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I办公室里,展昭抱着胳膊,无奈地看着吐完后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编辑高敏。
电梯声响,白玉堂拿着一瓶水和解酒药走了进来。
白玉堂走到沙发边,目测高敏已经睡着了,一时半会儿是叫不醒,就问展昭,“你知道她家住哪儿么?”
白玉堂印象中高敏形象还挺好,毕竟是大型出版社的编辑,一直都是知性干练的画风,很难跟现在邋里邋遢躺在沙发上睡得毫无形象的人联系起来。
“家里人会不会担心?”白玉堂身为一个警察,总觉得这种小姑娘喝的烂醉如泥瘫倒街头的情况实在太危险了,跟她一起喝酒的人也是,怎么不给人送回家?!
展昭观察了一下高敏的穿着,今天穿了高跟鞋……他记得高敏工作日只穿平底鞋,高跟鞋配裙子,今天莫不是参加什么庆典。
“啊!”展昭拽了拽白玉堂的袖子,问,“会不会是失恋了?”
“失恋?”白玉堂想了想,“被甩了所以喝醉了么?”
“你看她,穿的像去喝喜酒的样子!”展昭就开始开脑洞,“会不会是喜欢的男生结婚了,然后新娘不是她?”
白玉堂无奈看着展昭——这么狗血的么?
“嗯……”展昭四外找了找,“她的包呢?”
展昭点头,“她平时都背个大包,随身带记事本什么的……”
“会不会丢在楼梯间了?”白玉堂把水放下,去楼梯间寻找。
展昭拿了条毯子给高敏盖上,他记得她酒量超级好,这是喝了多少啊……
白玉堂走进楼梯间,扒着扶手探身往下看了一眼……果然,就见在/>
白玉堂走下去捡起包,又往下看了一眼。
展昭等了一会儿,就见白玉堂皱着眉头走了回来,手里拿着个包。
“她怎么上来的呢?”白玉堂将包交给展昭,边疑惑,“楼下各个入口都有安保和监控的,而且今天休息,有的门都没开。”
“从大门进来的吧,楼下安保都认识她……”展昭边说,边打开她的包找电话。
“醉成这样,自己爬了十几楼上来?”白玉堂觉得说不通。
展昭在包里找到了高敏的电话,不过有密码。
“密码,密码……”展昭拿着手机想了想,就试了一串数字。
“嗯?”展昭有些意外,“竟然没猜对……”
展昭眨眨眼,一旁白玉堂都觉得惊讶——展昭猜认识的人的密码,从来没错过,今天竟然失败了两次……
展昭盯着手机发呆,伸手摸着下巴,嘀咕,“有点奇怪……”
这时,沙发上的高敏“嗯”了一声,似乎是要醒。
白玉堂示意展昭——去刷脸吧干脆。
高敏哼哼唧唧地似乎不怎么舒服,挣扎着起来,突然又“呕”一声……
还好白玉堂眼疾手快,一脚把旁边的垃圾桶踢了过来。
高敏趴在沙发上就吐,看得展昭和白玉堂直摇头。
展昭刚想拿手机对着她刷下脸,突然,电话竟然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是“刘阿姨”,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这时,高敏一翻身,又躺下了,继续睡。
电话还在急促地响着,这会儿天都黑了,外面风雨交加。
展昭和白玉堂估摸着可能是家里人担心打来询问的,就接了电话。
好在接电话不用密码,电话很快通了,那边传来了一个焦急的声音,“小高啊……”
展昭本来想跟她聊几句,说小高喝醉了不方便接电话,但对面那阿姨似乎很着急,也没等这边说话,就直接说,“静静有没有联系你啊?她和远成怎么都不接电话啊!”
展昭和白玉堂头挨头一起听的电话,听完后两人对视了一眼——静静?
“喂?小高啊!小……”
展昭只好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跟对面的阿姨解释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啊?小高喝醉了?她刚刚酒会散场的时候明明还好啊……”刘阿姨似乎有点担心,问展昭,“那你是谁啊?”
展昭让她不用担心,说自己是警察,小高是他编辑。
“哦……你是不是就是那个心理学专家?”刘阿姨问,“小高说要介绍你给我认识。”
展昭和白玉堂又对视了一眼——这是个什么发展走向?
展昭听着对面阿姨的语气,就问,“你找心理学家要咨询什么?跟静静有关系?”
“对啊,静静是我女儿,远成是我女婿。”刘阿姨跟展昭介绍女儿女婿的情况,“他俩学生的时候就开始谈恋爱了,一直感情很好的,今年年初的时候,还在说准备要一个孩子,结果下半年就开始吵架说要离婚了!”
“那表示发生了什么变故,其中有哪一方出轨么?”展昭反正也闲着没事,就拽了把椅子坐下,跟刘阿姨聊了起来。
“没有的!他们两个都很本分的!而且啊,如果是真的有第三者啊之类的事情,那要离婚就离婚好了我也不会管。就是什么原因都没有突然说要离婚,我每次问他们都叫我不要管……”刘阿姨絮絮叨叨跟展昭诉苦。
展昭托着下巴听电话,白玉堂走到窗边看外面的雨势。
白驰发来短信问他俩在哪儿,白玉堂大致跟他说了一下情况,今晚估计回不去了,在SCI等高敏醒了把她送回去再说。
“那事业上呢?”展昭接着问,“事业上有没有哪一方出什么变故?比如辞职、升职、异地办公之类?”
“也没有听说过啊。”刘阿姨叹气。
“双方的家庭情况呢?”展昭继续询问,“有没有家里人突然离世之类的事情?”
“没有啊……都很正常啊,远成的爸爸妈妈在国外,我和静静爸爸很多年前就离婚了,都住在S市。”
“嗯……”展昭想了想,“有时间的话可以见面聊一聊,不过阿姨,有些事情不一定需要理由,双方既然都成年了,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情感问题比较好……”
展昭耐心地给刘阿姨做心理疏导,白玉堂坐在窗边翻看着文件,沙发上的高敏安稳地睡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
城郊的露营区里,原本宁静闲适的氛围不见了,风雨交加中,一种隐隐的不安在人们的窃窃私语中传递着。
刚才一声尖叫划过夜空,露营区的几个管理人员跑上山,进了别墅之后都吓得冲了出来。
管理员颤颤巍巍地拿着手机报警,并且让工作人员阻拦企图上山的其他客人。
“出什么事了?”
“听说出人命了!”
“真的假的?凶杀案?还是自杀?”
“不知道啊,就那对离婚的夫妻。”
“谁死了?男的女的?”
“女的是不是就刚才披着条披肩走过去那个?”
“紫色披肩那个?”
“是吧,长得还蛮好看的。”
……
种逐渐蔓延的焦躁情绪,随着几辆警车出现在露营区门口,反而得到了缓解,大家都确定——肯定是出命案了。
艾虎带着几个刑警下了车,找到管理员,一起上了山。
那管理员吓得语无伦次的。
艾虎毕竟经验丰富,看着他的表情,估计凶案现场比较惊悚。
来到别墅门口,别墅门开着,里面亮着灯。
管理员说灯不是他们开的,他们进去的时候房间里就亮着灯,然后他们什么都没碰,走到客厅就吓得跑出来了,
艾虎穿上鞋套,带着两个警员一起走了进去。
正如管理员说的那样,他们穿过玄关走到客厅大门口,就看到了里面的情况。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两个警员都看艾虎。
艾虎问躲在后面张望的管理员,“你说有一男一女两个客人?”
“对啊!女的刚才好像尖叫了。”
“那她人呢?”
艾虎问。
“呃……”管理员愣一下,摇头,“那倒是没看见……”
艾虎立刻带着两个警员进了别墅,楼上楼下寻找,但却没有刘静的踪影。
“队长!”
这时,穿过厨房,走到后院门口的警员突然喊了起来。
艾虎和另一个警员都跑了过去。
就见别墅的厨房有一扇后门,后门外有个院子还有个小型的游泳池。不过这个季节太冷了,泳池是干的,里面除了落叶什么都没有。
院子外围有一圈栅栏,栅栏外是灌木丛,穿过灌木之后就是树林……有一处栅栏被人撞坏了,地上,还有一块紫色的披肩。
艾虎走到栅栏边,看到地上有凌乱的脚印,通向树林。
因为现在风雨交加,地上很泥泞,他带着两个警员绕过那串脚印,走进树林。
漆黑的风雨夜,漆黑的密林,失踪的女人……
艾虎和两个警员打着手电筒,在树林里呼喊了一阵,但却无人回应。
他们在树林里寻找,一直走,不一会儿就走出了树林,来到了公路上……原来林子外,就是在隧道附近的公路。
艾虎让两个警员一个去露营区问问有没有人看到过失踪的女人,边带着另一个原路返回,在林子里继续寻找。这林子虽然树很密,但地形并不复杂,朝着光源走,很快又回到了别墅的后院。
但是站在后院往两边望,如果那女的受到惊吓慌不择路,没有直着往公路的方向跑,而是往旁边的山林中跑了进去,那就有点麻烦了。
地上的脚印只能追到林子里,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晰。
艾虎让警员去联系救援队准备搜山,自己则是回到了别墅客厅。
别墅客厅的沙发前,是一个男人的尸体。
艾虎当刑警也好多年了,尸体见过不少,但是这情况还是头一回见。
拿起手机,给尸体拍了张照片,艾虎拨通了白玉堂的电话。
……
SCI办公室里,免费给刘阿姨做了一通心理疏导的展昭,成功地问到了高敏的住址。
高敏是跟杂志社的一位女同事合租的。
展昭挂掉电话,示意白玉堂,能送人回家了。
两人正准备去“搬运”高敏,白玉堂的电话响了起来。
一看是艾虎打来的,白玉堂就觉得这个点,没准是出了什么案子了。
直接把电话按了免提,那边艾虎的声音传来,“白队,你跟展博士在一块儿么?”
“在呢。”展昭回答。
“出什么事了?”白玉堂问。
“露营区别墅发生了一起凶杀案,一死一失踪,尸体有些奇怪。”艾虎说,“我发照片给你们。”
很快,照片发了过来。
展昭和白玉堂凑在一起一看,都一愣,白玉堂忍不住问,“这什么……”
“放大看看。”展昭打开投影仪,将照片传送到了大屏幕上。
两人抬头一起看屏幕。
照片放大看的效果更加的惊悚且诡异。
在一张沙发前,站着一个中年的男人。
他双目圆睁,脸上似乎有一种惊讶的表情。
头上戴着一对白色的兔子耳朵,就是那种装饰用的头箍。
身上穿着红色的古怪衣服……像是某种公仔套装,红色丝绒质地,红衣服上有白色方格,方块上有红桃心,有的一个有的几个,看着像是穿了一身红桃心纸牌一样。
这件衣服的前襟,被红色的血水渗透了……而最诡异的是,他站在那里,举着手,手上挂着一块怀表。
怀表长长的链子上,绑着一样东西……是正在滴血的人类心脏。
地面上一大滩猩红,还散落着一幅纸牌,都是红桃心花样的。
展昭和白玉堂盯着这尸体的造型,也都处于震惊的状态……那具尸体,血腥又诡异,还带着点艺术感,整个画面,仿佛是被精心设计出来的万圣节雕像,或者某恐怖片造景。
就在两人研究这尸体是怎么“站住”的的时候,突然,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啪嗒”一声。
展昭和白玉堂一起回头……
只见高敏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坐在沙发上,双眼直直地盯着投影屏上的尸体,手里拿着个矿泉水瓶盖,水瓶落在地上,水正汩汩地外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