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之前收藏看得不连贯的小可爱请往前翻到十四章,我把前面的章节合并了,然后空出了多余空章,里面填充了后来的新更新。」
清脆的门铃声一声一声回荡在静悄悄的空气中,这时敞开的大门嘎吱一声,缓缓地前后摆动。穿堂风幽幽吹过,带走了门口地上那丁点阳光的温度。
伊地知洁高扭头就望向门外,但他知道不可能有人随便来这里的,这栋房子的主人小仓佳奈的丈夫早年就已经去世了。
小仓佳奈也没几个能上门的熟人,更不会是她自己,为了安全起见他们早早就告知了她整栋房子已经被封锁,谁都不可以进出,包括小仓佳奈自己。附近的人更是如之前路过的那一家人一样,对这栋房子避之不及。
忽然伊地知洁高想到了什么,瞳孔微睁带着些惊吓,他早先布下的帐根本还没解开!
那这个节骨眼上来的人会是谁?如果是自己人就不会按门铃了,早就从五条悟踹开的大门直接进来了。
和伊地知洁高不一样,此月津眼神微动,立刻就想从五条悟手上蹦出来去门口看看这送上门的线索。
可五条悟对铃声不甚在意,伫立在原地手臂一收力,钳住压制的力量更大,不慌不忙地看着她。
甚至还有心思对着她眨巴了下眼睛似笑非笑,但脚却是一步都没挪动,和之前一指就明白的样子相差甚远,一幅完全不懂她是什么意思。
装。
在节奏一直很礼貌三下一停的门铃声中,静谧稳定的青翠和飘忽随意的冰蓝对视着,倒映着彼此,又或者可以说是对峙,双方各不退让。
伊地知洁高满头大汗地想劝又不敢劝,张了下嘴又立刻闭上了,算了,他还是不要参与这种奇奇怪怪的氛围了。
自从那件事后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此月津已经十分不适应这种......关心了,她移开目光眼神落在旁边的木匣子。
因为手空不出来,它一直被五条悟用咒力控制着飘在一旁,甚至在进门前里面日轮刀另一半也被五条悟从三楼取了下来,被妥善放了进去。
对此她惊奇于原来他也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不靠谱。
抬起手指,此月津摁了一下抽痛的眉心,触手的温度有些高,合了一下眼妥协着叹了口气:“完事回高专,可以吗?”
不动声色就收获胜利的五条悟笑得整个人都在发光,看起来十分高兴,似乎下一秒就要像玄次郎一样钻进此月津的颈窝里蹭蹭。
心中感觉愈发微妙的此月津决定,等回高专就让家入小姐给五条悟看下脑子。
当他们从房子里走出来后就看见门栏外站着一名普通的妇人,而她的身后是一幕灰黑色的结界,她是穿过帐过来的。
妇人着一身灰紫色无地,花白的头发梳成髻一丝不苟地别在脑后,微弓着腰站在门栏的门铃按钮边,哪怕旁边就是大开的栅栏门她也没有想从旁边进来,一心等着里面的主人家来给她回应。
见到有人从房里出来,她便先低下头,温顺地如一株开败的紫藤向他们鞠躬,然后便自顾自说起自己的来意。
“小仓桑,非常抱歉打扰了。我来是请问下,我的儿子宪纪在几天前说来给奈奈子补习功课,但是却一直都没有回去,您知道他去哪了吗?”
说完她轻轻地抬起头看向此月津他们,但身体还是像是被固定标尺一般维持着卑微的弯度。奇怪的是她明明认识小仓佳奈,找的也是小仓佳奈,看见他们三个人却没有一丝惊讶。
自顾自地按门铃自顾自地问问题,透露着一股机械而麻木的神经质。她脸上皱纹并不多,只是容颜格外憔悴,头发更是如老人一般花白了一大片,像是被什么熬光了精神,唯独只剩下一幅壳子。
只一眼五条悟就认出了妇人身上熟悉的影子,臭不可闻的森严封建规矩在这之类人的灵魂都刻上了无法消磨的鞭痕。
御三家的人吗?
“伊地知,宪纪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五条悟觉得似乎在哪听过,但是完全没印象。
作为辅助监督的伊地知洁高当然知道这个名字,咒术界御三家加茂家的嫡子继承人的名字就叫宪纪。
“京都府立咒术高专三年生,有个叫加茂宪纪的咒术师,但是他怎么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给一个小学生补习作业啊?”
伊地知洁高困惑不已,不过是一个孩子的咒灵袭击案件,怎么又跟加茂家扯上了关系?
妇人听到了这个名字,像被触发了什么,眼神变得灵动了些,甚至连平板的嘴角都带着一丝微笑,但也还是重复着:“是的,请问您知道我的儿子加茂宪纪去哪了吗?这孩子真给人添麻烦还不回家。”
此月津不太了解这方面的信息,但是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个重点——给奈奈子补习功课,也就是说被咒灵攻击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加茂宪纪,或许找到这个加茂宪纪就是解开事件谜团的关键。
从妇人嘴里听到一摸一样的姓和名,伊地知洁不再认为只是碰巧撞名。
“伊地知,给歌姬打个电话问问。”
那边正在上课的庵歌姬并不想接,伊地知洁高的电话想也知道是跟谁有关,但看在五条悟刚刚揍了一个她也很讨厌的人,她决定听听他是有什么废话。
顺便嘲笑一下五条悟这次肯定又会被上面追着念叨,不知道他抽什么风,突然就找上门把那个张口闭口看不起女人的禅院直哉打到起不来床。
“嗯?你问加茂宪纪在哪?”一头雾水的歌姬搞不懂五条悟问这个干嘛:“当然是在上课啊。”
然后那边还没等她问什么意思就直接挂断了,可恶!歌姬恶狠狠地盯着手机,气死了,下次再接她就是狗!
正在远处操场上专注练习的加茂宪纪耳朵动了动,眯起的眼睛有些困惑,他似乎有人听到叫他的名字?擦了下额头的汗看了下周围,没有,一切如常,是错觉吗?
大概是最近立下的学习计划超出了身体的负荷能力出现了幻觉了?他若有所思地打开一瓶水,哪怕再热再渴也不紧不慢一口一口喝下。
可是他想快点,再快一点,强一点再强一点,现在的他远远不够,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不能停下来,哪怕他的身体会为此付出代价,他只害怕自己的时间不够。
感谢五条快车和家入小姐,此月津很快回了一趟高专马上就又可以活蹦乱跳地出去了,而伊地知洁高被派去查那个妇人以及她口中的“加茂宪纪”的资料了。
不过有点可惜的是五条悟还没时间去看脑子就被派出去出差了,据说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了,对此此月津表示有点遗憾,以及——歉意。
她觉得这件事和她有直接关系,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五条悟应该是因为替换她的考核观察咒术师被咒术界上面的人抓住了把柄,借此机会给五条悟发布了更多的任务,哪怕他本来就是如透支一般出差出任务。
此月津走路的速度因为思考而迟缓了下来,眼中碧色的潭水荡开一层层涟漪,总觉得她亏欠他的会越来越多,她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
她始终认为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应当是有来有往,既包括物质方面也包括感情方面。物质是最好说的了,你送我一样我送你一样,总能还清平衡彼此的付出。
可感情完全不一样,它没有衡量的尺度,根本不是说你帮我这一次我下次再把这个人情还回去。
人心的天秤才是最难把控的,如果将感情当作每一次真心付出的砝码,那这个砝码的重量永远都会是个变数,
可既然是天枰,就不可能永远保持平衡,任何一方觉得自己付出的真心得不到平等的回馈,就会滋生出种种或悲或喜或怒或恨,这些情感砝码会直接摧毁掉人心的平衡。
而一旦失衡,最后就是麻烦透顶的纠缠不休,尤其特指男女之间。没有人能说清谁付出的多谁付出的少,谁又欠谁多少。
站立在伊地知洁高所给资料的房子面前,此月津若有所思,她在想要不趁着过了考核后,不等某人回来就直接也去出差赚钱。
感觉是个好主意。
这条街和月野奈奈子的家很近,走路也不过十五分钟,难怪那个妇人会说她的儿子宪纪去给奈奈子补习功课,至于补习功课很有可能是为了补贴家用。
因为这整条街房屋都很破败,路边的树都有些半死不活的,还时常有穿着奇怪花里胡哨的青年在路边蹲着吹口哨抽烟。
一个身上穿着黑背心短裤,顶着莫西干头的红毛流里流气地拔出嘴里的烟在地上碾了碾,在旁边人的兴奋起哄下,走向那个看起来很柔弱的女人。
此月津听见了那边的动静,她抱着怀里的木匣转身,神色淡然地看着那个小混混走了过来。
然而红毛在走近之后,背对着那些起哄的伙伴,极其小声地说:“你是宪纪的朋友?他现在不在家,你还是快离开吧,这里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此月津却并不意外,她的师父鳞泷左近次曾经夸过她她很会看人的眼睛,而青年的眼睛清澈的像一块矢车菊蓝宝石。
她还未开口就听见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微笑着表示感谢提醒:“不用了,我同事已经来了。”
青年身后那些小混混们见出现一个不好惹的成年男人,以为红毛要被打了一个跑得跑一个快。红毛回头望了一眼跑掉的青年们才松了口气,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既然你们没事我就先走啦。”
“等等。”此月津叫住了他:“除了我们,你还见过哪些宪纪的朋友吗?”
心细的青年口风很严,警觉地说:“你不是宪纪的朋友吗?你自己去问他不就行了,我也不怎么了解。”
此月津并不想再多绕弯子浪费时间,直视他的眼睛开门见山地说:“但是宪纪出事了,很严重,只有知道更多我们才能尽快救出他。”
......周围陷入了一片沉默,此月津那位同事也很聪明没有插话催促,只是默不作声地站在一边表示配合。
红毛瞟了一眼身材健硕的成年男人,有些高冷,但是看起来很正气也很能打,这样对比起来他觉得还是眼前这两个人更可靠一些。
虽然他还在迟疑,但是脑子里已经自动回想起那天晚上见到的那个人,他站在在太阳底下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