人的主。
之前的几次，苏然可是开出了很高的价钱，而且，苏然也相信，徐宴如那里也肯定是开出了很高的价钱。
但是，白鹿都拒绝了。
几次和苏然交易，都嫌弃苏然给的低，或者是想要得到更多的东西，而几次放弃了。
而今天，竟然如此轻易就送上了手骨。
就只为了几个没什么真实作用的问题，这实在是有些假，假的让苏然都有点不敢相信。
所以，白鹿今天来此，是有其他目的的。
是什么样的目的，能够让白鹿甘愿放弃这样一个相当有价值的手骨呢。
能够让一头贪心的狼甘愿放弃一只肥羊，唯一的解释就是，它可以得到更多更大的肥羊。
“白鹿，看起来，你是在给我挖坑啊。”
苏然收了手骨，这东西是真的无疑，上面也没有做手脚。
“也好，你给我挖坑，那我便将你拉进这浑水之中，倒要看看到时候，是谁难以自拔。”
不管是白鹿误会什么，还是别有目的，今天算是得到了一个相当有价值的手骨。
不错，今天也算是没有光头，还是有收入的。
白鹿远离上下杂货铺很远，才停下了脚步。
看向四周的荒草碎石，“出来吧，我知道你就在附近。”
漫天大雾出现，将四周天地全部笼罩在内。
“见过苏然了。”
“是。”
白鹿金色的双眸看向四周，只是这白雾十分奇特，明明看上去和普通的白雾没什么区别。
但是，却完全看不透半点。
大雾之中，似乎除了他自己之外，再无其他任何东西了，连脚底的杂草都消失了。
所以，白鹿想要找出这个刑鱼到底在何处，是真的不行了。
“我已经将手骨交给苏然了，你答应我的东西，是不是也该兑现了。”
白鹿看向白雾，想要看出点什么风吹草动，但是什么都发现不了。
“放心，我一向说话算数，但是在那之前，我想知道，你和苏然的每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