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惹。”
一段熟悉的声音打断池惹惹的思绪以及目光,在那人叫她的那一刹那中她也撇过了头去看向那个声音的来源。
是祝绥。
她提着裙摆略微有些小跑似的朝着她这边奔了过来,脸上还带着些许的焦急。
“我还以为你去哪了呢。”她看着她,撇了下嘴,停在了她面前,这个时候她的眼神突然朝着池惹惹的右手边看了去。
那是她刚刚一直盯着的一个方向。
“你看什么呢。”她有些纳闷。
此时那间坐着人的屋子已经两空,池惹惹一愣,眼眸流转扫了好几眼任有些恍惚。
约莫是她转眼去看祝绥的那一刹那俩人出去了,确认自己刚刚的确是看见里面有人后。
池惹惹才收回目光转身挽住了祝绥的手臂,她轻摆了下头,“没什么,走吧。”
许是又有人来了的原因,此时的大厅也比刚刚拥挤了那么好多,声音也嘈杂了起来,全是周围人的交谈以及淡抹的笑声。
她挽着祝绥穿梭在人群当中,目光再次停留在了不远处一个小酒桌面前的人身上,他侧对着她,笑意荡漾在脸上。
忽然,他嘴唇轻撇,端着杯香槟的手往前伸了些过去,与对面那杯红酒相撞双向奔赴。
大厅中挺吵,算不上安静,可隔了这么远,她都好似听见了那俩玻璃杯相撞的清脆声。
池惹惹看了两眼,刚准备走,那边的人就一个恍惚用余光望见了她,收回目色的下一秒,他就撇过头来再次确认了一遍。
许清宴一开始还不敢确认,等他再看了那么一眼时,他的嘴角也不自觉的勾勒了起来。
他跟对方打了个招呼,随后步步向她走来,“惹惹来了啊。”
他的声音很是低沉,低沉中却是满腔的温柔,她很喜欢他的这股温柔劲。
“清宴叔叔生日快乐。”池惹惹稍点头,薄唇稍稍咬了那么一下,眉眼轻动说了声祝福。
不管是按照什么来说,她都不应该叫他这声叔叔,可是小时候叫习惯了,现在怎么改也改不掉。
总在见面的第一刻那声清宴叔叔便立马脱口而出,止都止不住。
主要之前他们都让她叫他清宴哥哥,清宴哥哥的,她就觉得更是奇怪了。
扭口的叫了几声后就再也没有叫过了,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习惯了,也就只单纯的把她这看成一个情趣。
许清宴的目光轻微在池惹惹身上扫视了那么一番,随后他突然换了只手去拿手上的酒杯,接着用食指再次轻抬了下他眼睛上的镜框。
这才道,“那边我让刘叔特意给你准备了你最喜欢的那款小蛋糕,我带你过去尝尝。”
他撇了下身子,向一旁望了去。
他嘴中的那个刘叔是这个老宅子里面干了几十年的管家,他们一般就叫他刘叔。
刘叔人很好,憨厚老实,之前有时趁着枇杷旺盛的季节回家,他还会给他们带他们那边土生土长的枇杷。
特别大,又香又甜的。
祝绥站在她旁边,突然白眼一翻转身跟她们相反的方向离去。
池惹惹“哎”了一声,准备抓住她让她跟自己一起去,可身子朝着她那边倾了些去抓住的只是衣尾。
还没等她抓住,那点衣尾就已经滑走。
她轻拧了一下眉心,有些稍稍的纠结,最后还是转身对着许清宴憨憨一笑跟着他往那边走了去。
“前几天预订的时候就想让刘叔给你送点过去,可之后我工作太忙也就忘记了。”
许清宴停在了一个框架前,他拿起桌子上放着几块小蛋糕的盘子转身对着池惹惹。
手也朝着她那边伸了过去递给她。
池惹惹捏起放在盘子一边的一次性叉子,一边叉上那块小蛋糕,一边道,“谢谢清宴叔叔,没关系就几天而已我今天多吃点就是了。”
蛋糕不大,一点点的小,她一口直接塞进嘴里,那嚼的一边腮帮子也被这块蛋糕涨的鼓了起来。
许清宴就这么端着盘子站在她面前看着她吃,这么看着看着池惹惹也莫名的觉得有些尴尬。
她眼眸流转,将一次性叉子放在餐盘上一边伸手去接那个盘子,一边道,“你不用站在这里陪我,你有什么事儿就去忙吧。”
她知道这场生日宴也并不是什么简单的生日宴,更多的不过是拉近富人与富人之间再拉一个距离。
更何况今天是他的生日,他得去陪客,一直在这里陪着她干什么。
池惹惹的手刚伸过去指姆还没出碰到餐盘,许清宴就一个微缩手,她的手也一下子僵硬在了空中。
她目色轻变抬头怔怔的望着他,小脸上略带着些质疑的情绪,没太懂他缩手干什么。
“没事,我好久没看见你了,陪你一会儿也没什么。”许清宴笑了下,拿起她刚刚用的叉子叉了一块蛋糕往她嘴里送了去。
这下,池惹惹僵硬在空中尴尬的手才好意思收回,轻擦了一下嘴角。
她微微阖眸,嘴角也不自觉的往上扬了些许去。
“惹惹应该要考试了吧,感觉怎么样,会挂科吗。”许清宴又问出了一个像是以前跟着她妈走亲戚,那些亲戚长辈才能问出的话来。
不过经过上次被这么问了后,池惹惹就没有那么惊讶了,她点了点头,“不会,我没旷过课也很少请假,期末那些题应该还好,不会挂科。”
“上课好好听讲,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发微信问问我,你跟我不用那么客气知道吗。”他语气很是诚恳。
又惹得她直点头,这么吃了几块小蛋糕后她忽然觉得有些腻了,将一次性叉子扔进垃圾桶里转身端起了一个服务员手上托着的那杯果汁。
她轻抿了两口,小扇子似的睫毛一扇一扇的,圆滚滚的眼眸一直流转在许清宴身上,看着他慢慢侧过身,然后将已经空了的盘子放在桌子上。
“惹惹先自己玩会儿,我晚点来找你送你回学校,你和祝绥都别着急走,我到时候送你们。”
许清宴抬起了眸,他像是看见了什么一样,急着嘱咐了声就匆匆忙忙的往那边走了去。
池惹惹只“哎”了一声出来,就连答应都还没答应,他就已经与她擦肩而过的离去。
她其实是已经想走了的,明天下午有个作业要交,她还没开始画,想早点回去完成作业,可这么他让她等他,她倒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站在桌子旁,抿了口牛奶迟疑了半晌,想想还是明天再说吧,明天上午没有课她早点起来画就是了。
想着想着就四处扫瞄去找那不知道溜去哪了的祝绥了。
整个宴会的人很多,略微有些拥挤了起来,这里面除了些达官显贵之外,还有娱乐明星。
她刚刚就看见了好几个火的热火朝天的明星,果然跟电视上一样的好看。
祝绥是一个追星族,她最喜欢的一个男星据说今天也在这里,她想着,应该是去追她的星了吧。
问了几个熟人,说看着她出大厅去了,她也就出去找找看。
现在外面的天已经黑沉了下去,周围亮起了路灯,她撇着头四处扫视了好几眼都没看见那熟悉的身影,倒是走到外面的一边花坛旁,一阵陌生的女音传入了她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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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刚听见许清宴问池惹惹是不是要考试了,会不会挂科,还说什么让她好好学习之内的这些话,你说这些话不是平常只会从你爸妈嘴里说出来的吗?”
“不止我爸妈,我平时走亲戚什么的,反正就是遇见一些长辈,他们也会这么问。”
“其实我怎么感觉许清宴没把她当作未婚妻啊,反而像是当成一个小辈来看的啊。”
“本来就是,我之前听说就是我一个朋友是在许清宴身边做助理的,我听他说,许清宴只不过是把她当作一个小侄女来看,因为你们都知道嘛,池晋阳是和许厉良一起出的任务,那最后池晋阳没有回来,而且还是生不见人爱不见尸的,你说许厉良会没有愧疚之心吗。”
她嘴中的池晋阳是她爸爸,许厉良则是许清宴的父亲,他们两人的父亲是很好的战友,只不过她父亲因为许多年前的一次任务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那你的意思是许清宴对她都是长辈对小辈的想法,对她好也只是因为她们父亲之间的事情啊?不过我也觉得,俩人毕竟差那么多岁,哪能来什么爱情啊。”
“我觉得也是,而且他们俩在一起都没有什么cp感,完全就像是大人带小孩一样。”
池惹惹站在那里听着她们对她在背后的议论有些挪不动脚了,其实她觉得前面的也还好,说的都是些大实话。
就是她不太能理解,她的最后一段话。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脑海里浮出那句“完全就像是大人带小孩一样。”
她能知道,她那句话当中的小孩说的是她,可是她哪里小孩了,年龄?还是身材?
不过她都已经是一个二十一岁的人了啊,年龄就不可能是小孩了,难不成是身材?
身材虽然可能比不上那些s型,那她至少也是该有的都有,那她说的小孩,到底指她哪小了?
“池惹惹,你站那里干什么呢,大夏天的喂蚊子啊。”她思考中,一道尖刺的声音立马传入了她的耳中。
下一秒,她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反而那些刚刚在说着她的人突然变得鸦雀无声了起来,就在这鸦雀无声之前。
她听见了一句她刚从喉咙吐出的几个字,话还没说完,便在祝绥叫她的那声后,好似有人捂上了那人的嘴,那人还自然而然的发出了一声“唔。”
池惹惹淡淡的看了眼身后花坛上把她们挡住的浓密小树,虽然是没看见人,她却故意的发出了声,“我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