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自己房间,睡得浑浑噩噩,就好像陷入了一场一直醒不过的梦境,睁眼的时候窗外已经全黑了。
她低头嗅了嗅,衣服上的酒味还是很重,只好去浴室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水,打算让自己好好沉进去好好冷静冷静。
从行李箱里把先前装进干净衣服的真空袋拿出来,一拆开就簌簌地掉了满手的沙子。
虞弥干脆倒在床上,抬起头看着从灯罩里透出来昏黄的光。
灯罩上缀着一只捉鱼的小狗,聪明地将尾巴探入水中作为诱饵,等鱼一口咬住却又不忍心下口,只好眼巴巴看它游走。
躺了许久,还是受不了被酒味侵袭的滋味。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爬起来,给前台的老板娘打电话,麻烦她去帮忙买一套新的内衣。
然后从卧室度到浴室,把自己扔进浴缸里,小臂放在浴缸边沿,侧着身,头枕在胳膊上闭着眼睛,一边休息一边等待衣服到来。
楼下算着账目的老板娘躺在椅子上,身旁放着的是给虞弥准备好的衣服,她没有要起身去送的意思,而是品着一盏大红袍,不慌不忙等着某个人的出现。
远远看到刚安顿好其他队员,从楼下某个房间走出来的谷钦仰,她连忙直起身叫住他,一脸暧.昧地递给他一个袋子让他带给虞弥。
谷钦仰掂了掂重量,挑起眉,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被她催命似的催促快点上楼。
谷钦仰站在门口,听她百无聊赖地舀起水又泼回去,水花隔三差五溅起来一阵的声音。
敲了敲浴室的门,一只带着水汽纤细的手就伸了出来。
谷钦仰把里面轻薄的衣服拿出来,落在手上轻飘飘,几乎没有重量。
两指挑着细细的肩带递出去,跟虞弥指尖相触的时候,雾气也从她的手裹到谷钦仰那只递衣服的手上。
她蜷指顺着谷钦仰的指尖,点在指盖上绕着圈,鬼使神差地用小指扯了扯悬在他指腹下的肩带,既不接住也不放手,挑逗式地停了停才抽走。
那只修长的手在她扯住吊带压在指腹上时,也勾连着往回拉了拉。
在门合上的最后一刻,一只手拦在了门与墙之间,叩在门上指节分明的手有意无意敲了几下。
虞弥被热气熏得脸覆着一层薄薄的红,她重新躺进浴球泡沫下的水里,把手举起来脱离水面,衣服吊在食指上,等着谷钦仰的下一步。
那边的手却随着谷钦仰的一声轻笑,悄悄抽了出去。
得寸进尺不是谷钦仰会做出来的事,他永远都这样点到为止,再留下半分算是隔靴搔痒。
全部展开后是洗净的内衣——黑色蕾丝边,布料少得可怜,全部加起来还没有巴掌大,显然是用于某种不可说的用途。
她现在知道,拜托老板娘时,她那种意味不明的眼神是从何而来了。
“谷钦仰?”
没听见谷钦仰离开的脚步声,虞弥猜测着他是否还在,试探性地朝着外面问了句。
“嗯?”
声音从门口传来,见她没了后续,又迈着步子而来。
一个身影离她越来越近,从一团黑影到渐渐能看出人体的线条,最后在离她还有两步的地方停住。
她定定地看他走到面前的门前,衬在玻璃上看不真切的影子逐渐放大。
虞弥垂下眼,眼睫微微颤动着。
无意识地用手,在隔开两个人之间的磨砂玻璃门那里,指尖抵在门上,勾勒他影影绰绰的轮廓。
最开始的时候,一切就是这样雾里看花。彼此神秘,才能互相吸引,若即若离。现在要离开了,反而不由自主想再凑近去看看真面目。
“能借我件外套吗?”
虞弥听着自己发着颤,却又是又轻又柔的声音,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酸涩地堵在心里。
好像玩得太过,那时困住她的发丝,现在真的成了牵在心头的一根线,扯着生疼。
外面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久门支开一条缝隙,一件墨蓝色的外套躺在他的手腕上,隐藏在香水后调的龙涎香里还带着似有若无的酒味。
接过的时候,她指尖微动,在他手心留下两个字——“等我”
到手之后,虞弥想都没想,直接把外套披到了身上。
温度太低,她仅仅是站起身半分钟,未擦干水珠就凉在了身上。
外套罩住了她大半个身子,从水中刚淌起来就被裹进其中。
从谷钦仰身上刚褪下的温度在这一刻跟她相融。
谷钦仰在外面静静等她,在小阳台上点燃一支烟,却只是把烟搁在窗台上,看着它一点点燃尽,灰烬落下来,顷刻便被风裹挟着带走。
他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未曾见过阳光。
可是她贸然闯入,又要强行全身而退。
那曾经的一点甜头,只会让黑暗更找不到出口。
虞弥挪着步子走到他身边,犹豫着还是退后几步,话既然已经说清楚,她就不必再纠缠。
这远比她想象的难脱身,她想不到一个理由说服自己从谷钦仰身边离开,又或者她根本不能拒绝谷钦仰。
谷钦仰搭在虞弥肩头的手略带着力往回拉,那拉链就往下滑了一大截,从腰间到肩颈只剩一根细线在苦苦支撑,只要稍稍挑起,它就会彻底在手下断裂。
再之后,满园春色,乍泄。
谷钦仰眼神晦暗,喉口发紧,开口的嗓子有些哑,“都说过我不是好人了,不怕把自己玩出事?”
会出事吗?
她愿意吗?
虞弥盯着他的眼睛,想起老板娘刚刚电话里那句调侃式的话:我是老了,轮到你这条小青蛇勾引法海去了。
她不是青蛇,她的游戏从不是源于好奇,一直都是她的蓄意。
而法海更是哪有谷钦仰解风情,你勾勾他的领口,他就会解开身前的扣子;你指尖在他的喉结绕圈,他就会在贴近你的唇齿之间似吻非吻。
“再陪我一晚,”他笑得勉强,声音听起来很疲倦,不是平时的懒怠,是在极力的隐忍过后一切归于风平浪静的累意,“明天我再送你离开。”
没有了过去她看到的意气风发,不带一点粉饰,赤.裸.裸地把最原本的谷钦仰袒露给她。
直到这一刻,虞弥才发现,原来周君言说的都是真的。
他一直在演他自己,只是他演得太好,甚至骗过了自己。
即使她自以为是地剖析了全部的谷钦仰,但其实到头来她对他一无所知。
她只知道他曾经失落失意,亲手把自己打碎,骄傲被他践踏得再也拾不起来。
再拼凑完整的谷钦仰表面光鲜,实则破败不堪,可那又怎样?所有的苦楚只能他一个人吞咽。
可她不知道他到底有多苦,更无法感同身受。
但最后虞弥还是庆幸的,至少他没有变成行尸走肉,哪怕装也依旧装得矜贵慵懒。
月光合时宜地躲在了乌云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看不见听不见,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要是早知道这么难捱,就不来害你害自己了。
“谷钦仰。”
虞弥低着头,一切的无法宣之于口的情绪只变成他的名字说出口。
不能告诉你的时候,你的名字就是我内心的坦诚,最隐秘的情话。
可惜你不知道,我的名字。
月亮重新现了天光,她抬起头,这个房间很巧妙,站在阳台栏杆边,能看到之前她看到的那座雪山的另一面。
这一边的雪山不再是温柔平和地铺沿山岩,而是带着肃杀气息,陡峭又锋利。在朦胧的月光下,每一块裸岩上似乎都见过鲜血。
谷钦仰脖子上又带上了那只银白色的冲锋哨,绳子轻轻摇曳着,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虞弥从他的脖颈下方重新把它挑出来,攥在手心里还是一样的触感。
迎着谷钦仰灼热的目光,她咬上哨子的前端,学着上次谷钦仰在她耳边吹的那声,吹出一声长哨,再勾着他的脖颈,轻轻贴上去。
“你还有一分钟时间。”
门“咔哒”一声被他反锁,两个完全的空间被一道门隔开。
不会再有人进来。
气息和喘.息相互交叠,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呼吸在加重。
谷钦仰低头凑近她的耳侧,声音低苏,说出了那个一直未宣于口的名字。
“虞弥。”
作者有话要说:
放个预收,mua~
《随我姓》
祁只今二十岁生日那天,家里的民宿来了个男人。
他疏离清冷,眼角眉梢却又都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想到一句话,最迷人的最危险。
侧身贴近,祁只今勾手指尖变出一只织金蝴蝶,翅膀擦过他的脖颈顺延到唇侧,一点点描摹咬噬。
他漫不经心勾起唇角,下一秒,搂上祁只今的腰,一同跌落在凭空出现的玻璃水箱里。
在溺死之际,她被迫陷在他的怀里,贴上他的唇齿,索取氧气。
恍惚间,听见他声音低磁,“祁只今,什么时候学会勾引小叔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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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参加某次家庭聚会,被抵在窗帘后面的落地窗上。
他把头凑近她耳侧,懒散开口,“要不要掀开给我亲爱的哥哥嫂子看看?”
白切黑斯文败类×心机小魔女
年龄差七岁|双C
1.男女主无血缘关系,不在一张户口本上;
2.织金蝴蝶和玻璃水箱都是催眠,非超自然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