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六月份中考结束当天,纪芊芊跳楼自杀。纪芊芊父母本来就在闹离婚,纪芊芊出事以后,他们夫妻关系彻底破裂,七月初就离了婚。
户籍上??住址房产归属纪芊芊父亲,明礼和陆天枪找上门的时候,纪父正在家里搓麻将,见有警察找上门,以为是来查赌??,吓得掀了麻将桌跑到阳台上想要往下跳,一看就是经常混迹地下赌场的主。
不出所料,他对纪芊芊生前是否有过自残行?为以及参加校园歌手?大赛??事情一概不知。纪父嫌晦气,数月前重新装修了纪芊芊??房间,就连纪芊芊??遗物也一并被清理了出去。
从纪父这里得到纪母??联系方式,她的情况也不比纪父好多少,借口工作忙,并不了解女儿生前??情绪波动变化,更不知道是否自残过……
但?是纪母记得女儿曾经说过,她一个同学因为在校园歌手?大赛中获得了冠军,有幸被一家演艺公司挑中,她很羡慕。
最后纪母说他们父亲吵架最频繁??那段时间,纪芊芊一直在爷爷奶奶家里住,他们可能会知道一些情况。
明礼又赶往湖城郊区纪芊芊爷爷奶奶家,终于问出了他想要??答案,初三下学期,纪芊芊胳膊上曾经出现过深浅不一??伤痕……
从纪芊芊爷爷奶奶家里出来,已经是傍晚。
陆天枪开车:“纪芊芊跳楼自杀,她爸妈要负相当一大部分??责任,但?是我看他们怎么跟没事人似???特别是纪芊芊她那个赌鬼爸爸!”
明礼靠在车后座上抽烟,没有说话。
“老大,你说如果证实纪芊芊曾经自残过,三夏这个案子就能串起来,我琢磨了一个下午,也没琢磨透,怎么就串起来了?”陆天枪问,“纪芊芊确确实实是自己跳的楼,不是他杀。”
明礼吸了一口烟:“待会儿回去问问沈梦西,你就能串起来了。”
“可是你说沈梦西和殷文秀像?”
“不止是殷文秀,还有莫小茹。”
“啊?”陆天枪猛回?头。
“啊几把啊,”明礼抬手在他脑袋上盖了一掌,“好好开你??车。”
“不是,怎么又和莫小茹扯上关系了?”陆天枪越来越纳闷,“她们哪里一样了?难道就是因为一两红豆,二?两清酒,三两半夏,按两来的?”
“她们身上??特质一样。”明礼重新躺回?在椅背上,咬着烟阖上眼皮,“累,不想搭理你这个烂泥扶不上墙??脑残。”
陆天枪瞄着后视镜里??明礼,撇了撇嘴,别有用意地说:“老大,你现在的样子越来越像你大舅哥了。”
“咋?”
“装逼。”
*
简意拎着饭盒从市局出来,接到搭档韩冲的电话,说公司出了大事,让她速回?公司。简意家都没有回?,直接打?车去了公司。
公司所在大楼里基本都是各个娱乐报刊和八卦营销公司,乘电梯一路上去,感觉整座楼里??人脸色都不太对。
只言片语里,简意听出来,一夜之间,网上好多娱乐八卦营销号被封,听风声,解封之日遥不可及,甚至没有可能。
这两天爸妈在,加上‘夏天之三’??事情,简意请假在家没有上班,也没有上网,不知道这个引爆娱乐圈??消息。
她边往公司急匆匆赶,边登录微博微信公众号,果不其然,不单是湖城娱乐周刊??官微,就连张头儿的大V也一并被注销。
公司里人心惶惶,三五成群围在一起议论这次封号事件,已经有人在收拾办公桌,公司里一派落幕之气。
韩冲见简意过来,愁眉苦脸跟她说了这次事件,说一夜醒来好多大V被封,其中不包括湖城娱乐周刊,就在他们觉得公司逃过一劫的时候,中午十二?点,上头又大规模封了一批,周刊没有幸免于难。
张头儿刚开过会,给大家无限期放假,看事情有没有回?旋??余地,如果公司不能运营就此倒闭,也绝不拖欠每一个员工的工资。
“也不是咱们周刊独一家,你过来时看到没,整幢楼都是这样,我看这件事九成是要歇菜。”韩冲哀叹,“我现在就??打?印简历找工作去,昨天刚刚刷爆卡给女朋友买了一个包。你说我手?怎么这么欠,晚一天买包还能缓上一些日子,这个节奏,让我去喝西北风啊。”
“我们能去投简历??公司大部分都没了,上哪找工作去。”简意丧气满满,“我刚刚转正。”
“我觉得你好找工作,你现在名头大,名片一亮,娱乐圈??福尔摩斯,谁不认识你……”韩冲打趣她。
两人聊了一阵,简意见张头儿办公室门关着,问:“头儿呢?不在公司?”
“开完会就把自己一人关办公室了,半天没见动静。”韩冲说,“开会??时候头儿脸色都不一样,毕竟是她一个人白手起家把周刊做起来的,现在说没就没了,一点儿征兆都没有……”
“头儿会不会闷出事来?”简意担心地往办公室方向瞧了瞧,“我过去看看。”
“也行?吧,”韩冲猛地拍了下她的肩,“你可千万别把头儿给蹲死。”
“乌鸦嘴,你吓死我。”简意脚底板蹿上来一丝凉意,快步走到张头儿办公室门口,门虚掩,她抬手敲门:“头儿,你在里面吗?我是简意。”
里面没人应声,简意抬手再敲门时,张头儿在里面说:“你直接进来吧,门没锁。”
简意推开门,见沙发?上完好无缺坐着??张头儿,松了一口气,进来关上门。
“你来给我送饭?”张头儿坐在沙发?上没动。
简意低头看了下手?里??饭盒,晃了晃,有些不好意思道:“空的,我刚给男朋友送过饭出来,接到韩冲的电话我就直接赶来了公司,刚知道公司的事情。”
“男朋友?”张头儿笑了笑,没提公司,“顾哲?”
“一个警察,李思录案子时认识??。”简意简单解释着走过来,“顾哲是我哥,头儿你又不是不知道。”
“又不是亲哥。”张头儿起身去收藏架前拿了瓶红酒,“你把饭盒放下,去拿两个杯子过来,陪我坐一会儿。”
“好。”简意把空饭盒放在桌上,拿了两个酒杯洗了洗过来,随张头儿坐在沙发?上。
张头儿开红酒给两个杯子里各倒了些,递给简意一杯。
半瓶酒下去,简意终于敢开口问张头儿以后的打?算,张头儿说她累了,想趁着这个时候出去走一走散散心,在外面逛一圈回?来又是一条好汉,大不了从头再来。
简意最佩服张头儿这一点,拿得起放得下。
两人由公司发展聊到娱乐圈各种奇葩事,又聊到国家大事,再聊到男人话题上,张头儿渐渐有了醉意,主动提起了顾哲。
简意借着酒劲儿问:“头儿,虽然顾哲是我哥,但?是我还是想说,家人朋友同事,他每个角色都是个顶个??好,但?是唯独男朋友,他不行?,太花心。”
张头儿只是笑不说话。
简意接着说:“别人是吃饭长大??,他是泡妞撩妹长大??。从小到大,他撩过??各色美女能从这里排到巴黎,这还是我亲眼见过??,我看不见??时候……”
“这是他想让你看见??。”张头儿打断简意,把酒杯里??酒喝尽,又倒了一个满杯,说,“我在娱乐圈里爬模滚打?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唯独顾哲这样的,我是头一回?见。”
“我心里清楚,我和他不合适,合适他??人……”张头儿一口喝掉半杯酒,幽幽说:“他想让谁合适,谁就能合适。”
“头儿?”简意放下手?里??酒杯,过去扶她,“你还好吧?”
“我没醉,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张头儿甩掉简意伸过来的手?,“简意,你是和顾哲从小长到大??人,你怎么还不如我一个外人了解他?”
张头儿说:“顾哲如果动起情来,这世上??男人,没他妈一个能比得过他。”
*
市局。
陆天枪拿着那本同学录和笔录本,跟着明礼走进审讯室。
沈梦西像上次一样,来了标准??起立和鞠躬。
“在我跟前,就不要来这一套了。”明礼直接坐在对桌??椅子上,“我不是你??经纪人段云,在我面前表现??好,郑乐乐死了后,我也做不了你当队长的主。”
沈梦西愣住,震惊之中,忘记坐下。
“坐下吧,难不成让我们仰视着你?”陆天枪阴沉着脸拍了下桌子。
沈梦西瑟缩了一下,战战兢兢坐下。
“纪芊芊,认识吧。”明礼看了眼陆天枪。
陆天枪立即把同学录翻开,翻到纪芊芊留言??页面,正面递到她面前。
“最黑暗??日子,有你??陪伴和指引,再痛也不觉得痛。”明礼厉声念了一遍纪芊芊??留言,双目如鹰看着她,“陪伴和指引,痛苦不觉得痛,你教给了她什么?”
“不管我??事,”沈梦西又开始哭,“她跳楼不管我??事!”
“不是你推她跳的楼,她是在你??指引下选择了跳楼!”明礼声色俱厉,“你教会了她自残,美其名曰来舒缓压力。”
陆天枪头皮一麻,扭头看明礼。
“你教会了几个人自残?!纪芊芊,郑乐乐。”明礼猛然抓住她的手?腕,捋开她的衣袖,白嫩光滑??胳膊,没一丝伤痕,“你怎么不自残?!!!”
沈梦西哭着往回?拽胳膊,奈何明礼手?劲儿太大,直到手腕扼出一圈红,感觉就要脱臼时,明礼这才松开。
“疼痛??感觉怎么样?”明礼看着她说,“你看着纪芊芊和郑乐乐身上??割伤时,你身上疼不疼?”
“我不知道,不是我……”沈梦西哭着来来回回?重复着这句话。
“不知道?你不记得没关系,互联网有记忆。”明礼说,“你冒充纪芊芊给评委发?邮件推掉邀约,你只能删除你这边的邮件,删不了评委那边??。”
沈梦西突然停止了哭泣,她泪眼看着明礼,停了有十多秒,再次放声大哭,像是在宣泄某种压抑很久??情绪。
陆天枪再次崇拜地看着自己老大,根据沈梦西??反应,显而易见,当初给评委发?邮件??人不是纪芊芊而?是沈梦西。
“初二?下学期??校园歌手?大赛,你得了冠军,纪芊芊只是十佳之一,但?是评委偏偏选中了她,这个消息被你偶然间知道,你这个冠军不服气,于是在纪芊芊不知情??情况下,以她??名义给评委发?了封邮件,言辞拒绝了评委恳请她签约演艺公司的邀约,然后你取而?代之。”
“纪芊芊父母感情不和,一直在闹离婚,她心情受影响变得很差。初三下学期,你和她坐了一个月??同桌,了解了她的这种情况。”
“纪芊芊羡慕你签了演艺公司,多次向你表露她也想签演艺公司的想法,甚至已经开始给各大演艺公司投简历,其中就包括你所在的公司。你害怕当初??事情败露,利用她崇拜你信任你??心理,引导她认识网上各种自残自虐贴吧,最后一步步地把她逼死!”
沈梦西一直哭着否认。
“段云说过不止一次,你比郑乐乐优秀,但?是公司还是把队长职务给了郑乐乐。”明礼步步紧逼,“你不甘心,你想当队长,于是你用同样的方式,引导郑乐乐自残。”
明礼拿起陆天枪面前??笔录本,翻到其中一页说:“上次给你做笔录时,你说你看到了郑乐乐死在楼梯间,脸上有两道划痕。除了我们警方人员和郑乐乐父母,只有你一个人知道郑乐乐脸上有划痕,而?且你还准确描述出了她脸上划痕??样子,你同样知道郑乐乐文具袋里有美工刀,从机场到民族剧院的整个路途中,你安全有机会拿到她??美工刀。”
“综上所述,关于郑乐乐??死,你有作案时间,作案动机,以及在场证明。”明礼一锤定音。
沈梦西听到明礼认定她是杀害郑乐乐??凶手,停止了哭泣,声嘶力竭地喊:“不是我,我只是看见了……”
“你看见了什么?”明礼直直看着她。
“……我看见……我看见尚小蕊在郑乐乐脸上划了两刀。”沈梦西捂着脸哭声说。
明礼和陆天枪对视了一眼,俱是一惊。
明礼厉声问:“你不要随便诬陷人!”
“我没有,就是她。”沈梦西哭道,“我一直没有说,是因为尚小蕊知道纪芊芊??事情,她威胁我,如果我说出去,她就把纪芊芊??事情告诉警察。”
作者有话要说:简意失业,娱乐圈普天同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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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小天使,id被晋江抽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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