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酒过三巡,白匈奴特勤才将酒碗重重的放到桌面上,面红耳赤的说道:“梁国的张将军,本王有个提议。咱们就以兴都库什山为界,南面那些贵霜的地盘你们尽皆拿去,山北的地界全归我们厌哒人。你看可好?”
张辽将酒碗放下,做沉吟状,实际上他心中早已有了打算。特勤见状又补充道:“这兴都库什山以南占了贵霜国大半的面积,而且是贵霜人口最多土地最肥沃的地方。印度河从那里流淌,每年会出产无数的粮食水果。还有大量的人力能为你们梁国所用。”
但张辽是不可能答应特勤这个条件的,若是兴都库什山以北全给厌哒白匈奴,那么即使占领了兴都库什山以南的贵霜全境,只也只是个梁国的飞地。除非梁国能从葱岭南段高原无人区的崇山峻岭中开辟一条道路出来,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梁王冯宇能用系统在巴蜀开出大量栈道。但葱岭离三个系统城池太远,不可能开出栈道。即使开建出来,也没几个人能在缺氧的高原上安然行走通过。
最终张辽默认道:“但我们梁军讨伐贵霜的目的并不主要是为了它的人口和土地。”
特勤哈哈大笑起来道:“咱知道,你们曾经和贵霜曾经交过手,贵霜曾经越过葱岭袭击过你们的西域。如此说来,你们仅仅是为了复仇?若这样更好,你们助我厌哒人拿下贵霜。贵霜国库中的金银,女人,奴隶全归你们。将土地给部分人口留给我们就可以了。”
张辽心中暗自冷笑一声道:“特勤误会了,复仇当然也是我们讨伐贵霜的原因之一,但却依旧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没等张辽的话说完,特勤的脸已经沉了下去,语气冷峻的说道:“那你们到底是想要什么?”
张辽不卑不亢的答道:“回特勤王的话,我们此行讨伐贵霜的目的主要是为了确保丝路商道的安全。这对我们梁国很是重要。所以我们不能将葱岭中,阿姆河上游谷地的一段给你们。确切的说蓝氏城以南以东都不能交到你们手中。因为这一段是丝路的要冲所在,但是以蓝氏城为,阿姆河的下游地区都是你们的。”
特勤的脸此时完全黑了下来,拉的老长。将手中切羊肉的匕首往桌案上一丢道:“蓝氏城的阿姆河下游地区已经被我们占了,不用跟你谈也是我们的!现在我要跟你谈的是剩下的贵霜土地如何分。”
旁边的马超已耐不住性子了,鼻孔中冷哼一声道:“按你这道理,这蓝氏城还有阿姆河的上游都被我们梁国占据了。不用谈也是我们的!那我们还在这浪费什么时间?此外,若不是我们梁国大军越过葱岭,威胁贵霜的兴关,贵霜军怎么会将主力从阿姆河下游一带撤走。你们白匈奴又怎么可能如此轻而易举的占领这些地方?”马超口中的兴关,便是兴都库什山的隘口,在梁军口中简化为兴关二字。
特勤气的想要发作,却又对马超的一通批驳,吱吱唔唔的说不出理来,脸色已是涨的通红。他突然将案桌上的匕首又抓了起来,雪亮的刀刃对准了张辽。双方的将官不约而同的将手搭在了佩刀的刀柄上,现场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张辽却波澜不惊的端起酒碗喝了口酒,方才慢条斯理的说道:“特勤王,你要弄清一个事实。没有你们白匈奴,我们梁军照样可以达成自己的目标。但你们白匈奴没有我们,别说无法如此轻易的占领阿姆河下游地区,就是现在我们大军撤了,让你们守住到手的地盘也不一定守的住。”
特勤眼珠子滴溜乱转,脑中却不停的盘算着利害得失。他身旁的一名白匈奴将领却冷哼一声说道:“呵呵,即使你们梁军可以不用我们帮忙,独自攻伐占据贵霜国。但那又如何?你们只是假设不用我们帮忙,却没考虑我们与你们为敌的情况,若是我们在北面…”
他的话未说完,已被一声厉声断喝阻断。说话的人正是久不做声的赵云:“阁下这是在威胁我们?那某实话告诉你们,即使你们联手贵霜军,我们梁军也不惧你们半分。而且照样能攻灭贵霜。唯一不同的是,在我们越过兴关之前,会将你们白匈奴人通通剿灭。”
话已至此,气氛更紧张了。双方身后的军阵也闻讯而动,随着整齐划一的动作,梁军军阵前悠然出现一道一眼望不见边际的盾墙,盾墙后刀枪剑戟林立,旌旗招展,马啸嘶鸣。兵士的满是金属质感的甲胄在阳光下栩栩生辉。更让厌哒人心惊的是若干庞然大物浮现在空中。几十几只雄鹰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在天空中翱翔。
特勤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用手中匕首又割下一大块羊肉,却没自己吃,而盛放在一个小银盘中,呈给了张辽。而后他方才说道:“梁国的朋友放心,让我们联合贵霜人去对付你们,那是不可能的。我们厌哒人怎么也不会蠢到做损人不利己的事,那样做对我们厌哒人有什么好处。即使贵霜人答应我们将你们赶走后,将兴都库什山北边的地盘都给我们,特勤我也不可能相信贵霜人的鬼话。”
张辽接过对方的肉,放在嘴中咀嚼起来,含糊不清的问道:“如此,特勤是答应这个协议啰。”
特勤点头道:“就如此定了,以蓝氏城为界,上游和兴都库什山南边的贵霜地盘都是你们的,其余都是我们的。但是这里有个条件,就是你们必须占据兴都库什山的隘口,攻入南贵霜。否则这个协议就自动作废,原因很简单。你们若占据不了兴都库什关隘,并且守住,那我们也守不住到手的地盘。那还不如到我们手中来看守。”
张辽立刻答道:“这个条件,我代我们的梁王答应特勤。那么我们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人端起酒碗,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