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提回依兰院,她默默跟在后面不敢讲话,不就是跟人打听了一下他的事吗?有那么小气吗?
她低头嘟囔着,竟连唐肆何时停下来也不知,一头撞进了他挺拔的后背,眼眶有些微微泛红。
“唐悠——”
躲在假石后面的人挤出生硬的笑容探出身子来,宣岫烟揉着额头去看她:“你去哪儿了?”
“哎呀嫂子,你今天怎么打扮得这么漂亮啊?”唐悠跑过来抱住她手臂撒娇,“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她明明跟平常打扮一样好吗!
这妞在故意岔开话题!
唐肆怒而不发的问:“你去哪儿了?”
“我……”唐悠绞着手指垂下脑袋,“徐家。”
又去找徐建宁了?
太子妃上次就说过,在没有与徐建宁完婚前,两个人不能过分接触,之前是因为徐建宁受伤,唐悠过去照顾也理所应当,可是现在徐建宁已经病好了,唐悠不应再没日没夜的往徐家跑。
“哥,我跟他……”
“回去!”
唐悠红着眼眶看了宣岫烟和唐肆一眼,像只打了败仗的公鸡往自己房间方向走。
宣岫烟眨眨眼:“他们两个情投意合的,你未免也太过苛刻了些。”
他锋利的眸子瞬间低了下来。
宣岫烟后退一步:“而且那个徐建宁看着也不像宵小之徒。”
他一步步朝她逼近,最后抵着她后背靠在木柱上,无法动弹,拇指掀起她的下巴,气息再次逼近。
她嗯了一声低头用双手抵住他的胸口。
魏广只能再次抬头望天,他现在看天的机会,是越来越多了。
他盯着她烧红的耳朵:“男人在心爱的女孩面前可算不得什么正人君子。”
他说这话的声音好似电流一般滚过她的血液,宣岫烟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被电酥化了。
他用骨节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门:“记住了没?”
她羞得连连点头。
唐肆好笑的舔过唇角,想起来她还没来南唐时,苑川关于她的一些流言:“小殿下在后梁时没见过男人?”
宣岫烟耳朵更红了,她咬住下唇轻轻摇头:“没有。”
“那本宫怎么听说……”他一步步逼得她更紧,他叉腰望天,“小殿下与男人在后宫厮混?”
“什么?”她猛的抬起头便撞进了他漆黑的瞳孔,“谁传出来的?可恶!毁我名声!”
他压下眉峰:“没有?”
她摇头:“当然没有。”
他弯腰凑近盯着她的眼珠:“那小殿下在后梁可有心爱之人?”
她还在纠结上件事。
“岐周——”
太子来了依兰院。
直到唐肆离去宣岫烟仿佛才能喘过气来,刚刚她差一点点就要被他逼死在这儿了。
不过到底是谁瞎传她在后梁后宫跟男人厮混的呀?
真可恶!
最后宣岫烟还是从张嬷嬷那处打听到了唐肆的喜恶。
首先——太孙最讨厌女人舞骚弄姿了。
“两年前,东宫有个宫女,一心想着爬上枝头,夜里去书房给太孙送茶水,第二日就被打发走了。”
“记笔记。”宣岫烟听得认真,直到张嬷嬷看她,她用手点了点册子示意商节,她打小贪玩,学堂都是让商节替她上的,所以如今她功课并不好。
其次——心胸狭隘。
“其实上次乔淡月将军的事太孙妃做得就不对,不过好在太孙妃及时跟太孙承认错误了,以后切记不能再怀疑太孙与别的女人有染。”
宣岫烟:哎呀!上次我就应该道歉的!
再者——太孙很讨厌别人擅自动他的东西。
上次她动了他的地图,他确实要吃了她似的,发脾气的样子蛮凶的,看起来他应该很讨厌别人动他东西。
最后——性子娇作。
“似太孙妃以前那般行经,必然是得不到太孙欢喜的,您别看太孙瞧着好像性格温和,可他心里头有的是主意。太孙妃与太子是联姻,婚前并未见过,自然是没有感情的,不过此事可以慢慢来,切勿操之过急了。”
张嬷嬷劝了她许久,又叮嘱了好些注意事项,宣岫烟让人一一记好后,便打算今晚去实施。
宣岫烟泡在汤池里,拿着册子琢磨怎么开始,不久后就来了主意。
“玄英,你马上去外面,给我买一件衣服来。”
玄英放下花瓣:“小殿下想要什么样式的衣服啊?”
“轻薄的,越轻薄越好。”
玄英看了看外面院子刮起的风:“可是如今已经入秋了。”
“是吗?”宣岫烟推开盈窗往外瞧扫地的落叶,用手接了一片,“那要赶在杏树林掉光的时候回去吧。”
“……”
玄英办事得力,买来的衣裳确实轻薄,以至于宣岫烟无从下手,迫不得已之下她只能在里面套上自己的一件里衣。
“你这衣服哪里找来的啊?”宣岫烟红着耳朵拉紧胸口。
“小殿下不是想要轻薄的吗?奴婢就去买了青楼姑娘的同款,保准可以让小殿下满意。”
商节怎么替宣岫烟遮都还能瞧见深沟:“小殿下,这衣服也太过于轻浮了些,要不我们还是别穿了。”
宣岫烟拢紧身上的纱:“我穿上这个样子他肯定讨厌死了吧,嘻~”
她又找来香粉抹在自己的脖子和手腕上,几米开外都能闻到这股浓烈的花香了,她满意的嗅了嗅,推开门去书房,此时天色暗沉,依兰院没什么人,不然她肯定是不敢出去丢人现眼的。
“东尧人就是群强盗,知道我们在与前楚厮战,就带兵来绕我临沂百姓,分明是打定主意我南唐此时无力应战,想逼我们割地赔款。”
书房里唐肆微微蹙起眉,不过似乎不是因为东尧的事,魏广也嗅到一股香味,很浓烈,很像路过青楼时的那股味道,他知晓唐肆平日最讨厌这些,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敢骚到书房里来,正要出去清理干净,这时书房的门开了,魏广只看一眼便连忙低下头,抢在唐肆怒火爆发之前,手忙脚错的逃出去。
他刚刚是瞧见了什么?
太孙妃这是闹哪出?
入秋时节,池塘芙蓉凋敝,依兰院内一片肃清,只有几个劳作的丫鬟在清扫树叶,画面冷淡。
宣岫烟搓了搓手臂,刚从厨房过来,吹了些风,有点凉意,整顿好后,她端着参汤走到他跟前,笑盈盈的故意凑到他手边,唐肆半沉着眸子,手肘擦过她白皙的领口,她有意无意的贴过来。
其他人都在外面守着,心里数着数看她被赶出,只不过似乎是有点事与愿违,太孙妃进去后竟无事发生,真是奇了怪了,难不成百姓们都料想错了?太孙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太孙妃嘛。
“太孙,请用。”她做作的用手捏了一下耳垂,唐肆注意到她水滴状的耳垂很饱满,没有戴耳坠。
她轻咬住下唇,神情娇滴滴的:“怎么了嘛?”
现在是不是特讨厌我?
唐肆气定神宁接过汤,余光扫过手臂处的白嫩,他收了收手,宣岫烟在一旁看着他:“好喝吗?”
他喝了大半碗依旧感觉口干舌燥很烦。
“那是什么?”她故作惊奇的从他身上俯身去拿地图,“你为什么要把临沂圈出来?”
她这一俯身,发丝擦过他的鼻息,那香味更浓烈了,不过不同于她身上抹的香粉,而是她的体香,这样的角度她胸口一览无余,唐肆正人君子般的移开视线,盯着她这双清澈无辜的眸,今日她没化妆,似乎是刚刚沐浴出来,真应了那句清水出芙蓉,只等人去采撷了。
她瞧见唐肆眼里微微发红,忍不住上手却被擒住,他用手搂住她的脚弯给人抱在怀里,宣岫烟本以为他是兽.性大发了,可他却只是抱着她用手拉紧了她的外衫,虽然外衫对遮掩肌肤也起不到效果,可他这个动作就是莫名的很有安全感。
娇嫩的肌肤被衣服勒出红痕,愈发晃得人眉心胀痛。
“胡闹!”
她用手轻轻抵着他的胸口,明明穿得如此轻薄,可她感觉自己通身发烫。
“阿嚏——”
才听见屋内的喷嚏声,下一瞬太孙妃从里出来,门开时大家往里瞧过一眼,太孙脸上并无愠色,反倒还有点高兴。
宣岫烟拿着空碗从书房里出来时整个腿都是软的,她用手拍了拍自己滚烫的脸蛋,正想着返回房间休息时却遇到了不速之客。
“嫂子——”
唐悠跑过来,拉开她身上唐肆的外套,绕着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她指了指书房:“你刚刚是去勾引我哥去了?”
宣岫烟:“……”
“肯定没成功吧!”唐悠侃她,“我哥才不喜欢这样的,你肯定是被灰头土脸的赶出来了吧?”
他不喜欢这样的?
为什么我感觉他看上去好像不是太讨厌啊?
她坐在他腿上的时候只觉得他浑身烫得出奇。
热的?
这天儿也不热啊!
她下意识裹了裹身上的外套,凑近嗅还有他身上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宣岫烟:我骚.扰到底成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