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欧同时在三个方向遭受不同敌人的进攻,如不是那些封建军人和官员,欧洲早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接下来我们去看看公元1000年时欧洲发生了什么。当时的欧洲人生活困顿,便对有关世界末日的那套话语十分相信。他们相继进入修道院忏悔悟道,以保证在面对末日审判时自己已经成为上帝的虔诚侍者。
日耳曼部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离开了他们最初的家乡亚洲,向西进发来到欧洲。巨大的人口压力迫使他们侵犯并占据了西罗马帝国。东罗马则幸亏与日耳曼部落的迁徙路线相距遥远,才得以幸免于难并继续维护古罗马的尊严。
之后世事离乱(公元6、7世纪是货真价实的“黑暗世纪”),日耳曼人在基督教士的规劝下皈依主耶稣,并承认了罗马教皇作为世界精神领袖的崇高地位。公元9世纪,查理曼大帝以其卓越的才干重现罗马帝国的旧日荣光,将西欧的大部分地区重新统一起来。公元10世纪,帝国再度分裂,其西部领土变成一个独立国家,即法国;东部领土成立了日耳曼民族的神圣罗马帝国,在它境内的各路诸侯都纷纷宣称自己是恺撒和奥古斯都的合法继承人。
但不幸的是,法兰西国王的权力仅限于皇城之内,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也常常受到治下诸侯的公然反抗。
更让民众生活得不到保障的是,西欧这块三角地在三面都遭遇了敌人:凶猛的穆斯林从南面占领了西班牙;北欧海盗在西海岸频繁骚扰;东面在喀尔巴阡山脉以外就没有任何防御工事了,只能任由匈奴人、匈牙利人、斯拉夫人和鞑靼人在那里肆虐。
昔日罗马美好平静的梦幻年代已经不复存在。如今欧洲面临的局势是“不选择战斗就得灭亡”,这迫使人人都投入到战争中去。欧洲无奈地变成了一个巨大战场,需要一个能力出众的人来领导大家渡过难关。可问题是国王和皇帝都住在安全的地方。边地民众(对于公元1000年的欧洲来说,它的大部分地区都堪称是边疆地区)必须在斗争中自己拯救自己。对于国王派来的地方官员,只要他们确有能力带领他们驱赶敌人,他们就会听从他的指挥。
很快,欧洲中部出现了许多由某位公爵、伯爵、男爵或主教统治的小公国。这些公爵、伯爵、男爵都表示愿意效忠于他们“封地”所归属的国王(“封建”一词即是由此而来),并且保证在战争时为之作战,在和平时为之纳贡。但实际上那个年代的交通和通信都很不便利,因此这些地方长官其实都拥有相当大的自主权。果然,他们在辖区内把本来是属于国王的权力纳入了自己手中。
事实上,11世纪的老百姓对这种政治制度并不反感,他们认为封建制度在当时不仅实用而且很有必要。他们的领主通常都住在位于陡峭石山上或是险峻护河间的坚固城堡里,封地的老百姓一眼就能望到它。当战乱发生的时候,老百姓可以躲到城堡的高墙以内,因此大家都住得离城堡不远,多年后这些聚居了一圈老百姓的城堡就逐步发展成为欧洲的各大城市。
欧洲中世纪早期的骑士都身兼军人和官员两职。他经常是当地的法官兼警察局长,追查并审判地方上的贼人和私贩。他还像四千年前埃及法老看护尼罗河大坝一样看护着当地的水利设施,以杜绝洪患。他会出钱赞助那些流浪的行吟诗人,使他们能够尽情歌颂伟大骑士的英雄事迹。另外,他还要负起保护当地教堂和修道院的责任。他目不识丁(读书写字当时被看成有碍于男子气概),经常雇一个教士来为他做笔录,登记当地的生丧嫁娶诸事。
15世纪,“君权神授”的观念使国王重新获得了强大的权力。被剥夺了自主权力的封建骑士们渐渐转型成为当地的乡绅。这些不再能提供实用价值的老爷很快就遭人嫌了。但事实上,正是“封建制度”使欧洲得以艰难渡过黑暗的年代。就像今天坏人还是很多一样,尽管当时也出现了许多奸恶的坏骑士,但总体而言,12、13世纪的骑士们还是以他们的勤勉推动了欧洲社会的进步。在那个时代,曾在埃及、希腊、罗马大放异彩的文化艺术渐渐泯灭了它的光芒,正是这些优秀的骑士及其教会朋友使欧洲文明免于断绝,使人类没有退回到最最原始的时代从头开始进化。
北欧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