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没气了!
章镖师身躯微微一颤,忙大步往内闯。
江慧嘉落在后头,比他要慢几步。盛通镖局总镖头见到她,就怔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可是江大夫?”
章镖师要请的是新近在府城声名鹊起的义诊女大夫,这个他是知道的。
江慧嘉还曾派人来盛通镖局雇佣过章、常两位镖师做护卫。
“劳烦江大夫了!”不等江慧嘉答话,这位盛通镖局的总镖头就是苦笑一声,拱手道,“霍镖师已经归去……江大夫不必再费心。”
转头看向在外堂侍立的一个侍女,就要招手叫她过来招待江慧嘉。
江慧嘉忙道:“总镖头莫急,既是来了,待我先去看看人再说。”
要不是这位总镖头刚好挡在她前头路上,她也要跟着章镖师急冲进去了。
刚刚断气的人紧急复苏还有可能救活,如今时间紧急,哪里还能耽误?
盛通镖局总镖头微侧身,江慧嘉脚下生风,当下快步奔入内堂lt;divtadsrgt;。
内堂虽不比外堂敞阔,可也足有两三间常见的厢房大。
一边立柱旁设着一张矮榻,明显是临时搬过来的。
好几条大汉围在矮榻边,个个神情悲戚。章镖师一膝拄地,蹲在矮榻旁,悲声道:“阿崇你放心,你是为兄弟们伤的命,有一个算一个,老哥哥们都会为你报仇的!”
“娘子!”江慧嘉走得太快,白果在后头背着药箱追赶。
章镖师被声响惊醒,江慧嘉已经快步过来。
“江娘子!”章镖师下意识地让开身。
江慧嘉并不言语,抬手在榻上伤者口鼻间一转,先确定他的确是没有了呼吸。
再触摸患者颈动脉,确定患者脉搏已停跳。
又翻开患者眼睑,观其瞳孔散大,心脏停搏时间应该并不长。
江慧嘉当即手捏成拳,忽地一抡捶,对准患者心前区位置,就是猛地一捶下去!
“你干什么!”
“娘子!”
一条大汉的怒喝声和白果的惊呼声同时响起。
“啊!”白果惊叫。
离江慧嘉最近的一个大汉已经伸手来拉她,而电光火石间,章镖师又急忙抬手将对方的手挡住。
白果忙冲过来,就要挡在江慧嘉身边。
江慧嘉大喝:“都让开!”
话音刚落,榻上已经没了气息的患者竟微微逸出了呻吟声。
一切说来话长,其实都不过是发生在瞬息间。
患者的呻吟声犹似神话传说中的定身术,瞬间就叫四周一切突兀一静。
除了江慧嘉,其余众人几乎都以为自己是中了幻觉,听错了声响。
江慧嘉没有一步一步地给患者做心肺复苏,而是采用最直接的击打法,强制心脏重启。
如果手法上佳,技巧极好,患者心脏停搏时间并不长,通过捶击心前区,是有可能使患者瞬间恢复心跳的。
但这还不够,江慧嘉沉声道:“白果,煎麻黄汤,用蜜麻黄,快!”
麻黄有升压止血之用,患者之前已经经过假死,即便心跳暂时回复,他的血压也仍旧低于警戒线,因此急需用药为患者抬高血压。
否则患者很有可能再度心脏停搏!
白果经过江慧嘉一段时间的教导,这时候反应也极快。
当下忙将药箱放下,快手快脚地取蜜麻黄出来。
其余人才恍惚反应过来,章镖师颤声道:“江娘子,霍崇他……这是又活了么?”
江慧嘉道:“你们都让开,不要围着,阻碍空气流通!一时活过来而已,能不能真的活回来,还要看接下来的急救!”
她先前在家里抄医书,就特意换了家常的窄袖衣裳,这时候行动也十分方便。
白果已经取出了蜜麻黄,江慧嘉道:“谁来带我这丫头去熬药?快些出个人lt;divtadsrgt;!”
这话是对围在这里的其余众人说的。
众人中就有个灰衣裳的年轻人忙道:“我去!”
江慧嘉先前走来时,众人只当是个冒失的小娘子,可经过她方才神乎其神的急救,她这时再说话,众人却仿佛只觉得她身上莫名竟多了一股说不出来的气场。
指挥若定,使人不由自主便听从折服。
“备水!”
江慧嘉继续吩咐。
“生水烧开,冷却。”
一边说着,她也不管是谁听了吩咐去做事,自己走到药箱边,先取出一副自制的口罩带上。
紧接着,她从药箱格子里选出装有生脉丹的瓷瓶,倒出几粒绿豆大的小丸药,就又走回患者榻边,亲自喂他吃药。
生脉丹是为回阳救逆之用,这一段时间江慧嘉自制成药,当然不会忘记急救效果最好的生脉丹。
特意将药丸做成绿豆大小则是为了方便患者吞服。
否则要像电视上常演的那样,丹药统一都像鹌鹑蛋,那还怎么吃?
她手点患者咽喉,绿豆大小的药丸子骨碌碌就滚进了患者食道中,又被他不由自主地吞咽下腹。
“烈酒!”
“灯烛!”
江慧嘉继续吩咐。
“快些!”
“高凳来两条!”
她在现代的时候做过一段时间的急诊科医生,也曾多次主刀上手术台。
主刀医生的气势这时已经全开,旁人不知道这是她多年从医锻炼出来的气场,只觉她此时俨然是手掌阴阳生死之大将。
众人被她支使得团团转。
章镖师更是主动站出来充当任务分配人。
高凳过来了,江慧嘉亲自从药箱里取出一个被单独列开的手术盒。
这个手术盒也是她特制的,里面不仅分格子列开了她早先请人打造的各种针刀工具,还备有干净的细棉纱布,长条绷带等物。
棉纱布当然不能跟现代的纱布比,但江慧嘉采用的是时下最流行做夏季内衫的一种薄如轻纱般的棉布,再多次折叠堆成,质地是很好的,也能一用。
这些东西出于习惯,自从来到府城,并将一应物件都备齐后,她是隔三差五都要蒸一遍消毒的,这时候倒也方便齐全。
正好干净的水和烈酒都来了。
江慧嘉先洗一遍,又用烈酒仔细擦拭双手。
条件简陋,也只能因陋就简,但能做的还是要尽量做齐。
她这厢仔细擦拭双手,做术前准备。
忽地外头又传来一阵激动的低声:“霍小郎真醒了?是哪位名医在里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