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刚刚好)

夫妻综艺上也有关于要孩子的采访,结尾处商锐回应说: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可考虑到生孩子妻子付出的太多,他就没把孩子放到计划内。

姚绯从商锐第一次跟她讨论孩子的问题时,她就认真思考过他们是否要孩子。孩子的意义是什么?她和商锐的结合体?他们生命的延续?

也许会长的像她也许会长的像商锐,但又是独立的生命,她观察过苏澈陀嵯牡暮⒆,俞夏的孩子性格长相三岁之前都像妈妈,好像孩子是俞夏一个人生的,跟司以寒没有一丁点关系。过了三岁,孩子的性格奔着爸爸去了,如今是个拥有着司以寒的性格俞夏脸的小孩。

苏车暮⒆右前像爸爸,越长越像妈妈。

商锐偶尔会把苏车暮⒆哟到他们家玩,小孩思维敏捷伶牙俐齿,她看着苏车暮⒆,觉得生命很神奇。

一颗小豆芽着了陆,生根发芽,长成了有独立思想的孩子。

姚绯真正决定要孩子是过了三十岁生日,商锐的奶奶在花园里摔了一跤,椎骨骨折。她已经九十五岁了,这个年纪的老人最怕摔跤骨折,要命的摔跤。

姚绯和商锐结婚后,他的家人爱屋及乌对姚绯也是极好。姚绯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亲情,在商家全得到了。

骨折就要做手术,医生让他们做好最坏的打算。商太太本来就有心脏病,一下子吓出病住进了医院。

商子明夫妇在国外回不来,商世身体也不好,商锐和姚绯也不敢让他过来操办全部事。

老太太的手术签字全是商锐和姚绯在负责,两个人互相依靠着。整个手术过程十分的漫长,商锐把脸埋在姚绯的肩膀上,眼泪浸湿了姚绯的衣服。

他们真正的成为了成年人。

替代父母辈站到了这个位置上。

老太太做完手术从麻醉中醒来,第一眼看到商锐和姚绯,眼睛里泛着泪握住姚绯和商锐的手,“宝宝,绯绯。”

姚绯的眼泪就滚了下来。

因为商锐,她遇到了很多亲人。她有很多爱,也对这人世间有了更多牵挂和眷恋。世界这么好,每一份感情都珍重。

她拥有的感情越多,心就越软,越是不舍得失去。

可自然规律就是如此,有人出生有人老去,这是不可逆的自然法则。无论愿不愿意,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都在不断的失去。

他们在医院待了一周,商子明从国外回来。老太太情况好转,化险为夷,姚绯和商锐才真正的松一口气。

离开医院后,姚绯郑重跟商锐谈了一次关于孩子,她跟商锐谈了这个想法,商锐沉默了很久。

“我想有个女儿,我想再多一个亲人。以前我不敢想,我什么都没有。我怕我会成为我父母那样的人,不负责任害了她一辈子。如今的我不怕了,我有你,我有奶奶爸妈大哥大嫂。我拥有很多亲人,我可以去爱孩子,我可以护她一生周全。”姚绯以前是不敢期待,甚至连未来都不敢太认真的构思规划,她怕最终会成为一场泡影。如今她不怕了,也没什么好怕,爱让人完整,大约如此吧,“我最近看了很多关于生产的纪录片,我觉得我能接受。生命的到来确实不易,这不易是让我们更慎重认真的对待生命,而不是恐惧,你觉得呢?”

“有个像你或者像我的小孩,我们看着她长大。”姚绯注视着商锐的眼,他因为照顾奶奶,眼底下有了淤青,她说,“我们的父母有我们时也经历过十月怀胎,艰辛的生育,生命大概就是这样吧。从痛苦中来,带着希望,走向美好。”

以前姚绯听过一句话,说父母是自己跟死神之间的一堵墙。她的父母离开的太早,她一直没有那堵墙。后来遇到了商锐,遇到了商家人,她才理解那堵墙的意义。

父母是那一道墙的话,孩子大约就是希望。新的生命,新生的向往。

商锐向往姚绯所说的小姑娘,长的像姚绯的小姑娘,那是多么可爱。但他也有顾虑,越是深爱想的越多。

漫长的沉默后,商锐说:“我们再考虑考虑,这是大事。都别冲动,我们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再决定。”

这一想就又过去了一年,姚绯接了沈成的新电影进组了,这回是沈成导演。姚绯演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打拐题材。

这一年她大量的接触孩子和母亲,了解每一个母亲的故事,沉浸角色。准备了半年,进组拍了半年。这部戏太悲了,大虐题材。商锐怕姚绯情绪代入太深影响身体,全程陪姚绯在剧组,俨然成了剧组的编外人员。

电影腊月杀青。

他们在北京办杀青宴,商锐因为公司有事,前一周飞回了上海,原计划杀青宴这天过来,被事儿绊住了脚。年初老太太生病,商世就从商势传媒退了下去,商子明上位,商锐也被他塞进了公司。

最近一年,商锐渐渐淡出了娱乐圈。他在接触商势传媒的事务,作为一个成年人,负担起身上的责任。姚绯一个人参加的杀青宴,晚上十点半宴会结束,演员散场,她跟沈成最后离开餐厅。

沈成喝多了酒,姚绯扶着他走出餐厅。

外面下了雪,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到了大地上,世界被覆上了一层浅浅的白,雪粒在灯光下闪耀着。

“你家属来了。”沈成停住脚步。

姚绯抬眼看到戴着围巾口罩单手插兜靠在黑色奔驰上的商锐,他身形挺拔修长,黑色短款外套,长腿笔直。

寒风席卷而来,姚绯的鼻尖碰触到严寒。明明没有喝酒,她却仿佛有了醉意。滚烫的灼烧着,她的心里有一团火,烧的旺盛。

“嗯。”姚绯唇角翘起,眼睛直直看着商锐。下巴上扬,语调里有着笑意,“我家先生。”

商锐直起身,大步走过来。

他的体型保持的很好,身高腿长,步伐凛冽。他走上台阶,伸手去接沈成,沈成招手让助理接过去了。

珍惜生命,远离商锐。

谁知道商锐会不会把他从台阶上推下去,这个狗东西,面上装的很像。谁挨姚绯一下,商锐能酸出八里地。

“那我们改日再聚吧。”沈成让助理扶着,踉跄着退了两步,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嗓音还保持着冷静,“再见。”

“扶得住吗?沈导?”

商锐已经走过来扶住沈成,跟他的助理一起把人塞到了车里。

其实商锐很少跟沈成闹,沈成这个人太严肃认真,商锐跟他差着辈,向来尊重。商锐喜欢跟荣丰互相刻薄,常年嘴对方。这几年沈成跟和荣丰走的很近,见过几次商锐怼荣丰,他非常当真。

沈成的车开走,商锐回头就看到站在原地的姚绯。她扎着低马尾,额头露出来,好看的脸洁净一尘不染。她穿着长款白色羽绒服,拉链拉了一半,没有戴围巾。白皙的脖颈白色的毛衣,一截锁骨露在外面。

雪花在她身后纷纷扬扬,晶莹的雪落到她的肌肤上,又消融。

商锐走过去摸了下姚绯的头发,解开围巾戴到她的脖子上,围巾外侧冰凉,内侧有他的体温,上面有很淡的香水味。

甜橙香。

商先生很甜的,三十二岁的男人,仍然用偏甜的淡香水。

姚绯弯下睫毛看着他笑。

她没有问你怎么会来,她每一次杀青,商锐都会等她。姚绯在舞台上表演,她的观众只有一个。曲终人散,她走下台,这个人永远在等她。

“怎么不戴围巾?”商锐把她的羽绒服拉链拉好,牵着她的手往副驾驶方向走,“冷不冷?拉链也不拉好。”

“等着你来给我戴。”姚绯抿了下唇,等商锐拉开车门,她弯腰进了车厢。转身,商锐扯下口罩,吻就落了下来,姚绯抬手攀着他的脖子,两个人接了个很深的吻。

甜橙的香气在两人之间萦绕,他们很深的吻对方。许久才松开,姚绯抱着他,又亲了下他的唇,“回上海吗?”

“先不回上海。”商锐唇角上扬,睫毛几乎蹭到了姚绯的肌肤上,“生日快乐,老婆,我们回这边的家。”

姚绯依旧是对外过阳历生日,粉丝和团队都认准了阳历生日。商锐每年单独给她过一个腊月生日,一年两个生日,收商锐两份礼物。

商锐在北京有房子,买很多年了,一直很少住。这半年因为要陪姚绯拍戏,他在北京的时间就多了起来。

他在北京的房子是大平层,装修风格比较中规中矩,这栋楼上商子明一次买了两套房,给商锐一套他住一套。装修风格一模一样,全是商子明的审美。两人牵手走出电梯,刷指纹开门,打开灯姚绯被满屋子粉色惊住了。

客厅里堆着粉色气球,气氛灯铺满了整个客厅,犹如繁星闪烁。巨大一束白玫瑰放在客厅,投影仪里正在放姚绯的剪辑视频,滚动播放。

从她十七岁出道到三十一岁的全部作品还有视频照片,背景乐是商锐清唱的《星星》。

房间里暖气十足,商锐摘下口罩一边走一边脱外套,说道,“你等会儿,我去拿蛋糕。”

姚绯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压不住飞扬的唇角。

姚绯换上拖鞋拿下包和围巾,脱掉羽绒服,商锐端着蛋糕走了出来。十分可爱的粉色蛋糕,商锐穿着薄毛衣端着蛋糕,上面插着四根蜡烛,三根粉色一根黄色。

“祝你生日快乐~”商锐偏低的嗓音响了起来,给姚绯唱生日歌,他停到姚绯面前,唱完最后一句,唇角上扬,“老婆,来许个愿。”

姚绯如今没有什么愿望,她对现状非常满足。

她到底还是双手合十对着蛋糕许了愿望。

吹灭蜡烛,商锐用手指刮了点奶油抹到姚绯的脸颊上,雪白的一点,姚绯舔了下,挖了一块抹到商锐的鼻尖上。

商锐立刻就要反击,姚绯眼疾手快跳到一边,“不要浪费,文明吃蛋糕!不许乱涂乱抹!”

“哼。”商锐顶着鼻尖上奶油,吃掉手指上剩余的奶油,端着蛋糕走向客厅,“说句好听的,我放你一马。”

姚绯走过去,轻盈的跳到沙发上,半跪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手臂圈着商锐的脖子,抱着他晃了下。靠近他的耳朵,压低声音道,“我们来造人吧,商先生。”

商锐眸色暗深,停在原地。

姚绯就把他压到了沙发上,撑在他上方。她低头亲到商锐高挺陡直的鼻尖上,跨坐在他的腰上,俯身亲他。

发丝垂下去,扫到商锐的肌肤,有些痒。

“你真的想好了吗?”商锐嗓音有些哑,暗沉沉的眼看着姚绯,“你有没有认真的思考过要孩子的代价?”

“嗯,我想好了,我把明年的档期空出来,一年后我再恢复工作。你不要太担心,如今医疗条件很好,危险系数很低了。假如有了,我来生你来带。”姚绯抱住他,趴在他身上,“我们一人分担一半,怎么样?”

“还是你承担的多。”商锐揽着她的腰,看着她。

“如果能生孩子的人是你?你会愿意跟我生孩子么?商锐,我们的答案是一致的。”

商锐的答案是肯定的。

“如果你觉得我付出的多,以后多爱我。”姚绯说,“比以前更多。”

商锐的睫毛潮湿,他把脸埋在姚绯的脖子上,“我爱你。”

这一年,他三十一岁,能独当一面。很少任性,为人处世越加成熟可靠,他担负起家庭的责任,担负起爱人的责任,他是顶天立地的男人。

这一年,姚绯三十岁。她早已没了彷徨不安,她有自己的公司,她的合约在自己手里,她能自由的选择一切。她经济独立,拥有一定的社会地位,有自己的人脉,真正的站住脚。

说要孩子,商锐也没有冲动,当晚他坚决不做,两个人吃完蛋糕就睡了。姚绯睁开眼看到他做出来一份严谨的备孕计划,从备孕前需要看的纪录片到体检身体指标饮食营养师健身教练选择的医院以及心理医生,事无巨细。

姚绯把他按进被子里揉了一顿。

她的备孕标准是戒烟戒酒,生活规律,身体健康。

他们从录完夫妻综艺就戒烟了,商锐要养嗓子戒烟。姚绯以前抽烟是压力大,如今压力大可以找商锐发泄精力,或者两个人去练拳。很快就没那么依赖香烟了,两个人戒烟还是快,有同盟共进退。过了最初的戒断反应,渐渐的就习惯了不抽烟。

这半年商锐也很少喝酒,两个人体检身体指标都很正常。

但商锐强烈要求,姚绯还是耐着性子陪他做孕前准备工作。

他们一起去见了心理医生,看了生产纪录片,姚绯知道全部过程,她做出了选择,她接受了。倒是商锐,紧张的身体都绷着,看完手心全是冷汗。

自从开始备孕,商锐每次做都如临大敌。

两个人备孕了三个月,孩子一点要来的意思都没有。他们去了趟医院,重新做了一遍检查,身体没毛病,主要原因是心理,商锐太紧张了。

姚绯知道问题后就不陪他在家浪费时间了,苏忱锤她谈《女律师2》的合作,姚绯跟苏撑苈妨恕s置α似鹄矗商锐松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失落,也许他们命中注定不会有孩子。

女律师2要换演员,剧情还要有突破,很难弄剧本。原作者写了剧本框架,但具体还要姚绯来填。姚绯要勘察取景地,完善剧本。

五月,她在沿海城市勘察背景遇到台风。航班和高铁全部停运,她被困到酒店。窗外风声呼啸,暴雨倾盆,她住的这个酒店环境一般,没有备用电源,她的手机很快就没电关机了。姚绯提前安排工作人员回去了,她原本打算这两天回没想到会遇到台风。她的心态还算平静,沿海城市的房屋结构都是经过评估,能抗台风。

电停了十二个小时,晚上才来电。暴雨依旧在下,瀑布一般砸在玻璃上,窗外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姚绯怕商锐担心,长时间联系不上,他会着急。连忙给手机插上电,前台打电话说有人找她,对方姓商,姚绯大脑刹那空白。

他来了。

“让他上来吧,他是我的丈夫。”

挂断电话,姚绯匆忙穿上拖鞋抽走房卡拉开门冲出去。她跟出电梯的商锐撞了个满怀,商锐身上的黑色衬衣湿透了,浑身都是雨水,他湿淋淋的看着姚绯,用力把她拥进了怀里。

姚绯手机关机,联系不上。

商锐不敢去想其他的可能,只想尽快到她身边。他飞到离她最近的城市,开了六个小时的车赶到她住的酒店,才知道酒店停电了,姚绯的手机应该是停电自动关机。

两个人进门,在玄关处就亲了起来。他们疯狂的吻着对方,自然而然的做了。

台风持续了两天,他们在酒店待了两天。

待风平浪静,姚绯才陪商锐飞回上海。

一个月后,姚绯的例假延迟了,虽然她以前也延迟过,可这次,她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整个人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找了个时间去医院做检查。

孩子是台风那天来的,已经住进了她的身体。

一个月大,目前很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