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铃…”
随着一串急促的电话铃声响来,远处小跑着的脚步声也逐渐逼近桌子上的那只手机。
纤细的指尖划过屏幕,女人微微侧身将它拿起附在耳边轻声细语道,“喂。”
现在的晋安已经是五月底快到六月初的日子了,外面的太阳光亮格外的耀目。
那些光亮透过窗台外依稀的树叶照射进来撒在女人白灿的肌肤上,她裹着浴巾,一只手摁在胸口处的位置。
精致的锁骨承托在两方,长长的天鹅颈上坐落着一颗红色的小痣作为点缀,长发被她裹在了浴帽中。
应是刚洗完的样子,几颗没被藏住的水珠也顺着她的后颈往下滑去。
“怎么了妈。”那边迟迟没有回应,她面色轻变,看了眼屏幕确定对方没有挂后她才又问了声。
脚步随着向阳台那边移动几步过去,扯下了挂在外面的那条干毛巾,这时,才清晰的看见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
她整个人都很白,脸也不例外,大眼浓眉樱桃小嘴,看着迷人的很,双颊处微嘟的婴儿肥,一双长睫轻轻扇动,皮肤就像是刚剥了皮一样的鸡蛋。
她转过身,背着了外面的光亮,阴影覆盖。
“今天下午五点我让王叔过来接你,你自己好好收拾一下。”对面的女人柔声柔语却不缺一丝狠厉。
“我知…”
话还没说完,一串嘟嘟嘟的声音立马传来,她那卡在喉咙里的话也瞬间说不出来了。
她脸色一变,有些呆呆的看向屏幕。
“怎么了啊惹惹。”一个躺在上铺的女人目色一直都在她的身上游走,一看她脸色微变,赶紧问了句。
裹着浴巾的这位叫池惹惹,是晋安大学的大三美术生,床上的那位是她好朋友,叫祝绥和她一样是大三美术生。
池惹惹的表情明显有些失落,她抿了下薄唇摇头,“没事。”转身就把手机放回了自己的桌子上。
她掀起浴帽将长发散了下来,一头乌黑色发尾卷起的头发立马落下,些许搭在了她的肩头,些许披散而下垂吊着。
她侧了下头,将那些头发荡去旁边,五指透过发丝轻轻的抓了两把,那把头发立马更是顺滑了起来。
“晚宴不是六点半才开始吗,你那么早就起来收拾,会不会太急了。”祝绥没有多问,不过她心里多少也是有些数的。
她和池惹惹从小就一起长大,不说对她有百分之百的了解,百分之七八十还是有的。
边说,她也侧躺过去再次躺在床上,举着个手机再次点进了她的游戏里面。
“没事儿,反正我也没事儿做早点收拾早点玩嘛。”池惹惹坐在了她的椅子上,用梳子轻轻梳动上面的头发。
她们今天六点半要去参加一个生日宴,恰巧又是周末的时间,她躺在床上也没事儿做,所幸就早点起来收拾了。
祝绥撇了下嘴,反正她是不着急,她本来都不想去的,她爸妈又硬让她去,再加上池惹惹也是必须去的,所以她也就跟着去了。
她可没有这么重视,她顶多就是去凑个人头作数的,等会儿随便收拾收拾就可以了。
那池惹惹可不一样,去年的开场舞都是她和主人公跳,那这次应该也是,所以她打扮好看点去艳压群芳也不意外。
池惹惹眨着杏眸看了两眼镜子中的自己抬头将放在上面的吹风机插上,她撇了下头将头发散去一边,一边吹着发丝,一边轻轻的抓了抓两把。
-
下午六点,负责接送池惹惹的车停在了晋安市江融区故南街七十六栋楼前。
晋安的江融区是出了名的富人区,其中的故南那条街当中的住户更是富得流油。
不少人家挤破头都想往这里面挤,不过能住在这里面的几乎都是几代流传下来的富豪。
当中最年老的一处宅子也就是池惹惹面前的这座,据说在清朝时期就已经所建。
大门口的两座狮子一左一右看护着大门,池惹惹抬头目色停留在了大门上的那张匾上。
上面刻着两个鎏金大字——许府。
这也就是许家的老宅。
池惹惹低头,纤细的手指提了一下礼服的两边露出她的脚来,这时,她才小心翼翼一步一步上楼进院。
今天她参加的宴会就是许家小儿子许清宴的二十八岁生日宴。
这许清宴也就是她的未婚夫,说是她从小就定下的娃娃亲对象。
“不应该穿高跟鞋的,这石子路走的我一拐一拐的,烦死了。”走了两步,一边就传来了祝绥怨骂的声音。
她撇过头,目中正是她提着裙子,身子一摇一晃的走着。
这边到后院需要经过一条石子路,因为这里面有个鱼塘,鱼塘很大,之前她问说为什么会在这外面修石子路。
当时许爷爷告诉她的好像是,因为怕鱼塘里的鱼把水溅出来撒在地上怕她们打滑摔倒。
她那个时候都还在想这外面修了层挺高的护栏,那鱼再怎么折腾也不能把水溅出来吧。
直到后来,她才想明白,可能是怕下雨天平路不好走怕有人摔进鱼塘里才修了这条石子路的吧。
她现在想想,她还是觉得自己的这个解释比较合理一些。
“我扶着你一点吧。”池惹惹朝着她走了过去一点,自然挽住了她的胳膊。
她穿的也是高跟鞋,不过可能是她之前常来老院多走这条路的原因她比祝绥要稳了那么一点。
不过也差不多吧,都有些摇摇晃晃的。
“今天又可以看见你未来老公了,感觉怎么样,开不开心?”祝绥一边摇摇晃晃一边还不往打趣着她。
那眉眼也轻挑着,不停的朝着她抛着眉眼,嘴角的上扬弧度更是高上一层楼,看着比她一个主人公都高兴多了。
池惹惹轻蔑了她一眼,“有什么好高兴的。”她反正get不到哪里高兴。
对于她来说这只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又不是什么两情相悦的男朋友,能有什么高兴的。
再说了许清宴算是一个比较高冷的人,又高冷又直的,跟他在一起更像是跟一个长辈一起,不像是未婚夫的样子。
她还记得上一次见他,他就像是普通家长一般,清一色的问她成绩怎么样,有没有好好读书之内的。
去见这种“长辈”去见这种未婚夫她还是觉得在学校躺着光发呆都比见他好。
“池小姐来了啊。”
池惹惹一到,里面看见她的几个人立马朝着她簇拥过来,个个手上端着的不是红酒就是香槟。
“呀,这不是IVSY家的那条限量版嘛,我当时约了好久都没有约到的啊。”
“这真好看,还有这只包,天呐惹惹,你怎么什么都有啊。”
听着周围人的尬吹,池惹惹略微有些尴尬了起来,她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憨憨的笑了两声。
许家在晋安市是出了名的富豪,当然池家不差都是晋安市数一数二的百年世家。
这可谓就是强强联合的场面,所以一些在讨好许家的前提下,不少也会连带着池家一起。
许家现在是许清宴在掌控着,池惹惹又是他明面上早就订下的未婚妻,只不过因为女方年龄不够迟迟没有结婚。
估计等她年龄一到大学刚毕业,他们就会火速领结婚证,所以些许也会找池惹惹这边当作一个讨好许清宴的突破口。
“谢谢。”池惹惹勾了下薄唇礼貌的道了声谢谢,很快,她就离开了这群名媛堆。
她不是很喜欢这些人,之前觉得还没有什么,自从亲眼看见她们的冷嘲热讽后,她对这些人就产生了改观。
当年苏家宣告破产,曾经被她们簇拥在中的苏小姐受到不少的白眼冷讽。
苏家没有破产之前这些名媛也是如同簇拥她这样簇拥着苏小姐。
自从那次过后,她就明白了,她们的簇拥不过是来自金钱权利下,如果有一天她成为了苏小姐,她的下场跟她也是一样的。
她们对你怎么样,取决于你怎么样,家里怎么样。
池惹惹在里面呆的有点闷,一个人出来透了透气,晚风撩过她额前飘散下来的几缕发丝让她随风飘动,几根还印在了她脸上。
她伸手轻轻的勾动着那缕藏去耳后,一个人往左手放走了去。
现在已经是夏天,这个时候的天晚的很慢,现在都已经七点多了外面还是冒着光亮能看见来去的路。
池惹惹刚找到了一个椅子坐下,抬起头目光就落在了一扇大窗子里面的男人身上。
男人靠在沙发上,长腿翘起,薄唇微微蠕动像是在说着什么一样,她听不见。
他双手放在他的大腿上十指交叉相扣了起来,眼睛上戴着一个金丝框眼镜。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略微臃肿了些许的地中海,这个人她认识,是之前一个她们家也在合作的老板。
地中海没有什么动作,就是这么坐在那里听着他说。
这时,他对面的男人像是说完了一样,他突然停了下来,稍稍垂头薄唇勾起,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放在腿上相扣的手收回一只,抬起用食指轻轻的抬了抬他脸上的金丝框眼镜。
这就是他许清宴的招牌动作,总是喜欢用食指轻抬他脸上的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