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池的手劲也越来越狠厉,他嗤笑地看着叶向东,桑榆的脸色在彩光的照耀下越来越白,可她只是怔怔地看着,一动不动。
陈池终究狠不下心,松开手。他的女人,为了别的男人失魂落魄,于他是□裸的耻辱。他低下头咬了一口她的脖子,桑榆吃痛,她不想叶向东看到她和陈池这样,终于慢慢寻回自己那失落已久的声音。
“陈池,你快放开?”她微微向前侧着身子,与他拉开距离。
“放开?”陈池喃喃的一句,“放开你,然后你要去哪?”
陈池看着桑榆笑了,那笑容却让人冷冽。他低下头,咬牙切齿般地说道,“记住你现在是我的人,桑榆。”一字一顿的带着隐隐的警示。
桑榆咬着唇,显然她也动气了。陈池看着她的脸因为恼怒隐隐的泛起了绯红,胸口一吸一收,漂亮的蝴蝶骨也随之轻盈灵动。他从一旁拿出一条宝石项链,替她带着脖子间。
叶向东倚在那一角,整个人放佛失了魂一般,双眼赤红。她一直看着他们的方向,看到这暧昧的一幕,他知道陈池是故意的,他紧握着双手,刚迈出一步,不知何时站在他的身边的乔丝瑜死死地拉住了他,“人家情侣调情与你何干!”
“怎么?伤心了?”乔丝瑜拉拉着裙摆,双眉微挑。其实,她一直在静静的观看,她的心一直在饱受凌迟。很奇妙的缘分牵扯,她看着他,他的眼里却始终看不到她。
叶向东没有说话,转过身。
陈池拉着桑榆正巧向他们走来,四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也只有陈池云淡风轻,他浅浅地说了一句,“向东,真巧。”
桑榆的手一颤,唯有低着头走过。
看着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乔丝瑜冷笑,“向东,阿愚也很聪明是不是?”
叶向东收回视线,一点一点地转身看着乔丝瑜,脸逐渐越发的阴沉,声音没有带一丝温度,“丝瑜,不要去招惹她,否则——”
“否则你想怎么样?叶特助,难不成为了旧恋人抛弃未婚妻?”乔丝瑜凉凉的说道。
今晚是江氏举办的宴会,江氏也算是C市的老家族了,江老爷子参加过革命,革命成功后他为家族争得了荣誉,却毅然地又从商,成为商界的一个传奇。
陈池挽着桑榆进去,一路走到江老爷子身边。
“这是陈家的孙子吧?”
“江爷爷,您好。”
“好,好——”江老朗声连说了两个“好”字,足以见得他今日的心情之好,“好些年没有见过你爷爷了,可还好?”
“爷爷现在闲赋在家,知道江爷爷从海外归来,特让我代他来看看您。”
江老摸摸胡子,乐呵呵的,眼光移到桑榆身上。
陈池隧介绍到,“这是我女朋友。”
江老爷子一看桑榆,这小姑娘长得水灵水灵的,随即瞪了一眼站在一旁地江子箫,这么大的人了,到现在还没定下来。
江子箫一身修身的白色的燕尾服,风度翩翩,这灯光闪耀的镁光灯也掩盖不了他的光环。他朝陈池桑榆点点头,桑榆眸光闪烁,陈池紧紧了她的手。
“你们年轻人聊,我这个老头子到后面坐坐。”江老爷子步履矫健地走了。
陈池挽着她的手,一路上不少人向他敬酒,他都来者不拒。桑榆脚下穿着一双裸色的高跟鞋,足足7厘米,这一路走过来,她的前脚掌已经麻木了,与此同时,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硬了,面部好像痉挛一般。
“陈总,这位漂亮的小姐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贵妇上下打量着桑榆,以为她又是新晋的小明星。
陈池抿了一口酒,左手搂着在桑榆的腰际,“我女朋友。”
贵妇诧异,这个女孩子看着样子很小,陈池这种人平时出来,哪次不是环肥燕瘦相伴,这一次换了个清丽脱俗的,这一路都守着,宝贝的不得了。
贵妇一瞬间脸上堆上了笑。
转了一圈,桑榆借着去洗手间站在阳台独自呆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看到陈池被一群男人围着,她慢慢地向后门走去。
没想到后面竟是一个花园,花园四周种着一圈短短的灌木,窄窄的小道上铺着鹅卵石,桑榆脱下鞋子,一手拎一只,慢慢地踩在上面。脚下坑坑洼洼的小凸点,走在上面很舒适,的确起到了按摩的功效。
借着皎洁的月光,她渐渐地向里走去,看得出来,这里是精心装饰的,花园里有格局的摆满了各式的菊花。
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一个喷泉,她坐在喷泉边的石阶上,鞋子搁在脚边。晚风习习,月亮倒映在泉水里,桑榆看着水中的月亮不知不觉就想到“猴子捞月”那个故事,看着美好的事物,执着的想得到,或许就像这水中的月亮一般,轻轻地一点,唯有点点涟漪,一场空。
她拨弄着水面,看着月亮的幻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桑老师,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突然的出声着实让桑榆吓了一跳,她回眸一看,盈盈月光下,江子箫信步走过来。
桑榆此时甚是狼狈,双腿闲闲地晃着,鞋子懒散的躺在一边,她脸色一红,幸好月色遮住了,双脚不停地够着鞋子,人一慌乱越是穿不上。
江子箫一笑,慢慢地蹲□子,左手扶着她的脚,右手捡起鞋子,神态自如,轻轻地替她穿上。桑榆僵在那里,呼吸都屏住了,垂下眼睛,只看着那双修长的双手,也许是她没有穿鞋子的缘故,双脚冰凉,才深深的反衬出他的手的炽热。
鞋子穿好后,桑榆双腿交叠,眼神漂移,呐呐的说了一句,“谢谢。”
江子箫没有说话,随意地往石阶一坐,两人并排,他仰头望着漫天星辰。桑榆侧头看着他,忽然之间竟从他眼中看到几分落寞。
她眼神一跳,连忙准备跳下去。
“陪我坐回,桑榆。”
桑榆一动不动如坐针毡。
江子箫回过头,上下打量着她,随后目光在脖间停留了一会儿,转过头说道,“很漂亮。”
沉默了一会儿,他又说道,“陈池很有眼光。”
桑榆瞥了一眼江子箫,看到他眉头微微地皱着,眼睛里暗光闪动,惋惜,无奈,许多情绪一一闪过。发觉桑榆在看他,他很快的变化了表情。
桑榆触电般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转向自己的鞋子。
“你的腿好了没有?”
“啊?”桑榆诧异地望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江子箫的嘴角一抖,看着她双手紧紧的环着,夜露微凉,他脱□上的西装,给她披上,手不自觉地盘旋在她的肩上,终于还是没有放下。
“回去吧。”
桑榆往下一跳,她忘记了自己穿着的7厘米的高跟鞋,整个人往右下方载去,眼看着就要撞到地面,江子箫长手一伸,一把扯住她入怀。
桑榆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后背都出了一些薄汗,江子箫低下头嘴唇轻轻蠕动,那一刻的表情温柔,气息吹拂在桑榆的耳边,而桑榆整个人都正在原地。
许久,她抬起头看着他坦澈的一笑,“江总,您喝醉了。”桑榆拉开他的手,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离开三米的距离,她听到后方一声轻微的叹气声。
桑榆沿着原路慢慢的走回去,没想到灌木转弯的一角,陈池抱臂站在那里,也不知道站在那里有多久了。
夜色笼罩,可是桑榆还是看到了他那双嗜血的眼睛,盯着桑榆,让她不觉得一瑟,那种浑身散发着可怕的压迫感让她的心越来越慌乱,她下意识的低下头,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竟还披着江子箫的西装,十指不自觉地握紧,抬起头,冲着陈池淡淡一笑,“你怎么出来了?”
晚风吹佛着她松散的长发,那一刻她觉得自己仿佛顶着千斤重的担子在头顶一般。
陈池冷冷的走过来,一把扯开她身上那件白西装,快速的解下自己身上的衣服,黑色的西装完完全全的包裹住桑榆,他拉紧领口,幽幽的开口,“桑榆,我说过,记住你是我的人。”他一字一顿再一次强调着。
陈池的气息弥漫着浓郁的酒香,桑榆眉头一皱,推开他,“你喝多了。”
陈池朝着她后方看去,江子箫脸色沉静走过来。凉风习习,带着菊花的清香,偌大的花园里,三个人伫立着。
陈池凉凉的来了一句,“没想到江总这么有兴致,夜游花园。”他嗤嗤的一笑。
江子箫毫不介怀,“美人相伴我的荣幸。”
“夜色弥漫,只怕江总没有看清这花已经有主了。”陈池的手随意的碰了碰一旁含苞带放的菊花。
“陈总,难道不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荆棘缭绕,花儿也不是那么好摘的。”陈池大力地拉过桑榆,桑榆脚下一趔趄,扑的撞见他的胸膛,一阵生疼。他捏着她纤细的手腕,“江总,我们先告辞了。”
陈池扯着她,桑榆挣扎道,“你弄疼我了。”陈池好像一头濒临暴怒的狮子,冷着一张脸,把桑榆推上车。这样的强势他,桑榆很不习惯。 去了洗手间回头人就没了,他找了半天,没想到站在花园里,就看到江子箫为她穿鞋,为她披衣,抱着她耳语,桑榆竟是一丝拒绝之意都没有。她把他当什么了?
陈池沉着脸,回头,眯着眼睛,右手抬起桑榆的下巴,“桑榆,在你心中我是你的什么人?你把我当什么?”
桑榆昂着头,抿着嘴就是不说,眼睛里忽闪着几分伤痛。
“一个叶向东,一个江子箫——”陈池不容她拒绝,逼着她看着自己,“你倒是好本事?”
“轰”的一声,桑榆脑袋一炸,眼睛里顿时荧光闪闪,整个人慢慢地无力下来。她微微地吸了一口气,逼下了泪水。
“陈池,让我下车吧。”说着双手抬起来,要接着脖子上的项链,她知道这条项链价格不菲,看来她是配不上了。
“心虚了?”陈池扯过她的手,再摸到了她腕上的手表时,桑榆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手微微僵了一下。倏地,他冷冷的笑出了声,“天天带着这表怕也是睹物思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