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不想亲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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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知山低低地笑了,杨粤觉得自己有些局促窘迫。

“我不觉得我刚刚说了个笑话。”

“不不不,我是开心。”

贺知山笑盈盈地走近,“你刚刚那句话的意思,是答应了我的告白了吗?”

杨粤也没想到,仅仅用了一晚,她就做出了这辈子都没有过的疯狂决定。

“嗯。”

贺知山歪了歪脑袋:“不反悔了?”

杨粤当然意识得到自己的想法多么荒诞。

二十出头,最轻浮的年纪,可以觊觎他们上头时的纯粹爱意,可以贪图他们年轻鲜活的身体。

但要图一份稳定恬淡的情感,换做是以前,杨粤想想就觉得渗人。

贺知山像是她荒野里捡到的一只狐狸。

狡黠、漂亮。会躺在地上,懒洋洋地向她露出柔软的肚皮,嘴里发出嘤吖的的撒娇声。

有一瞬间,她动了想带他回家的念头。

虽然只是一点点心动,但对于她这样百年不了开花的铁树来说,足够了。

她想至少,给自己和贺知山一个试错的机会。

杨粤扬了扬嘴角反问:“那你觉得,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

贺知山立刻将她抱住:“说出口的话,来不及了。你一个大人,怎么能骗小孩呢。”

杨粤拍了拍他放在腰间不老实的手:“松开。”

贺知山眨了眨眼,瞳眸黑沉,透着和纯善语气完全不符的强势:“为什么,你不觉得现在的气氛很适合接吻庆祝吗?”

杨粤被他的厚脸皮惊到了,无奈道:“成年人了,做事不能被本能欲望驱使。”

“你难道不想亲亲我吗?”

杨粤只好又将理论赘述了一遍:“成年人要对自己的言行举止负责。谈恋爱也是要循序渐进,有过程的。如果一切都以个人欲望为主,激情褪去之后,又用什么来弥补之后面对平淡生活的落差,我们……”

“不听。”

贺知山忽然低头,轻轻地在她的唇上碰了碰。

蜻蜓点水。温软的触感却像过电般向四处蔓延。

大脑里的声音一瞬间全部消失了,她未说完的话噎死在了喉间。

杨粤睁大着双眼,不可置信,原来别人的唇可以这么软。

她的睫毛轻颤,原本搭在贺知山肩头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紧,几乎忘记了怎么呼吸。

时间像是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短短的一瞬。

贺知山稍稍拉开了些许距离,眼里完全没有了小狗的驯顺,将狐狸的狡黠暴露无遗。

“要把每一天当做最后一天来过,人也不应该被规则束缚。小杨老师,你明明也很期待我主动吻你。”

杨粤听到了空荡荡的脑内响起了冰层皲裂的声音,是理性在步步沦陷。

她羞愤交加,不敢相信理性居然这么轻易地败下阵来。

“胡闹……”

贺知山叹了口气:“好吧。”

他松开了手离开,下一秒却转身,视线却错愕地向下看去。

杨粤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自己的手正紧紧拉着贺知山的衣角。

反应过来后,杨粤宛如触电般立刻松开了手。

她慌乱地别开视线,想尽量表现得游刃有余一些,狡辩时的尾音却不自觉颤抖:“我,我只是想……”

贺知山上前,猛然捏住她后颈又吻了上去。

这一次,一改第一次试探的小心试探,将贪婪展露无遗。

他轻笑着又松开捏着她后颈些许,一手将强势地钻进她的手心握紧。

贺知山语气像是在埋怨,四唇几乎与她相贴:“需要我教小杨老师怎么正确挽留自己的恋人吗?”

理性高举白旗。

杨粤彻底放弃了思考闭上了眼,无视理性最后的悲鸣,哑着声。

“再过来一点。”

贺知山的大手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后颈,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孩童,随即重重地吻了回去。

临来之前,贺知山应该喝了杯咖啡。

咖啡的余香沾着唇瓣相触的一瞬,湿漉相贴,裹覆纠缠。

贺知山搂紧杨粤的腰偏头吻入更深处。

唇齿间吻出暧昧的气音。

杨粤仰颈喉咙微动,闷声呼吸一重,任欢愉刺激感官,将这种不可思议的酥麻感,跟心脏的一次次跳动,随血液将流向身体各处。

她抵靠椅贺知山肩臂的手攥拢又松开,最终抬手搂住了他。

不知多久,直至气息掠夺殆尽,两人抵额沉沉呼吸着,杨粤才发现他们一路吻到了帐篷内。

贺知山正压在她的上方喘气,眼底消不掉的迷离是最明显的证据,昭昭地揭露了杨粤刚刚发生的“罪行”。

她唇角微溢,后知后觉地羞窘,抬手勾去银丝。

贺知山低笑一声,指腹擦过她泛着红晕的唇瓣。

理性终于死而复生,杨粤仓促地将凌乱的衣摆整理好。

荒郊野外,眼下就一个帐篷可以休息。

杨粤有些后怕,仅仅是一个吻,自己居然就能失控成这样,继续和贺知山待下去的话……

情况不妙。

贺知山愣了愣,忽然失笑:“我只是太开心,太想亲你了,但你放心,肯定不会继续做什么。”

杨粤看向他的眼神带着些不信任,为了自证清白,贺知山举起手,起身走出帐篷,在杨粤注视下,坐在了篝火旁的靠椅上。

“记得把帐篷拉链拉紧点。”

贺知山朝她招了招手,还不忘调侃一句。

杨粤感觉脸烫得惊人,拉上了帐篷倒头蒙上被子就睡。

这一夜里她睡得并不太好,心跳声久久不能平复,她像是个刚刚学会呼吸的新生儿,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外面稍有些风吹草动,她几乎就会惊醒,等半夜第四次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杨粤才发现自己已经彻底睡不着了。

她索性披了件外套坐起,揭开帐篷帘子的一角偷偷观察外面,一阵冷风由洞口吹了进来。

虽然现在已是盛夏,山林夜里的低温预警也难以忽视的。

帘外的篝火忽明忽暗,映出男人分明立体的面部轮廓。贺知山不知何时带上了一顶帽子,帽檐压得很低,披着件冲锋衣,领子拉得很高。整个人安安静静地阖眼抱着手坐着,像是陷进了椅子里,像是只打盹慵懒的狐狸先生。

杨粤心跳一紧,于是努力减小了走出帐篷的动静。

贺知山还是几乎立刻就苏醒了过来,看见杨粤手抱着被子和他对视时,困倦到懒得多看一眼。

“稀奇事,羊这会居然不怕狼了。”

“没看见狼,但有条不太听话的狗。”

杨粤四下环顾,只找到个方方正正的小矮凳子,干脆也拉了过来,坐到了他旁边,将被子递过去。

“喏,一起。”

贺知山眼底闪过一丝讶异,片刻后轻笑一声:“行。”

杨粤看了看并不算大的被子,思考着怎么围才算合理。虽然被子没有起到太多的御寒作用,好在还有着面前这团篝火,不至于太冷。

小方凳子比较矮,低了贺知山大半距离,杨粤的头靠不上椅背,怎么坐都不大舒服。

尽管不想被贺知山看出自己的局促,但贺知山还是迅速捕捉到了。

他挑挑眉轻佻:“要不坐我怀里?”

杨粤都懒得翻他眼皮:“玩笑一天开一次就够了。”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舒服些的位置,贺知山却朝她伸了伸手:“你过来一下。”

杨粤眉头一皱:“我已经坐好了。”

没等她回话,贺知山突然直接伸手轻松将她架起,稳稳当当放去了他原本的靠椅上。

好歹也有近九十斤的重量,突然就这么被强硬地换了个位。杨粤怔住了,贺知山已经坐到了小方凳上,重新盖上了被子。

“这样好点没?”

杨粤下意识如实回答:“嗯。”

“行。”贺知山将头往她旁侧的椅背上一靠,“睡觉。”

杨粤见状,也懒得矫情:“嗯。”

她以为贺知山还要回话,静静地等待着。谁知只见他缓缓地将头又埋了下去,保持着杨粤刚出帐篷看到的那个姿势,一点动静没有了。

“行……晚安。”

杨粤掖了掖被子,逐渐陷入困意。

夜深了,贺知山却缓缓睁开眼,像是自言自语:“其实有一点你说的对。”

杨粤困得睁不开眼,头也不抬,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嗯。”

“我确实不是一见钟情,我很早很早就认识你了。”

身边的人没有回应。

贺知山低下头,说的更加小声:“如果我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会讨厌我吗?”

他偷偷瞥了一眼,却发现杨粤已经睡熟了。

他摇了摇头苦笑,今晚应该是等不到答案了。

正当他靠回位置,却感觉到头发忽然被人顺了顺。

“现在也没多好。我失眠一直很严重,好不容易才睡着,非要把我弄醒。”

杨粤无奈叹了口气,轻轻敲了敲贺知山的脑门:“别乱想以前了。我喜欢的是现在的你。”

贺知山眼波中泛起波澜,猛得抬手捧起杨粤的脸颊,热切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晚安。”

杨粤不耐烦地泄了气,翻了个白眼。

大晚上的,成心不叫人睡觉了。

可嘴边的笑意就是怎么也消下不去。

唉,恋爱还真是件可怕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应该不会被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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