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
这是多糟糕的一句话。
“我们不睡在一起吗?”
姜黎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觉得自己的小脑大概从搬进这座海景房开始就被扔进了外面的大海里。
于是她尴尬地又解释了一句,“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是有那种即将成立的婚姻关系,正常夫妻不都是睡在一间房的吗?”
“当然了,我就是这么走形式的问一下。我也不是很想和你一起睡觉,毕竟你们当医生的早出晚归,我睡眠又比较浅。那个不说了我先去洗澡了,我选有衣帽间的那间房,客厅的公共浴室是我的!”
他沉默的每一秒钟都好像是煎熬,姜黎甚至来不及打开行李箱拿衣服,就这么拖着自己的箱子走进浴室。
她捧了一把冷水洗脸,又被没卸掉的睫毛膏糊住了眼睛,狼狈的收拾好自己,一颗心砰砰砰的几乎要跳出来。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阮星蘅垂手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皮质陷落的一霎,他感觉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也在无声的瓦解。
他将手顺势搭在沙发上,那儿尚有余热。
他心里清楚,只要见到她。
理性和原则都不会存在。
与其说他是在无端的纵容着她,不如说他是任由心里那棵永不熄灭的爱欲之火蓬勃生长。
很快,浴室里的水声停了。
音调高昂的爵士乐响了起来,她欢快的哼着歌,忘性很大。
阮星蘅掀了掀眼皮,目光落在茶几上被丢下的戒指。
他的目光陡然深沉,不太好的记忆席卷而来,阮星蘅几乎冷着一双眼盯着刚刚出浴室的姜黎。
乍出了浴室,姜黎冷的打了一个哆嗦。
她搓了搓手臂,没察觉到什么危险似的盘腿坐在沙发里。
“怎么不开暖气啊?”
她瞥见了那枚戒指,鲜红的红宝石被他捏在手心,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姜黎睫毛眨了眨,那句“始乱终弃”突然又重新回到她的记忆里。
她突然有点心虚。
也正是这时候,阮星蘅抬起头,声音很轻地问她,“戒指的款式不喜欢么?”
太受不了他这副样子了。
姜黎食指扣着手心,眸子定格在他的唇上。
阮星蘅的唇是淡粉色的,厚薄适中,其实……挺好亲的。
她诚实回答:“挺喜欢的。”
“那为什么不戴呢?”
阮星蘅仍旧在把玩这那枚戒指,他说话的语气轻巧随意,落在姜黎耳朵里就像珍重的礼物送出去却又没有得到应有的珍爱。
莫名来的愧疚感。
“我这……不是怕毁了你清誉。”姜黎抓耳挠腮。
阮星蘅看了她一眼:“我还有清誉?”
他语气极淡,就像是在叙述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一样。
姜黎这下不止愧疚,心虚感也一下升的老高。
阮星蘅的清誉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的呢?
大概就是她来到宁大的第一天,她兴奋地冲到他宿舍楼下。
从此宁大人尽皆知,学生会副主席阮星蘅名草有主了。
心虚就心虚,反正她不后悔!
姜黎哼了一声,一边哈着气,一边冲他凶狠很道,“就毁了,你能怎么样!”
在喜欢阮星蘅这件事上,姜黎做过太多没有道理的事情。她踢掉鞋子,把自己整个人都围在毛毯里,声音被包裹的闷闷的,但是挑衅的味道一点也没少。
“反正我就在你面前,你有本事报复我啊。”
回应她的是长久的沉默,在姜黎以为阮星蘅甚至已经离开的时候,蒙在她头上的毯子忽然被拉开。
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她下意识张开嘴巴大口吸气。
却在睁眼的一霎那猛地屏住呼吸。
阮星蘅就这么默不作声地贴了上来。
他几近掠夺的抢夺她唇齿间本就稀薄的空气,姜黎能感受到他的胸膛紧紧下压着她,胸腔里的那颗心脏跳的很快,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他亲的好凶。
甚至是在咬她的嘴巴。
姜黎呜呜咽咽的,快要受不住的时候才推了推他的胸膛。
阮星蘅抬起一只胳膊撑在她的上首,他的唇慢慢退去,很快额头又抵住她。
气息杂乱地扑打在她的脸上,有一种抵死缠.绵的感觉。
“认输吗,姜黎。”
低沉的嗓音就在耳边,姜黎觉得自己真的是无可救药。即便他放的是狠话,传到她耳朵里她居然会觉得这声音酥酥麻麻,让人心动。
从她的视角看过去,阮星蘅抵在她头顶上空的手臂线条流畅。
他额头的青筋微微突起,长睫掩下的眼底是一片汹涌深沉。
姜黎笑了笑,心里反而有种轻松。
她攀住他的胳膊,头靠过去,死死压在他的唇上,“不认输,永远就缠着你。”
她狡黠的眸子像狐狸,枯竭的荒原开出浪漫的玫瑰,被她压在沙发上亲吻的那一分钟,阮星蘅无可救药地闭上了眼睛。
他终于明白了“心动无原则”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只要她出现在他面前。
他就会爱上她。
无论多少次。
……
姜黎很困难地将目光从阮星蘅沾着水渍的唇移开,她有些心猿意马的,她向来对自己的心意很是明确,耳畔的心跳声做不了假,她纵容着自己趴在他的怀里,心跳声贴着心跳声,分不清究竟是谁的。
零点钟声敲响的一霎那,姜黎紧紧拥住了他劲窄的腰身。
她被他抱的一踉跄,下意识扶着她的腰身一同跌入宽大的软皮沙发里。
她解开他衣扣,如愿以偿摸到了他腰身上的八块腹肌。
又咬了下他耳朵,学着他的话:“认不认输,阮星蘅?”
阮星蘅扯了下唇角,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鼻梁上,将歪掉的镜框重新扶正,他的眸光暗了下来,随即天旋地转,两个人的体位发生了反转。
姜黎跨坐在他的腰身,半干的长发胡乱散在胸.前,她有点儿无措地撞进他的眸里。
两个人的气息都很乱,姜黎低着头亲了一会儿就感觉到脖子很酸。
腰也很酸。
她想要抽身的时候,就感觉腰身一重。
阮星蘅一只手压着她的腰,一只手盖在她的后脑勺上。
她又被亲的喘不上气,像是濒死的鱼,在他唇齿间渡来的气中艰难喘息。仰着头艰难吞咽的时候,姜黎有些发蒙的脑袋还在悻悻的想——
这家伙吻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她有些生疏地解着他腰上的皮带,金属皮带扣硌的她不自觉挪动着。
阮星蘅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指很长,纤细白皙,骨节分明。
姜黎觉得他是天生做医生的手。
可是现下这双矜贵的手克制地拉住了蠢蠢欲动的她。
“不可以。”
阮星蘅从情.欲中艰难挣扎,他浅色的瞳孔中有欲念在清明中交融。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喉结上下滚动一番。
“还没领证。”
他守着最后一点原则,将她的手移开。
姜黎眨了眨眼睛,很是无辜,“可是我看见你买套了。”
“什么?”
阮星蘅声音还有点嘶哑,积压了许久的情感靠一个吻是宣泄不出来的。他抬头看着趴在他身上的小姑娘,眼睛被亲的水润润的,嘟着唇有些不开心地望着他。
解皮带的时候被拦下。
看起来好像她很涩涩一样。
姜黎懒着骨头趴在他身上:“就地下室你买的超市袋子里啊,你敢说你没想?”
阮星蘅眉心跳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拒绝了导购的好意还会出现这个东西。
他看了一眼姜黎,她跟没骨头的猫似的,没力气地趴在他身上。
阮星蘅闭上了眼睛,将她不安分的手挥了下去,胸膛剧烈起伏后,他的声音极尽暗哑。
“抱歉。”
姜黎觉得阮星蘅这人有时候道德感还蛮强烈的,没有一个正式又坚定的关系,他是坚决不会逾越半步的。
那他还勾她!
姜黎心里闷了气,一想到他刚刚清冷失控,意乱情迷的样子,她就觉得心里有股欲.火没消的下去。
她不想说话,用被子蒙住自己整个脑袋,胸口小幅度地喘息着,被勾的很不好过。
姜黎又偷偷扒了条缝去看阮星蘅,他撑着手臂靠在沙发上,目光略微游离着,额前的发被汗润湿,贴在他情.色还没消退的眼角。
衬衫最上面的纽扣被她扯了下来,清瘦凸起的锁骨,他脖颈处的青筋随着仰头的动作而暴烈的突起。
姜黎自己忽然也就没那么难受了。
她勾着手,摸上他西装裤柔软的布料,语气挑衅。
“何必呢,自己忍的多难受?”
阮星蘅扬起手,手在滚动的喉结上摸了一把,眯起眼,把她拉进怀里,像深海里的最后一点氧气,他埋进她的脖颈,感受着被她气息缠绕的窒息。
“明天就去民政局。”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阮医生真是一个有原则的好医生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