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交代

其实,这些佣兵犯下的罪行,在联盟,是必然会被判处死刑的。

只是,就这么让这些人死了,实在是太浪费了。

因此,除了那些实在是罪大恶极的,叶勋让人给活剐了以作震慑之外,剩下的,大部分判处的都是终身监禁,且无论立多少功劳,都不得减刑。

本来,叶勋是打算让他们,用一辈子的劳动来换取免死的,可因为这一次可以动用的部队实在是太少了,他也不得不做出一点妥协。

叶勋承诺,这些人只要参加了敢死队,不说免除刑罚,至少可以把他们的不许减刑和终身监禁给撤销掉。

原则上,叶勋答应的是,加入敢死队之后,活着回来的,终身监禁改判30年劳役。

如果有重大立功表现,则根据功劳大小,适当的予以调整刑期,最多可以改为无罪释放。

当然,这是活着回来的情况下,要是死了,那就一切休提。

不过,他们要是有亲人或者同伴,依旧生活在星火城中的话,这些人则会受到优待,或减刑或得到物资补贴。

其实,报名的佣兵,远不止这500多号人,事实上,除了那些刑期二十年以下的,大部分佣兵都报名了。

就连二十年以内的,也有好几个报了名,想要直接通过军功,把剩余的刑期给抵消掉。

在这样鸟不拉屎的地方当苦役,这些职业者,几辈子也没干过这种活啊。

徐凡新也没有虐待他们,只是光是从天堂跌落地狱的这份失落感,就让他们迫切的想要改变这种状况了。

要不是徐凡新的部队人数实在是太少,他们这一次,绝对能带上近千人。

人选足够多,徐凡新挑选的余地也更多一点。

他优先从,还有亲戚朋友待在星火城的佣兵之中进行挑选,其次则是平时表现还算不错,至少要没有过闹事记录的。

这些佣兵,人在沙漠,没有食物和武器,就算战斗时解锁了能力,发放了武器,单凭自己,也不可能回得了联盟。

所以,叶勋和徐凡新不怕他们逃跑,但怕他们消极怠工,甚至是在战场上违抗命令。

要知道,战斗时,任何一点小小的失误,都有可能葬送整个队伍。

而有了顾忌的人就不同了,他们就算知道自己可能回不来,想到自己的牺牲,能给亲人带来更好的生活条件,也就不会想着反正都是死,不如把其他人一起拉下水了。

出于同样的原因,徐凡新挑选新兵时可以选择那些刺头,可如果要上战场的话,任何一个指挥官都只会要那些听话的。

因为,真正作战下达命令时,突然要是有人跳出来质疑或者反对,也许就错过了最佳的时机。

时机稍纵即逝,身为指挥官,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慢慢调教刺头啊。

叶勋一直在军营带到入夜,等今天的名单都确认了以后,才一个人默默离开军营。

可是叶勋没有选择回到法师塔,而是一个人漫步到了森林之中。

自从佣兵们暴乱以来,叶勋除了往返传送阵之外,这还是第一次走入这座寂静的森林。

森林之中没有什么夜生活,动物们该睡睡,脚下的泥土越来越肥沃,走在上面,叶勋都能感觉到丰富的自然气息。

一路走来,叶勋没有去特意感知,只是随意的外放精神力,却也能感知到森林之中充沛的生命力。

这股生命活力,比之前天河刚来之时,丰厚的太多太多了。

光是生命总量,这两年的时间,就不知道翻了多少倍。

尤其是丰收农场搞起来之后,植物更加丰富,果实更加营养,星火农场在弄起来,一些繁殖能力强的物种,简直是一天一个模样。

叶勋很少来森林,不是对天河有了看法,而是实在没有时间。

佣兵暴乱的时候,天河虽然没有插手,但也给了雪莉充足的掩护,让她能够从容的观察星火城的事态和调集援军。

要不然,一整支骑士团的战士,佣兵们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等被人打到脸上才知道。

况且,这是人类内部自己搞出来的乱子,叶勋也没有立场去要求天河该怎么做,他当时甚至都不在场。

如今,星火城的一切已经步入了正轨,叶勋也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要做的,就只剩下一件事了。

森林中,冥冥的指引,把叶勋引到了天河的面前。

“老朋友,恭喜你了,现在的你,甚至比当初的我还要强!”

叶勋苦笑了一下,道:“可是对手也变得更强了!”

化茧的时候,叶勋对外界一无所知,可醒来之后,无数的信息就一股脑的钻进了他的大脑。

当初王虫那跨越几百公里,依旧石破天惊的一击,给了叶勋相当深刻的印象。

那些被死亡气息控制住的虫族灵魂,虽然没了肉体,灵魂本质却依旧是传奇级的。

就是这样的灵魂,深处无数死亡气息包裹之下,依旧被一根针给尽数灭杀了,由此可见半神级强者的可怕之处。

而这一次,叶勋更是可能要在对方的老巢,挑战这么一个对手,哪怕他现在拥有所谓的不死之身,心里也一点底都没有。

老树人叹了口气,道:“说实话,我依旧不明白你为何要这么着急,以你现在的能力,你可以活的很久很久。

我感受到了你体内充沛的死亡之力,几乎要执掌死亡的你,就是能够永生,我也不是很奇怪。

现在就去挑战一个,远强于自己的对手,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叶勋耸了耸肩道:“谁知道呢,我只是感觉,日子每过一天,我战斗的意志就消沉一天。

当初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的目标清晰,可是现在,我甚至已经想不起战友们的容貌和声音。

你说奇不奇怪,我的生命都已经升华了,却连几年前的记忆都模糊了。”

古树上皱巴着的树脸,凝视了叶勋一会道:“你不是模糊了,到了我们这个阶段,我甚至连刚发芽时的土壤都记忆犹新,你只是不愿想起罢了。

算了,也许正是你的这份执着,才能让你走到今天,我也不应该再去劝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