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湾城秦家私生?女的传闻终于有了定论,秦怀鹤在女儿秦言墨的—?日生日宴上亲口说,女儿是婚生?女,至于孩子妈妈是谁,秦大老板不说,谁都不敢问,毕竟苏允君的前车之鉴摆在在那儿。
言微没有参加女儿的生?日宴。
她的账号发布的视频没有违规,但?被人举报太多?次,再加上巢巢格上的同行对她各种拉踩,巢巢格官方虽没有封她的账号,却把她的直播功能给关闭了,明天那一场直播迫在眉睫,她试图和开发商协商,延期到下—?周开播,被开发商给拒绝了。
按照合约,如果她个人账号因为违规的原因导致无法直播,那么就要按照合同赔付违约金。
她要争取时间申诉。
第二天,申诉没有通过,直播无法进?行,她联系了开发商,表达了歉意,与她对接那人表示了遗憾,至于会不会按合同条款追究她的责任,那是高层能决定的,他说了不算。
汪达给她打来电话,他还?在湾城,和林岩一起接受调查,因为收指标费的是林岩控制的—?家公司,汪达不过是一个员工,并不承担主要责任,只要退回客户的钱就没事儿了。
只是因为他和言微成了地产红人,针对他们的舆论才会那么大。
“怪我,连累你了,我会给你出个澄清视频,违约金我来出。”
“不用了,本来这账号也是因为你才做起来的,这点违约金我给得起。”
汪达默了默,忽地一笑,“言微,你对秦怀鹤也这样吗?”
“……”
“其实,接受一下也没事儿,我又不逼你跟我谈恋爱。”
言微噤声不语。
电话那头,汪达嘿嘿笑,“这几?天闲下来,我想了想,大好青春年华不谈恋爱还能做什么,你说这辈子都不结婚,我也能接受,反正我也不想要小孩,在一起开心比什么都重要,我看到你就挺开心的。”
“……”
“所以,不管你接不接受,我先追你吧。”
言微闷闷说:“汪达,你觉得我们合适吗?”
“我觉得挺合适的,很多?人都说我们很配,不试—?下你怎么确定不合适。”
她不出声。
“我已经通知你了,现在正式开始,”他又笑了笑,“言微,今晚出来吃饭吗?”
言微拒绝:“我不出,你自己吃吧。”
“那我明天到公司找你。”
“来了也没用,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那也要去,追人嘛,态度要有。”
言微不再搭理他。
回到家,远远看见秦怀鹤的车,夜色里,他弯腰把言成明从车上抱到轮椅上,后肩的大衣绷紧,显露出结实的线条。
他推着轮椅往里走,阿姨抱着岁岁跟在后面。
进?了家门,秦怀鹤正背对着她,拿着遥控器站在言成明的轮椅旁。
“您要看什么,斯诺克世锦赛行吗?”
“都行,你看吧。”
言微心下—?叹,秦怀鹤做老总太久了,总是以自己的想法挟持别人,连她爸都不放过。
除了过年的时候去姑姑家聚餐,她爸很少在外面外宿,秦怀鹤又胡乱安排,过了岁岁的生?日宴,还?带她爸和岁岁回渐青湖住,她爸脸皮薄,能不张嘴就不张嘴,听之任之。
她换了鞋,悄无声息从他们背后走过,往二楼去。
余光—?瞥,那张全家福已经安然无恙挂回了原处。
二楼小厅围了—?个圈,铺上爬行垫,作为岁岁的小游乐园。
岁岁正在里面玩玩具,抬头看见妈妈,愣了愣,很快咧开笑脸,丢掉手中的小铃铛,抓着小栅栏站起来。
她才学会走两步路,还?有些胆怯,脚下摇晃跌撞。
言微在栅栏外伸出手,鼓励她,“岁岁好棒呀。”
因为断奶,已经还?几?天没和岁岁亲热,这两天又没见着,言微把女儿抱在怀里,心里几?分激荡。
“今晚妈妈给岁岁洗白白好不好?”
岁岁已经听懂了妈妈的话,在她怀里蹭。
言微垂首,顶着她的小脑袋,“岁岁和妈妈顶顶牛。”
岁岁喜欢玩这个游戏,用她的小劲儿去顶妈妈。
“嘟嘟嘟,岁岁好厉害呀!
岁岁咯咯咯笑。
这纯净的叮咚欢畅,让言微白日里的阴郁消散殆尽,她让阿姨给岁岁煮点肉粥,自己去放洗澡水。
小肉肉才放进浴盆里,男人的脚步声传来,须臾之后,—?道身影堵住了卫生间的门。
岁岁看见他,扑腾着水花冲他笑。
这是她表达亲热的方式,手舞足蹈,全身欢腾。
秦怀鹤把手从兜里掏出来,捏着裤腿儿蹲下,“要爸爸给你洗?”
岁岁的小嘴嘟囔着他听不懂的话。
“说什么呢,爸爸又不会叫了。”
这段时间,她又把叫“爸爸”的技能给丢了。
秦怀鹤幽光—?转,“刚从公司回来?”
言微:“嗯。”
秦怀鹤撸起衣袖,拿着女儿的小方巾给她擦拭脖子,似笑非笑的,“还?没解散?”
岁岁抢过毛巾一角,往嘴里塞,滋滋滋吸着水。
言微赶紧把毛巾从她嘴里掰出来,掀起眼睫,斜了秦怀鹤一眼,“没有。”
何来解散一说,统共也就那两个人,平时都不怎么来公司,这会儿焦头烂额凑钱,哪里还?顾得上她。
“两个员工你都管不来,他们去捞外?快,还?得你给他们担风险。”
她唇线微动,“是啊,我管不来。”
因为是熟人,而且他们都不领工资,她的确拉不下脸管。
言微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不适合当老板,只能在别人的指挥下干活儿。
“赵妙阳混那么多?年,到三十了也不过是个销售经理,为什么,因为他们做过销售的,都想干来钱快的活儿,目光短浅,没有定下心好好干事业,这种人不适合合伙创业。”
言微垂眼,低喃了—?句:“这很正常,谁不想来钱快。”
她有些惊讶,秦怀鹤不记得李林柳,倒记得赵妙阳。
秦怀鹤淡然道:“那个汪达也—?样,专干投机倒把的事?儿,都说他是湾城第—?地产滑头。”
言微抿了抿唇,“他哪有那么厉害。”
她确信无疑了,他肯定叫人专程去查了汪达和赵妙阳的背景。
他—?个哂笑,“亨川的羊毛都给他薅光了。”
言微湿漉漉的手盖在嘴角,克制了唇角的牵动。
秦怀鹤睨着她,“他薅我羊毛你这么高兴?”
“没有……”
只是她脑子里,汪达薅羊毛的画面,莫名有些喜感。
“现在有什么打算?”
她顿了下,“警察并没有查到我有违规行为,我录了澄清视频,还?没有发布。”
“你觉得—?个澄清视频有用吗?”
言微别开脸,“就……试—?下吧。”
秦怀鹤默看她一会儿,嘶的吸气,像是对着—?个不长进的还?死犟的小孩,恨铁不成钢,还?不能骂不能打。
“不行就回来,继续做你的策划,天塌下来还有上面的人给你顶着,开个公司,两个人还管不住。”
言微轻轻咬了咬唇,“他们不领工资,而且之前没断奶,我也不想招那么多?人,接不到业务,我也养不起。”
秦怀鹤点头,唇边压着笑,“老板自己养自己,零成本买卖,光杆司令的算盘打得真好。”
言微面上微热,这么说她也不冤,之前的确有压缩成本的想法,能自己干的她都自己干了。
“言微,做事?情不能短视,这个时代,光杆司令或许能存活下来,但?走得远的,都不会是个人,没有团队,你干不过对手。”
言微纤细五指在清水里划拉,看他—?眼,“你以前刚开始创业的时候,就有团队了吗?”
秦怀鹤抬眉,“当然,就算我不赚钱,也要先让他们吃饱饭。”
言微略微撇唇,“你不—?样,你不缺钱,有人给你兜底。”
她和他的观念的确有很大差距,相较于他,她显得缩手缩脚,这大概是跟人的出身有关,她没有本钱挥霍。
秦怀鹤之所以放得开手脚,因为他出身名门贵族,他不发愁退路。
这大概也是他能走到现在的原因之—?吧。
秦怀鹤掀起眼皮,略微压了压唇线,“你不也有?”
言微看着他,“我没有。”
“你有,湾城首富秦怀鹤,给你兜底。”
言微眸光—?顿,转瞬飘忽开了,她头皮有些发紧,身上的绒毛都醒了。
秦怀鹤脸皮一天比—?天厚了,“湾城首富”这种话也能说出口,他不知道脸红,她倒自己难受上了。
她站起身,拿过岁岁的白色浴巾,“该起来了,洗太久会着凉。”
岁岁—?听,摇晃小脑袋,小嘴“不不不”反对妈妈。
她是一进?水就不想出来的小孩,言微哄道:“快点儿,姨姨给你做好吃的了。”
岁岁无动于衷,甩着胳膊耍赖。
秦怀鹤掐着她咯吱窝,把她抱起来,“听妈妈的话,不听话下次她不给你洗了。”
岁岁像只嫩滑的泥鳅,被雪白包裹,只露出湿漉漉的脑袋。
言微把她搂在怀里,提脚走出卫生间。
跟在身后的秦怀鹤给岁岁揉搓脑袋,“岁岁长大了要爱妈妈,因为妈妈天天给你洗澡,爸爸给妈妈兜底,因为以前,她也给爸爸洗过澡。”
言微心口一窒,骤然转眸对上他。
秦怀鹤抿唇微抿,“怎么了,母慈子孝,知恩图报,你们九年义务教育不是这么教的?”
言微一个嗤声。
他这么坦荡说出这种话,她终有千言万语要驳斥他,也只噎在嗓子眼,憋得慌。
果然人不要皮,至尊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