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的嗓音软糯,像甜甜的慕斯蛋糕。
千叶纱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她扭头看向最后存活的黑手党——这个家伙脸色惨白,表情呆滞,碎肉血沫黏腻在皮肤上,嘴里还细碎地念叨着“怪物”。
“别给我装傻!”
千叶纱抬脚,狠狠地踩着他的头。
女孩的脚踝又细又白,像漂亮却脆弱的冷白玉。
黑手党的头骨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
千叶纱的力度很巧,既疼得他止不住地抽搐,又让他保持清醒。
“听好了,给我传话回去,疯狗再乱咬我就要咬回去了,”千叶纱露出了两颗虎牙,“还有,再敢进入贫民窟别怪我不客气!”
她一脚将这家伙踢出贫民窟。
男人砸在地上,地面瞬间濡湿出黑红的血渍,他头都不敢回,跌跌撞撞地跑走,还能听见那对姐弟的交谈声,温软亲昵,呼呼噜噜,像互相舔毛的两只奶猫。
但两只奶猫却硬生生折了几百名黑手党。
他想起刚才那个男孩浑身黑红光芒的模样,脚下一软,摔在地上。
“中原中也呢?”
熟悉的声音让他挣扎地仰起头,他呢喃道:“他是怪物!他们两个都是怪物!”
“也就是说,人没带回来,”坐在车里的老者眼神阴鸷,他盯着男人,重重地跺了下拐杖,冷声道,“这样的废物还留着干嘛!”
努力逃出来的男人惊惧地抬头,一枚子弹瞬间没入他的额头。
在黑暗涌来之前,他看到了一朵美丽迷人的血花,那抹绽放的暗沉猩红让他想起了那个男孩——如果再去挑衅的话,说不定港口黑手党也会被颠覆。
他瞪着眼,没了气息。
这具尸体很快被拖走,只留长长的一道血痕。
老者盯着那些破破烂烂的房屋,“挑衅港口黑手党的人都必须死!去!杀了他们!让所有人都敬畏我们!一定要杀了他们!”
“是!”
——————————
千叶纱并不知道她的警告没起作用。
她正在哄小孩呢。
“千叶姐,你是怎么惹上港口黑手党的?”中原中也眉毛皱得跟打结了似的,“他们现在越来越疯狂,估计还会再来,不完成首领命令他们是不会停手的。”
“别担心,没事的。”
“那千叶姐,你到底是怎么惹上他们的?”
中原中也将手插在口袋里,静静地望着她。
——因为想去赌场应聘保安,但是被质疑,为了证明实力将一群穿着黑西装、看起来就嚣张暴戾的家伙拎起来揍了一顿,结果这群家伙是港口黑手党的成员……工作泡汤,还惹上了一身腥……
‘这么说的话,中也肯定会生气的。’
千叶纱机智地美化了她挑衅的举动,还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她生得好看,笑起来像一汪春水似的。
但眼睛里的心虚却过于明显了。
明显在撒谎。
中原中也猜到大概是千叶姐挑衅在先,但港口黑手党癫狂凶戾的行径本就令人讨厌,所以他并没有生气,只是嘱咐千叶姐别再跟他们起正面冲突。
“明白,”千叶纱瞬间立正,掷地有声地说,“保证不会再犯!”
她的搞怪让小孩的表情明朗起来。
小孩踟蹰了一会。他垂着眼睑,手在口袋里攥成拳,轻声问道:“千叶姐不生气吗?我杀了很多人……而且,像个怪物一样……”
作为危险能量团“荒霸吐”的载体,他确实是“怪物”。
……
“当然不生气了,这本来就是我的错,”千叶纱认错认得爽快,还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而且,我知道,中也是想保护我才动手的。”
她看了一眼小孩,笑得灿烂,“中也刚才喊话的样子特别帅!我都拍下来了。”
她掏出手机,翻出视频。
——还算清晰的画面呈现出恢弘震撼的场景,站立在碎泥上的中原中也身形笔挺,猛然下坠时,兜帽摇晃,一缕橘发飞舞,在大地遍生裂隙的瞬间,他露出深邃的蓝眸,气势凛然,就像神明一样。
千叶纱很高兴地说道:“看,中也很帅气!”
中原中也:“……”
他完全忘了什么“怪物”“荒霸吐”,只觉得浑身发热。
看到视频里的自己还在喊“不准动千叶纱”,一股沸腾的羞耻瞬间窜上脑门,烫得他脸红脖子粗,声音都在抖,“千叶姐,姐,快删掉!”
他着急地伸手,想抢手机。
千叶纱迅速闪避,“那可不行!这个是你的成长手册,我还要刻在光盘里呢。”
“?!”
中原中也放出异能,攒着劲想抢来手机,但千叶纱敏锐又矫健,总在他靠近的瞬间折返,不仅避开他的手,还撸了把他的脑袋。
昏暗的傍晚,微弱的黑红光芒像奇特的萤火一样,一路散落星点光晕。
他们一路玩回家。
不仅没抢到手机,中原中也的橘发还被揉成蓬松的一团,在千叶纱的笑声中,他红着脸气哼哼地冲进了浴室,等出来时,香喷喷的晚饭让他暂时忘了那个视频。
直到跟千叶纱说了晚安,闭上眼窝在床上时,他才猛地想起来。
——成长手册!
但是太晚了,汹涌的困意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羞耻感也懵懵懂懂,他便模糊地想着明天再找千叶姐,然后缩进被窝里,像一团会呼吸的包子似的,陷入沉睡。
千叶纱也睡得很香。
但她被吵醒了。
她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像要下雨前蚂蚁着急在搬家;她还听到了又杂又碎的噪音,像一群低音歌手在飚歌……她猛地睁开眼睛。
“好吵。”
她从窗户轻巧跳下去,像一片薄薄的蝶翼,轻柔地落在草地上。
正在搞事的黑西装眼里蓦地映入一片粉嫩。
他们僵硬地抬头,只看到穿着小草莓睡衣的女孩面无表情地站着。
……战斗结束得悄无声息。
被千叶纱揍得鼻青脸肿、嘴里还被塞了自家炸弹的黑手党被捆成粽子倒挂在天花板上,他们的脸因为充血涨得通红,青筋暴凸,像古怪丑陋的人偶。
他们艰难地睁着眼,模糊的视线里是首领被摁着打的画面。
——千叶纱用手杖打断了老者最后一根肋骨。
这个老人正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
他满脸是血,眼睛青肿得像溺水的金鱼,一撮撮白发沾着血黏在他苍老的皮肤上,被折断的骨头扭曲地戳破皮肤,露出狰狞的血肉和点点森白。
他一边咳出血沫,一边瞪着天花板上倒吊的人。
“都是废物!都去死!”
“……脑子果然不正常。”
千叶纱俯身给了他最后一拳,送他闭了眼。
她打了个哈欠,正想回去,房门被几道绚丽的刀光划破,猛地炸裂开来,穿着和服的女人一头红发,步履优雅知性,长刀被她斜在身前,散发出冰冷血腥的气息。
“千叶小姐,晚上好。”
千叶纱眨了眨眼,“不,我不是千叶小姐,我是沙也浅。”
沙也浅惹的事跟她千叶纱无瓜。
中也不能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