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一路,王非依旧沉默。
她自己抱着自己的一大包衣物,也沉默。
徐清见着她俩回来了,问了句:“怎么去这么久,快去二楼放下东西吃饭吧。”
王非说了句:“我去冲澡。”就先去二楼了。
听到她说:“我在学校吃过了。”
徐清说:“那都一两个小时了,再吃点儿。”
王非洗完下来时候,她已经坐餐桌那里等着开饭了。
看来她除了是个二货,还是个吃货。
王非爸爸没在家,就他母子,小李阿姨,外加她,四人。
吃过饭,王非还知道起身帮忙收一下碗筷。
她起身后,直接说:“徐阿姨,那我去房间里做作业了。”
……这个懒蛋。
她走了后,徐清叹口气:“没妈教,确实跟别的孩子不太一样。”
王非作业在学校就做完了。
饭后他回房间背了会单词,读了会儿英语小说,玩了会儿数独游戏。
又打了半小时网游,就关灯睡了。
半夜,他在睡梦中,是被一个庞然大物,砸醒的。
砸的他闷哼了一声。
一下子从睡梦里惊醒了。
心脏不好的人,可能这么一下子,就砸没了。
他身上的人也似乎被咯的“哎吆”了一声,然后先问了句:“谁?”
王非伸手,啪,把床头灯打开了。
她趴在他身上,一脸懵逼的看着他。
王非皱着眉,非常,非常,不爽的,看着她。
她顶着个鸡窝头,这才哎呀了声,手忙脚乱的要从他身上爬起来:“我,我刚刚去厕所,回来走错了!”
王非无语极了,这得笨到什么程度,上个厕所回来的功夫,就走错了。
她起身的时候,笨了吧唧的,就把他身上盖的薄被都给呼噜下去了。
她捂着脸说了句:“哎吆,我的妈。”
跑了。
王非,决定,从此以后,告别裸睡。
而且,一定,要,锁门。
明明说了就在他家窝球个一周左右,结果,她在他家,整整住了两周。
开始的两天,他被他妈要求每天陪她去她家取东西,她取得时候都要洗个澡,他在一楼等的贼烦。
所以,他就放了学,不回家。
这样可以把陪同任务甩给他妈或者小李阿姨。
他去和同学吃饭,打游戏,消磨时间,浪够了再回。
最后被他妈约谈,说他最近几天不像样子,玩儿疯了,要知道马上中考,不好好学习的话,他的一应电子产品将会被没收。
明明这次考试他还考了年级第二,他真是够冤枉。
不得不按时回家,扮演乖儿子。
然后继续陪她拿东西,取东西,等她洗澡。
而且,他每次路过她房间,看到里面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乱,他就替小李阿姨累的慌。
就希望她,赶紧滚蛋。
她借宿的第一个周末,他爸妈开车带他俩出去爬山。
冬天,爬山的人少。
他们一家三口常有家庭爬山项目,体力方面是没的说,这个山爬了至少三次了,每次都会登顶。
她一看就是个缺乏锻炼的,还没到三分之一,就放弃:“叔叔阿姨,你们上吧,我回山底等你们。”
他爸他妈当然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山底,也不能扔山腰,反正要么一起都不爬了,要么死活得带着。
他们一家人能够聚一起,出来玩儿一次并不是那么容易,他们就死活带着了。
要么她妈拉着她爬,要么他爸在她后面推着。
他还得帮她背包,给她灌水,也得帮忙拉着她上山。
王非真是,好几次,想把这个懒蛋,从山上踢下去。
王非一只手拉着她两只手,跟扯犊子一样,遇到其他爬山的人,跟他父母打招呼,对方还笑着说:“你们家多好,一儿一女,兄妹俩关系还这么好,真让人羡慕。”
王非听了,就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小脸通红,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气,见他回头,说话哈出来的热气都能呼他脸上:“哥,咱俩,歇会儿吧。”
……他怎么可能跟这种形象的人像兄妹。
王非腹诽:什么眼神,这是。
只是,他这一眼看过去,好像是比初见时候顺眼多了,甚至,连这令人皱眉的时装搭配都觉得是她专属特色了。
习惯,真可怕。
审美,在变差。
回来后,肉眼可见的,王非对懒猫的态度变好了。
过完周末的第一天,王非放学还是先打球再回家,进了家门,跟复制粘贴一样,她又站在鱼缸跟前看鱼。
王非路过她时候说了句:“我劝你放弃进去游泳的想法。”
她没看他,看着鱼说了句:“门口的烤鱼,涨价了。”
王非上楼的脚步一顿,回头看她,她依旧盯着鱼缸里的鱼。
……他还以为她是纯粹对鱼的欣赏,原来,是这只馋猫打算把鱼烤着吃。
王非问:“你馋了?”
她这才看向他,点了下头:“我爸留给我的生活费不够吃了。”
他就真的带她吃烤鱼去了。
吃了一身他很不喜欢的烧烤味。
吃鱼的时候,她问他:“你学习怎么样?”
他回:“一般。”万年老二。
她说:“彼此彼此,我也一般,数学太难了,语文没学好,英语记不住,副科没兴趣。”
……那你到底哪门行。
王非嗤她:“别侮辱一般俩字。”
她嘿嘿乐:“我真觉得还凑活,没考倒第一。”
王非忽然想起了他学校的万年老大,是隔壁班的一个女同学,戴一副巨大的黑框眼镜,每天形色匆匆,就像去打仗,王非偶然间见过她发表的文章,竟然立志当个天文学家。
好家伙,这目标太远大,王非自认比不了。
王非头一次好奇学渣的志向。
“你以后想做什么?”
她没有任何思索的回答:“我爸说,我家的积蓄,足够我不愁吃喝一辈子,所以,我想我不用太浮躁,好好的踏下心来,做一只啃老的大虫子。”
王非心想,将来自己养闺女,可不能养成你这副好吃懒做的德性。
就是,将来,她当米虫的时候,能不能把她自己好好收拾收拾。
他俩吃过饭,溜达着回去。
在这难得的安静中,她说了句:“烤鱼真香,吃的好撑。”
王非走着没吭声。
她又说:“谢谢哈。”
“谢什么?”
王非觉得很正常,弱者在这个世界上就是应该接受强者保护的。
她笑着说:“所有,一切,everything,all!”
……她这不是英语也会背几个单词。
又过了一周,她爸回来了。
她往自己家倒腾东西。
足足倒腾了五趟。
她空手,王非搬。
第三趟的时候,就想锤死她了。
后边儿两趟全靠忍耐心。
她爸回来,给他们全家都带了礼物不说,还直接送了王非一台最新款电脑。
内核高,配置强,打游戏,非常快。
徐清很不满意,但他还挺高兴。
徐清说:“邻里邻居的,太见外了。”
她爸的笑容和她有几分相似,都憨憨的:“以后少不了麻烦你家,其实月亮的两个姑姑也在本市,就是住的远,和我关系也一般。”
徐清笑笑,没说什么。
晚上他听他妈跟他爸说:“今天他一提我就想起来了,十几年前就听朱玲念叨过,隔壁那俩姑太太,天天盯着她哥的钱,没个好心眼,都这么多年了,也没个长进。”
王非听到了,没太往心里去,比起来,他更惦记去试一下新电脑的超速度是否真的那么令人满意。
别的不说,因为这次借宿,他俩关系有了质的飞跃,从点头交变成了打招呼。
偶尔还会闲聊几句。
他们家有家庭户外节目的时候,也常邀她同去。
只要她一听是爬山,就直接摇头拒绝。
跟他们一家去徒步了一次,后来,徒步也拒绝。
吃饭邀她,她倒是次次不落。
这个,无可救药的,懒蛋。
寒假时候,王非一家去爷爷家过节。
回来的时候,他爸留下跟他叔喝酒没回来。
他家司机开车,他和他妈坐后排,他妈看着窗外说了句:“嗯?那是月亮吗?”
他看过去,他家车和一辆自行车平行而过,他回头,看到她带着线帽线手套,穿着粉红色羽绒服,那男孩推着自行车,斜背着她的包,俩人一起走着,那男孩笑着说了句什么,她用手套捂着嘴,笑的腰都有些弯了。
王非觉得,确实够可笑的,她这衣服这么难看,还能有男同学跟她有说有笑,真不容易。
徐清也看到了,笑着说了句:“月亮笑起来,还挺可爱。”
到了家,下了车,他在院里多站了一会儿,他爷爷家远,坐车久了就想透透气。
就见着她俩不紧不慢的走来了。
她见着他,先笑着跟他打招呼:“你回来啦!”
王非挺冷淡的嗯了声。
那男孩也看了他一眼。
然后……,打完招呼,她就跟他,一起回她家了。
王非就忽然,有点儿憋气。
自己也扭头回屋了。
一整个寒假,王非就不止见着过一次,那男同学来找她。
王非经历过最初的不自在后,再看到,就只剩下了鄙视: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谈恋爱。这要在他家,他妈非打断她的狗腿子。
开学第一周的周日。
王非出门,遇到她匆匆忙忙从外面跑回来,呼哧呼哧的。
他说了句:“被鬼追啊。”
她看他一眼,没吭声。
王非却忽然发觉,她眼圈是红的。
他又问了句:“怎么了?”
她没回答,跑回家了。
王非本来不想管她,跟他有一毛钱关系吗。
结果挺违心的,就跟去了她家,她家保姆给他开的门。
他去了二楼,敲她房间门。
没人应声,因为掩着,他推开点儿,看她趴在床上发呆。
他走进去,拉了把椅子坐她对面,问了句:“怎么了?”
她说:“他要亲我,我吓跑了。”
王非:“……”
王非问:“你喜欢他吗?”
她承认:“喜欢,但想到他亲我,我觉得他好恶心,就不喜欢他了。”
王非又问:“他是你同学?”
她摇头:“我俩寒假补习班认识的,他数学好,总帮我讲难点。”
王非呵呵的:我数学更好,不用补都永远年级第一,可以压万年老大一头,放着身边人不用,去找个这种玩意,没脑子还眼瞎,你不被人涮谁被人涮。
但他没说,就问了句:“他哪个学校的?”
她说了一个学校,然后说:“反正我不去补习了,估计以后也见不到了。”
一个普通公立学校,王非说知道了。
起身走了。
第二天,王非跟老师撒了个谎,早退,去那个学校门口等着,放学后,见着他和一个男同学出来,王非冲上去,一脚给他踹倒了,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王非已经骑到了他身上,先照头捶了两拳头。
王非很少跟人干架,不代表不能跟人干架,小时候因为那事儿体弱,他跆拳道,空手道,各种各样学了十年,就算没实练过,他也清楚打架第一要素,先让别人毫无还击之力。
这孙子不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吗,没关系,王非对着他嘴巴狠狠抽了十几下。
和他一起的男同学反应过来勒住王非肩膀拖起来的时候,地上那个是被围观人群搀起来的,人都被揍懵了,嘴唇肿得老高,好半天说不出话。
王非挣开这位反应慢半拍的男同学,平静的说了句:“离江贝乐,远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说实话,贝勒爷小童鞋还挺会利用男同学办事儿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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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推好基友的幻想言情文
《她逃他追,她插翅就飞》by刀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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