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匪夷所思的怪状
门里的到底会是什么
这一刻,众人的心都高高提了起来。
一堆人围在边上,居然没一个出声议论的,人人都屏了声息,只往那门内看去。
当然,众人站位有远近,站得近的自然比站得远的要看得更清楚。
门内却静悄悄的,看起来好像就是一间空荡荡的屋子,里头什么都没有。
当然,事实并不是如此。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厢房,原来在侧对大门的东墙边摆着一张简单的架子床。
但因为是新赐下来的宅邸,江慧嘉根本没来得及给这宅子做什么布置,所以这架子床上只留着一床看起来像是制式的褥子,余下就什么都没有了。
连床帐都没有。
空荡荡的床角边上,蜷着一个人。
这人身形瘦小,穿的是颜色极浅的青灰色衣裳。
架子床另一边又透着窗外的天光,这光照在她身上,亮晃晃的发白。以至于这门一开,众人视线都向里头去,一眼之间,却竟然都无意识地将她给忽略了。
直到多看得几眼,人们才陆陆续续地确定了她的存在。
实话说来,这个时候,这样空旷的屋子里出现了这样孤零零瘦巴巴的一个人,多少还是显得有些诡异可怖的。
但大约是因为先前翠晴和汤妈妈的描述都更骇人,也或者是因为这个时候围在边上的人实在太多,以至于当这场景真正显露在人前时,人群中反而响起一阵轻轻的嘘声。
反差太大,有些当热闹来看的人竟失望起来。
齐思睿就回头看了一眼,嘘声很快止息。
毕竟在场的都算是有些身份的,并不是外头的市井小民,这种场合还得注意点脸面形象。
因此齐思睿这么一看,不但嘘声停了,还有一个新科进士也上前几步,催问道:里头到底如何这便是那犯怪状的人
他隔着们打量里面的人,因为对方蜷缩着,脸也埋在膝盖里,一时间着实看不出她到底怪在哪里。
宋熠就抬脚,向屋子里头,那床边上走去。
齐思睿也抬脚跟在后头,与宋熠并排站到了这厢房床边。
翠寒宋熠轻喊了一声。
蜷着的人并没有动静。
宋熠微微皱眉,有心想要再靠近点查看,毕竟男女有别,又怕另惹上是非。
便向外头招手:松风,你过来。
早跟在一边的松风一溜进来,他机灵得很,胆子也大,这时候不待宋熠提,他就主动说道:郎君,是叫我去查看这姐姐
说话间眉眼灵活,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样。
宋熠笑了起来:便叫你去,怕不怕
松风嘿嘿笑:这有甚么好怕的
说着一窜身,不从床边靠近,却从另一边的床头靠近。
他还是很机灵小心的,因床头一边连在床上有一排矮柜子,虽然是矮柜子,连在床上这高度也不到人胸口,但多少也能做些阻挡。
再则翠寒蜷身的位置本来就靠近那边床头,从那边床头过去也更方便。
宋熠紧盯着他,沉下心,只准备着稍有不对就立时纵身过去救松风。
松风弓着腰,伸长了手,隔着那矮柜子去拍床上翠寒的肩膀。
他轻拍了下,又叫一声:翠寒
翠寒仍旧没有动静。
松风又加重了力气,仍喊道:喂翠寒
蜷着的人似乎轻轻颤了颤。
松风又喊:翠寒
这次更大声了。
蜷着的人晃晃悠悠,晃了晃头,肩膀似乎也有松动。
松风迭声喊:翠寒,你怎样了快抬头来
一边看她动得艰难,整个人似乎是比生锈多年的老轱辘还要动得费劲。
松风是个急性子,忍不住又问:你是不是没力气,要不要我帮你
蜷着的人头一点一点,抬起些许又往下坠。她并没有回答松风的话,但看起来她的确是很乏力的样子。
松风再忍不住,一手按住她的肩,一手就将她整个人推得往那边墙上靠。
宋熠一急道:松风,小心
松风动作太快了,他推得翠寒靠在了墙上,一手就伸到她颔下,将她头掰得抬起。
哎哟
然而只是乍一将翠寒的头抬起来,松风却先惊了。
他惊叫着放开了手,整个人简直就像是蚂蚱般纵退着往后跳了起来。
哎哟老天
松风吓坏了,连着溜开好几步。
就是站在另一边的宋熠与齐思睿,这时候看清楚了翠寒的模样,也都不由得齐齐后退了一步,或轻或重的倒抽气。
一直站在门外的江慧嘉再按捺不住,隔着几米的距离她也略看到了翠寒的脸面样貌,瞧着的确是很可怖的。
但远观与细看毕竟有区别,她到底也还是抬了脚,快步走进了这房里。
里侧的宋熠露惊容道:娘子
江慧嘉微微抿唇,故作轻松地露出笑:瞧你们这一个个的,一惊一乍,很可怕吗
当医生的就是要心理素质好,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死人都见过了,一个看起来就萎靡无力的翠寒又有什么好怕的
江慧嘉先前之所以停在外头,也不过是不想宋熠担心,也不愿在这个时候与他起争执,所以才后退一步的。
但虽然不怕,眼前情景却仍然令人担忧。
细看来,只见这翠寒因为被松风推得仰了头靠在了墙上,她的脸面就清楚显露出来了。
露出的这张脸着实有些惨不忍睹。
她面色是蜡黄的,脸上带着愁容。
明明是二八年华的少女,也可以明显看得出,她脖颈上的肌肤是细腻紧绷的。偏只脸上,黄皮寡皱,就像一张被吸得水分半干的橘子皮,软哒哒的很难看。
这还不止,最要紧的是,她的眼睑明显无力地垂着,眼珠子却果然像之前翠晴和汤妈妈描述的那样,凸出得似乎随时都要滚下来了一般
门外另有人凑近了些,也就着光线打量她。
这时也是倒吸气。
就这模样,谁敢说这翠寒不是中邪
可是这才是宋熠和江慧嘉迁新居的第一天,如果说第一天就有人在他们的宅子里中了邪,那后头的事情就不能细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