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岑潼稚窝在被窝里,心情像下了暴雨一样,泛滥成灾。
原来周鹤明真的是骗她的,也怪不得,怪不得那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他就是甜言蜜语说多了。
事实上,当时有流传一句话,说沦为乞丐后,不会陪笑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说的就是周鹤明。
周鹤明当初如果不陪笑,也是只有死路一条。
或许她就是他陪笑的其中一员罢了,没有任何感情。
岑潼稚将脸埋在腿间,久久抬不起头,整个房间里充斥着压抑。
岑母一进来就感觉到了这股压抑,她都站在门口了,岑潼稚还是没抬头,在床上一动不动,像个雕塑。
岑潼稚一个人沉静了好久,感觉到有人摸她,一抬头才发现,施华英已经不知道进来多久了。
她喊了声:“妈。”
施华英边摸着她的头,边问她:“怎么不高兴了?”
岑潼稚垂着脑袋,想了好久才打算问出那句话:“小时候为什么要带我走。”
如果不走,她就能陪着周鹤明一起长大了。
现在也不会变的陌生。
施华英盯着她有些发白的脸,眼皮狠狠跳了跳,藏了些疲惫:“因为这里对你来说太危险了,你想想你小时候我们这进去了两个人贩子了,这里是边境啊小稚!你以前不明白,现在应该很明白了!”
岑潼稚抿了抿唇,她明白,她当然明白,可是还有件事她不明白。
施华英可是她的亲妈,将她的情绪看的清清楚楚的,于是直截了当的说:“怪我?”
岑潼稚立刻摇摇头,从来没有怪过。
“我只是太喜欢这里了,去了大城市,到处都是攀比,到处都是城府,一个朋友也交不到,现在回来已经和以前的朋友有壁了。”
施华英闻言,坐她旁边:“这个你不要急,朋友能交则交,镇子里的朋友不就是你小时候认识的那些?路宁静,我看她挺好的啊,学习也还可以,大学也考上了,你们不是玩的挺好的?”
“还是,你还在怨我小时候没顺了你的心意,将那个周鹤明带回家抚养?”
镇子不大,到处都是认识的人,早就有邻居传着告诉施华英了,说她家小稚和周家小子离得挺近的。
岑潼稚闻言没说话,可施华英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
她叹了叹气:“妈知道你以前最喜欢和他玩,但你太天真了,抚养一个陌生人家的小孩,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儿,而且,周鹤明也不是什么好孩子,他跟恶魔没两样,你当初生病,不就是他害的吗?”
岑潼稚立刻皱起眉头,非常疑惑地反驳:“怎么是他害的?”
施华英停顿了一下,脸一下冷了下去,最终还是豁出去了说:“小稚,妈妈不想让你想起那件事,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周鹤明很脏,非常脏,你去打听打听,这些年大家对他都是什么评价,没一点好男人样!”
这话,并没有明说什么,但是明确的表明了周鹤明不是好人让她别惦记了这件事。
不等岑潼稚做出反应,施华英便出声安抚她:“小稚,你现在正处于病情的困境期,要保持好心情不要随便不开心知道吗?”
施华英没留一点余地地,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将她弄的迷糊。
当晚,岑潼稚失眠到深夜没睡着,又想起那个困扰了她好久好久的梦魇。
她打开灯翻开前不久买的《梦的解析》看了一会儿,又合上对着书皮发呆。
买这本书是因为她想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为什么她会在被爸爸推了建摩天轮的那个黑屋里面突然遭遇那件事,那件事又是什么,为什么她想不起来当时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为了不让她和周鹤明接触甚至将她带走九年,为什么岑凯龙入狱。
好多好多为什么。
那个梦是这样的。
九岁那年,她依然会时不时昏迷,每次醒来,都在医院的病床上。
有一次妈妈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哭的泪流满面,一直叮嘱她:小稚,等会儿有点疼,不要怕知道吗?
她没力气哭,迷迷糊糊的被送进手术室后,麻药让她半梦半醒,一群白大褂医生,围在她的下半身做手术,还是让人难以接受的私密部位。
岑潼稚看着书的眼睛失焦又聚起,反反复复。
好像全身有蚂蚁在爬,困惑不解又心焦。
最后实在是想的脑袋疼,也困了,这才熄灯睡了。
几日后,清晨。
这次头痛没来预兆,脑袋晕沉之际,嗓子也疼。
九年来,岑潼稚被岑母还有姥姥当宝一样护着,害怕哪有不舒服。
岑潼稚不像普通人,小感冒小发烧忙起来自己都感觉不到过几天又扛过去了,她一感冒发烧,是要住院的程度。
这也养成了岑潼稚对自己的身体很敏感的习惯,哪里不舒服都能立刻感知到,要立刻去诊所看看。
今天天气微凉,还有点阳光,岑潼稚一早起来吃了点饭就想着出去晒晒太阳增强免疫力。
岑潼稚察觉到肠胃也开始不对后,立刻在外面找了家公厕。
公厕面镜前,岑潼稚手抓着自己胸前的秀发,在洗手台吐的昏天暗地,额头冒冷汗。
公厕里很脏,鼻尖都是刺鼻难闻的异味,更是刺激了岑潼稚肠胃的翻滚。
吐了又吐,后面只能吐出酸水,岑潼稚唇惨白,弓着腰直不起身。
正逢炎夏,水都是温热的。
她捧手接了点水泼自己脸上。
身旁有一扇小侧窗,风时不时携着几道路过行人的谈侃声,起起伏伏。
脸上的水滴落在手背,岑潼稚微启唇,羸弱不堪的小口小口呼吸着。
这是一个男女共用的公厕,洗手台在公共区域,随时会有人进来。
耳边响起几道愈来愈近的声音。
年轻的男人,声音懒洋洋的:“嘿,这次可是逮住李玉那孙子了,以前他就仗着自己身板子比我壮,特么的欺负老子,憋了几百口恶气!”
另一道稍微冷静点的声音说:“可不是嘛,以前李玉的那狗儿子都敢挑衅昂哥和周哥,他们俩都敢挑衅,你肯定是被拳头欺负的。”
岑潼稚刚想直起身,呕吐感又冲上脑,再次无力的弯下腰。
“靠,你可再别提了,出不到这口恶气……”
声音逐渐变近的同时,也慢慢停了下来。
镜子前的白色衣裙的女生,身材娇小,但比例很好,胸前凸起小山丘,腰身纤细,皮肤很白,五官看起来精致无比,只是此刻鼻尖微红,眼眶呈淡粉,脸上挂着小水珠,额头边发丝湿润,吐的一塌糊涂。
两个男人在门口停了下来,面露怀疑,其中一个人说:“呃...需要帮忙吗?”
岑潼稚没看他们一眼,垂着眼摇摇头。
刚刚吐的难受,忍不住掉了几滴流泪,她不想别人看到她哭。
她又端起一捧水泼在了脸上。
没得到回应后,另一个男人说:“算了,走走走。”
他们往内部公厕走,岑潼稚直起腰,从包里拿出卫生纸,轻轻擦拭自己的脸。
里面正在解决生理问题的两男人也没停歇,接着聊。
“话说今天周哥来吗?他要来给我顶着,那牌面就有了啊,我非得揍那孙子不可。”
岑潼稚擦脸的动作一滞。
“周哥肯定来啊,事关他女人的大事啊。”
“那好了,我等会儿就去那包子铺,将那狗孙子摁地上摩擦。”
“...”
这时,两男人也解决完了,边走边出来说。
“你小心着点,别把人包子铺砸了,玉家包子铺,味道还是不错的。”
看到岑潼稚还没走后,他们再次停下聒噪,快速的在她旁边冲了冲手,走了。
人走后,岑潼稚一个人待了一会儿。
然后掏出手机看。
路宁静:[在外面玩吗?快抓紧时间玩啊,马上大学就开学了。]
岑潼稚回了条:[嗯,我还没吃早饭,一起吗?]
肚子里的东西都吐完了。
到达目的地后,路宁静仰头看门店牌匾:“玉家包子铺,咦,这家啊。”
岑潼稚点点头,说:“还记得吗,我们小时候经常来这买早点,味道我是真的忘不掉,不知道现在味儿变没。”
路宁静和她手拉手进去,叹息道:“哎,味儿肯定是没变,就是人变了。”
岑潼稚没反应,偏头往店看,路宁静走过去打算去问问有没有熟了的包子,可走到门店里面也没发现附近有人在。
路宁静疑惑:“哎?门不是开着的吗?老板呢?”
岑潼稚刚想说她也不知道,过了两秒后,路宁静突然茅塞顿开似的,将她丢在原地:“啊,我知道了,老板肯定在对面麻将馆打麻将,你在这等我啊。”
路宁静跑的风风火火,岑潼稚独自一人站在原地,她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打量四周片刻后,听见内厨有些暴躁的声音。
岑潼稚没有丝毫惊讶,一脸淡定的走了过去瞧内里的场景。
这件事,路宁静昨晚聊天时给她当八卦讲了,说是她刚从南泱回来的那几天,罗婷消失了整整两晚,最后是周鹤明找人左右打听去把人找到的,是在酒吧里。
找到后发现是罗婷被高中暗恋她的男同学李玉给骗去酒吧灌的大醉两晚没回家。
路宁静当时就打赌,觉得周鹤明会帮罗婷出恶气。
这话,岑潼稚是相信的。
那天来这家包子铺时,看着那寸头纹身男为了打听罗婷的踪迹,将玉家包子铺的老板也就是李玉他爹摁在墙上看那不怕事的狠劲就知道,周鹤明这个靠山硬着呢。
里面围了一群男人,其中两个男人就是公厕里的那两个。
李玉被堵的缩在角落里。
还有个人和周鹤明站在墙边看着,那个人,有点眼熟,好像就是那天堵老板的那个寸头纹身男。
此时一个人发狠地推了一下那天想要非礼她的李玉:“孙子,现在你知道她是谁罩的吗!敢对她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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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下章预告:周鹤明被岑潼稚删微信,终于破防了,自己弄哭的自己哄!
*二人儿时的误会与矛盾纠纷揭开!
*猜猜周鹤明到底在替谁撑腰!
*由于精修过前文,建议重看细节!
本文将于2.18(周六)入v,当天会有红包降落!
感谢大家支持,如果你愿意留下来,那我会用尽所有的力气去写好这篇文,如果你觉得不好看,那么我们就说再见啦,希望我的下一本作品能与你重逢!
对于这本文我深表歉意,可能写的不尽人意,因为每天要上班要想剧情,阳的打击对我非常大,因此开文的时候一波三折!
那么我就祝所有看过我文的读者朋友身体永远健康,健康第一!
老婆们,要一直看我的文啊~(抛手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