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旖旎气氛骤然消散。
霍臣延不动声色地瞥过眼睛,淡淡然地撒下一个谎:“因为hopkins音译过来,叫霍普金斯。”
季姩原本还有些兴致,在听得这个解释后,“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你很失望?”
“没……是霍少这个称呼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他叫霍臣延,我的一个哥哥,香岛同辈人都喜欢这么叫他。”
“是吗……”
“不过我和他已经绝交了。”
霍臣延凝眉:“绝交?”
他本人怎么不知道这回事?
“大概是我八岁的时候,他出国去读书。说一到暑假就会回来看我,可一次都没有。”说着,季姩深吸了口气,忍住鼻尖的酸涩,“还说过会保护我一辈子的,他就是个大骗子。”
霍臣延轻揉了下她的后脑勺:“或许……他有难言之隐?”
“能是什么难言之隐?左右不过是把我给忘了。”季姩耸了耸肩,“不过无所谓,我也快把他给忘了。”
霍臣延垂眸轻笑一声,对她的话很认可。
本尊站在她面前,她都没认出来,怎么不算把他给忘了?
“但是……”
忽的,季姩捧起他的脸,仔细端详起来。
霍臣延免不得心下一紧。
他下意识用手揽到她的腰后,似是一旦发现她有逃离自己的企图,他都能即刻抓紧她。
季姩没他想的那么多,她将他的脸观察了好一阵,得出一个结论:“……其实我发现你跟他还挺像,或许应了那句话,好看的人都有相似之处吧。”
这个危险的话题不能再进行下去。
霍臣延凝住面色率先下车,冷风将他的声音灌入车里:“夫人在我面前口口声声围绕着另一个男人,就不怕我吃醋?”说完,他俯身将季姩抱了出来。
“那你就吃去呗。”
季姩想到自己就今晚发生的这些事,还没跟他算账呢!
她理直气壮道,“反正你眼睁睁地看着我差点跟另一个男人接吻,不也很沉得住气?”
霍臣延被逗笑:“那姩姩要怎么才肯原谅我?”
季姩向来懂吵架是没用的,靠吵架得到自己想要的才是应该。
“以后你就别再让那些保镖跟着我了。经过今晚这一遭,怕是明天整个岛上的人都会知道我是你的夫人,到时候再带一堆保镖出去,未免有点儿太高调了。”季姩现在一心想要得到自由,这样才好办事。
她借不到钱,就只能自己去搞钱,无论怎么搞,背后少一双眼睛盯着都是赚的。
然而,她提完要求后,simms很长时间都没有吭声。
季姩不禁有些泄气,她知道这件事远没有自己想象的容易。
所以她只能沉住气,再想别的办法。
两人一路进到卧室。
季姩刚准备去浴室卸妆,却被男人拉了回去,他将她一把提起放到了门边的壁橱上。
“simms?”
季姩满面不解,却见他目标明确地从一侧的抽屉里取出一枚徽章,别到了她的项链上。
“塞浦路斯南北尚未统一,各大势力盘踞,所以暂时不是很安全。帕福斯外就不要去了,戴着这个徽章,就算有人要找你麻烦,也不敢真的碰你。”他抬眸对上她,眼底皆是温润。
季姩听了他的话,不免睁大了双眼。
她忍不住试探:“难道你就不怕我带着它跑了?”
Simms嗤笑一声,似乎是在嘲笑她的天真。
他把双手撑在季姩的身旁两侧,说话的语气沉稳且笃定:“我不怕。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找回来。”
短短一句话,让季姩的心脏动荡不已。
男人的眼眸又黑又亮,清澈中是不见底的深邃。
他伸手轻轻擦过季姩的唇,语气渐冷:“不过我也丑话说在前头。若你敢言而无信、背叛合约,那么我们之间的处置就不只是这样了。”
说着,他凑过去亲了口她的唇,又弯下腰,虔诚地落吻在她的心口处,暗示意味十足,“而是这样。”
“……”季姩感受着心口的滚烫,一动不敢动。
同时,她心里很清楚他这番行为代表着什么。
所以她慌了,逃似地躲开他的审视,磕磕绊绊道:“我、我不会的。”
Simms勾着笑意将她从壁橱上抱下,牵向浴室:“明天我要去天堂海会客,陪不了你。你是打算在家还是陪我一起去?”
季姩才不需要他陪。
“刚刚我在天堂海有碰见伊莎,她邀请我明天去参加塞浦路斯的红酒品鉴会,我答应她了。”
伊莎是老k的女朋友,也是季姩在塞浦路斯交的第一个朋友。这两个月她实在无聊的时候,都是伊莎带她出门解闷。
simms听了点点头,又顺势问她一句:“对了,你最近很缺钱吗?”
季姩的心里顿时警铃大作:“没有啊。”
“之前说过的,我给你的黑卡,你想用它买什么就买什么,不用为我节省,毕竟你老公最不缺的就是钱。”
“……知道了。”
其实季姩本不想和simms在经济上牵扯太多,但今晚的教训,让她想起了自己老爸说的一句话——花别人的钱多多少少都会付出些代价。
陆听澜那个王八蛋,她都还没借到他的钱,就差点把自己给卖了,所以还是从simms这里抠钱比较方便。
而红酒品鉴会这种冤大头聚集地,就是她抠钱的好机会。
做个“十五万刀的假账”不要太容易。反正她不懂红酒被骗了,simms应该也不至于说她些什么。
想明白了后,季姩满面开心地跟着simms一起进了浴室。
红酒品鉴会是在塞浦路斯最顶级的庄园里举办的。
今天来这儿的,都是当地的达官显贵。
伊莎的父亲是当地的官员,而她作为中塞混血,自小结识的多是各国有权有势的人,所以在场的人基本会给她三分薄面,甚至是一起过去的季姩也被优待许多。
“在里面你可要跟紧我。”
伊莎很不放心simms家的小金豆子,“认识simms也有十余年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宝贝一个人,要是磕着你、碰着你,我会被他开瓢的。”
季姩有些好奇:“难道他之前就没有过女朋友?”
“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和他从高中起就在一个学校,没见过他身边有其他女生,但追求者着实不少。我想,经过昨晚Aphrodite女神之吻,你应该已经荣升为塞浦路斯名媛们的公敌了,所以今天可得小心着点。”
季姩“啊”了一声:“他有那么招人喜欢吗?”
“这世上美貌本就是稀缺的东西,更何况你家那位拥有的还不只是美貌。”伊莎压低声音,“你来得晚,不知道,当初高中游泳课的时候,不少女生都围着你家那位看呢。”
“他很厉害吗?”
这么久了,季姩也没见过他游泳,所以不太清楚。
伊莎却是一脸“别装了”,她用胳膊肘顶了顶小姑娘,还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你家那位在床上厉不厉害你能不知道?”
突然被车轮碾了一脸的季姩,小脸倏地通红,声音也结巴了起来:“我、我……”她没试过啊。
“当时我们几个女生看见simms只穿了件泳裤时,不约而同认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他未来的夫人在床上一定会很享受。”说完,伊莎一脸暧丿昧地继续往前走。
只有季姩还驻足在原地,受惊的小心脏暗自感叹国外的开放。
可伊莎的话,让她回忆起了昨晚在浴室的一些情景……
她请simms帮忙解开自己礼服后面的带子和项链,却没注意——
一男一女、狭小的浴室、单薄的布料、指腹的摩挲,两人身躯间无意的碰触都足以让浴室的气氛越来越旖丿旎。
等她发觉自己呼吸不过来,准备找个借口出去时,simms忽然将她翻过身,摁在了温凉的瓷砖上。
他一手护着她的后背,一手护着她的后脑勺,将她全方位全包裹。而他看向她的那双漆黑眼眸里是毫不遮掩、近乎病态的疯狂。
“姩姩……”
“帮我个忙?”
Simms的语气很轻、很压抑,似是不舍说一句重话,只是他的眼睛暗得可怕,就像是要吃人。
那时的季姩已经察觉出他不是在向自己提出申请,而是他……即将强制她做些什么。
结果真就如她所想的那样,他、他后来强迫她的手了。
少儿不宜的画面再次呈现在季姩的大脑,她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心,不忍直视。
“姩姩,你怎么不走了,快点儿跟上。”
走在前边的伊莎回头唤她。
“哦,来了。”
季姩连忙把所有需要打码的画面塞回自己的脑袋里,强装淡然地跟过去。
会场里人头攒动。
季姩和伊莎一入场,便成了现场聚焦目光的人物。
作为高度专注自我的季姩,向来对旁人的情绪有些迟钝,但此刻她再迟钝,也能察觉出周围对自己投来的眼神很不友善。
她不禁想起刚刚自己问伊莎的那个问题——“他有那么招人喜欢吗?”
现在看来:是的,simms很招女生们的喜欢。
随着伊莎落座后,季姩听到周围对自己的议论声,窸窸窣窣的,不绝于耳。有英文、中文,甚至是希腊语。
她只能勉强听清几句母语——
“昨晚被hopkins家主带去天堂海的就是她吧。”
“我打听过了,这位站在simms身边的女人,是突然出现的,也不是什么名媛富女,两人连个正式的婚礼都没有,一看就是没被承认。simms对她肯定就是玩玩的。”
“香岛霍家大小姐每年都来两趟塞浦路斯,谁不知道她大老远的飞过来除了玩,就是为了宣誓对simms的主权。那个女人那么疯,要是这次过来看到simms身边有人了,怕是能弄死这朵菟丝花。”
“那这次不就撞上了?霍臣星昨天刚从香岛出发,今天就能到,我们怕是有好戏看了。”
季姩听着她们的话,对这个香岛霍家大小姐霍臣星,仔细搜索了下记忆。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以后应该也见过这号人物——
当年温霍两家一起过年吃饭。
她缠着霍家大哥霍臣延玩,但他一心学习,把自个关在书房里,两耳不闻窗外事。
她便只能和霍家最小的弟弟霍臣安一起玩。
小孩间总是会抢夺一下玩具。
那时候季姩胖嘟嘟的,力气也大,很顺利地借了体重的优势从霍臣安手里抢回了自己的小熊玩偶。
代价却是,她被赶来的霍臣星不分青红皂白地推进了秋日的池塘里。
季姩人小、腿短,够不上岸,周围也没有大人经过。
唯一一个有能力帮助她的人,就是霍臣星。
可霍臣星既没救季姩,也没在回席上后同大人说起季姩的处境。
后来,还是霍臣延去吃饭时,向几家大人提及了季姩并不在他书房的事,大家才发现她不见的。
虽然那一次对季姩来说,并没有性命危险,但足足让她烧了三天!
至此以后,她的朋友圈再也没有霍家堂姐弟那两人的存在。
现在父亲想让她和霍家联姻,做梦,她才不嫁给那位姐宝男!
只是没想到,如今风水竟然转回来了。
那么,她和霍臣星的这个仇不仅得报!还得大报!
正好这霍大小姐喜欢simms,那不正好撞枪口上了?
大家都等着看霍臣星给她的好戏,那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谁的好戏。
作者有话要说:塞浦路斯饿狼即将露出吃小兔子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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