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霏回到病房的时候在门口撞到了夏歌,从夏歌的神情和样子看她貌似对什么很急迫。
夏歌看到了她回来后止住了前进的脚。
“哎呀你可终于回来啦我正找你呢。”抓住林霏的双手迫切的说:“那什么…..”
突然间又停顿下来,低下头,林霏怔怔得跟着夏歌一起低下。
夏歌问:“诶这什么?”
林霏的手被抬起,夏歌看到戒指后惊讶道:“诶,你手上怎么多了个戒指!?”细细看的时候发现了不一样的点,“诶这不是!?”
心头的事被堵住,“哎呀不管啦,那什么,那两个人渣来啦,说要带阿姨回根什么的。”
林霏直接被点着了,二话不说跟夏歌走。夏歌领着林霏,路上得知,他们在会客厅。
就在他们所在位置的楼下。到会客厅的时,门是关着的,林霏走在前面,抬起胳膊轻敲了下门。
随后里面传来声音。
“进。”
两人推门进去。即便有乌泱泱的一片人屋内空间还是很大,里面的人听见门开的声音,注意力都统统看向进门的人。
林霏松开门把手,抬眸眼前的这一片人正是林家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
还有一两个她不认识但看他们围着方文静站,也就猜到了。
屋内的林建国发现进门的是林霏,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林霏走进去,周围不断有其他人的声音出现。
“哎呀呀呀她怎么也来了啊,这可就不好带走啦啊。”
“哈哈哈怕什么,哼哼她一个小娃娃成不了气候的。”
“………”
闲言碎语太多了,她没将这些过脑子里。径直走向扭转身正对着她的林建国。
在一米之间止步,质问眼前的人,“你要拿走我妈妈的骨灰?”
话出之后才想起妈妈的期望,希望他们父女和好。
妈妈的话她始终记得,就算如此她也不会由得对方践踏失去原本的自己。
林建国说的理直气壮:“当然,你妈妈的骨灰和墓地自然是要跟我这个丈夫放在一起的呀。”
林霏没忍住,哼了声,“哼,丈夫?历史上有那个丈夫会气死自己的妻子然后践踏她的所有?您还真的史无前例。”
她妈妈没有离婚,财产也就还是他们夫妻共同所有。方文静虽不能明里分割这些财产但谁也知道林建国暗里有没有挪用。
林伟国指着林霏,伸手明明是一掌,抬起快要挨到林霏脸上的时候似乎是因为想到了什么又收了回去,变成了质问连带着手指。
“怎么跟你爸爸说话的!我是你父亲!有那个女儿会跟自己的爸爸这样说话啊?!”
她没理会,撇了眼林建国身后的女人。立即坚决立誓,死都不会让他们动妈妈半分资产。
方文静上前劝导,话里话外都带着隐含和毒刺。
“霏霏啊,你这话说的就有点难听了,现在人有个真爱不容易,你爸爸能找到此生真爱,这么大年纪喜欢一个人,容易吗?你做女儿的不应该体谅下做父亲的吗?我跟你爸那可是真心相爱。做女儿的不支持我们也不说什么,但你现在想横叉一脚就有点过分了吧。再说了……”
方文静的话被林霏打断,她声音很大很激,眼中冒着火焰,呵斥道。
“我们家里人说话,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插嘴!”
林建国抬起手又放下,林霏心思细注意到了,也猜到了为什么。
他要打她,她根本就不怕,眼神坚定语气坚决。
“你要带走妈妈的骨灰不就是像要把我妈妈打下的江山给你的小情人吗?你们想坐收渔利,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妈妈的骨灰我是不会让你们带走的。你们要是执意要带走,那我们就法院见!”
她把话撂这之后摔门而出。
夏歌跟在她的身后,林霏的脚步很快,在远离会客厅后才逐渐慢下来。夏歌跟上。
刚才林霏那样强势逼人,夏歌也被她吓到了以前林霏是爱玩了些排出其他不说活的活脱脱像一个玩世不恭的公主,但也不会说出那样偏激的话来。
现在看他们是把兔子给逼急了,兔子也开始咬人。
夏歌静了片刻,手揽过林霏的肩,“没事,还有我呢!他们人多但咱也不少。”
林霏嘴角上扯笑了笑,“嗯。”
她没有怕,夏歌的安慰也给了她温暖。
本以为这事后,他们还会来捣乱,但并没有意外的安静。
林霏把妈妈的遗体火化骨灰带妈妈去了她最喜欢的大海,林霏站在无人的灯塔前,挥洒掉骨灰。
妈妈说自己最喜欢大海,大海总是能让人安静下来,林霏本是打算买下墓碑。
她不知道妈妈有没有买过,就自己去询问了下,发现妈妈并啊没有买。
也是在这时,突然想起了妈妈说的话,自己并不想埋葬,想像海鸥一样翱翔于蓝天之上。
林霏抱着空的骨灰盒站在桥上很久很久,凝望着大海深处。
她就站在那里,直到太阳落下山。
……
回到公寓时已经天黑,林霏拖着疲惫的身体洗了个澡换上了轻松的珊瑚睡衣。
正刷着牙呢,门铃突然响了,她嘴里含着牙刷嘴角都是白色的泡沫,对门外一直按门铃的人喊:“来啦。”
叮——门开,站在门口的夏歌走进房间,经过她肩,林霏嘴里冒着泡说话:“你怎么来啦?”关上房门背过身跟上夏歌。
“这不怕你不好好吃饭我来检查,顺便给你带了饭。”话中的顺便这两个字被着重强调。
林霏回到洗手间,漱口时回外面的人。
“行顺便,谢谢王小姐啦。”
“哈哈哈客气。”
林霏刷好牙,头上绑着粉色蝴蝶结发箍就走了出来,到肩的长发被她卷到一起成了个丸子。
夏歌在餐厅捯饬着什么东西,动静不小,叮铃桄榔的。
林霏探头看了眼,只看到了一个不完整的背影。
“你干嘛呢?”
她向餐厅走着,夏歌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近。
“给你煲个汤。”
林霏在半高柜前停下,看着夏歌忙碌的背影心里多了很多的燃烧的小火苗。
身体倾斜了一点靠着橱柜,“夏夏。”
夏歌嗯了声,“嗯?干嘛。”
林霏嘴角上扬了几分,良久之后才说:“没事。”谢谢。
那句谢谢她没有说出口,在心底暗自重复了很多很多很多遍。
谢谢你、谢谢你在、谢谢你一直在。
“哎呀你快回去坐着吧,在这里也不帮我忙哈哈哈。”夏歌把林霏推到了厨房外。
林霏被安排着,她也接受着夏歌对自己的安排,坐在沙发上打开升降电视机看蜡笔小新。
一集又一集,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厨房没声音了,像汤煲好了。
林霏扭头看,原只有餐布和花瓶的餐桌上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围着的还有六七盘菜。
她从沙发上坐起来,走到餐桌前,夏歌正巧从餐厅走了出来。
林霏重重闻了闻,很香。
抬起头就对身前的夏歌竖起大拇指夸赞。
夏歌得意的笑藏不住,“哈哈哈哈小意思啦。”拉开座椅让她坐,“哈哈哈小意思啦。”
两人一前一后坐下,面对着面。
林霏拿起盛汤的大勺盛上一碗的时候,夏歌可那勺子掐断了她的动作。
林霏抬眼:“?”
“诶!这汤可不给不真诚的小孩喝。”
眼睛瞟向林霏手上的戒指,“说吧,你手桑这戒指那里来的?不要跟我说是你自己买的,这个拍卖会我们可在一起。”
她跟傅泠浔的事,林霏没打算瞒着夏歌,间单直白地说道:“哦、是求婚来的。”
夏歌瞳孔顿时放大,:“!!!”
“不是,你再说一遍。”睁大眼睛,“Are you crazy!!!!!!!!!!!!”
摁着的手都松了,动作彻底顿住。
“谁?!谁跟你求的婚?不是,你居然被求婚了!而且你这个不婚主义还答应了!他是谁!!”
林霏端起碗往碗里盛上一勺。
“傅泠浔。”
“谁!”
“傅泠浔。”
“不是……你说谁!你在说一遍!?”
“傅泠浔。”
夏歌惊讶到极致,显得林霏十分的平静,平静的都有些无常。
她舀起一勺冒着热气的汤,慢慢送入喉。
喝完一口之后再说,“嗯,是他,你没幻听。”一勺接着一勺,“就是傅氏集团总裁傅泠浔,傅泠浔的傅、傅泠浔的泠、傅泠浔的浔。”
林霏跟夏歌说了时间什么时候求的婚,用语言尽可能的还原了现场,还有自己为什么会答应的原因。
这顿饭吃的很刺激,两个人的嘴都没有停下过,还有未关的电视这件屋子就没有安静过。
饭后,两人收拾好躺在一起。
夏歌没有回家,坚决要留宿。
林霏就没再劝她。
晚上两人躺在一起,房间的星空顶开着,两人都看着天花板,仿佛躺在夜空下,悠然自在。
夏歌突然凑过来搭话,“既然像你说的那样你们是凑合过,那如果要是你们离婚了,然后傅泠浔突然回心,想复婚你会不会?”
坐起身,手撑着头侧躺着,看着平躺的林霏,握住她的手,声情并茂演戏瘾泛滥:“雨妃,跟朕复婚好吗,孩子总哭。”
林霏被逗笑了,虽笑但还是从夏歌的手里抽开,嫌弃道:“起开,当然不会了,我是不会提的吧。毕竟这跟妈妈的期望不匹配。”
没忍住乐笑出了气声,“只要他提出离婚这两个字我就会立马答应,我傻吗,这么大的便宜不捡何时接。”
“只要他提,我头都不会回的。真英雄绝回头看爆炸!”
“哈哈哈哈你就那么嫌弃他啊?这要是被他那些追求者听见不得砍死你,然后再砍再砍再砍哈哈哈哈。”
夏歌像个十万个为什么一问一问,而林霏却不是这本书她没有答案,未来是未知的。
她只确定一件事,如果傅泠浔提出离婚,她会毫不犹疑头都不回欢天喜地的迎接没有他存在的单身生活。
以为夏歌会再问出什么有关他的话来,但却没有。
夏歌的下一句在沉默良久之后吐出。
慢吞吞的不利索像是在纠结这什么:“老实说,阿姨离开,你真的不……那什么……嘛……?”
林霏嘴角扬了下,带着笑气说话,“不是你说要好好活着嘛,怎么自己却先说出来这丧气话来了呀。”
这次夏歌的谈吐很干净,“哎呀我这是担心你嘛!”干脆利落,双手撑着脸,平视躺着的林霏,“霏啊我说真的,你要是想哭就哭,一切都有我呢!”
“嗯、我知道。”低眼瞥,撞上了夏歌担忧的眼神,她又接着说道:“哎呀,人嘛总要往前看,哭过笑过,生活总是要继续的。”
怕夏歌不信,她又加了句,“我真没事。”
抬起胳膊把夏歌的上半身拉回到床上,“睡吧,去德国的行程只能推迟一天,明天就得走。”
夏歌像是信了点,又似乎是被可气的事转移了注意力,身体一放松顺着林霏的力躺了回去,愤怒不满,精辟总结。
“真是的!你这学校可真是变态!”
林霏报的哪所艺术学院只批准一天的假,就算是母亲过世也不动摇这。
可气但不得不遵守,这所学院集齐了各国的名人教师教授、最齐全且最优的教育资源、各项都是教育界最首位的存在。
就算是名门贵族想买票、挂号进去都不可行。
他们只看实力。
“我也觉得。”
……
半已过半,林霏还没有睡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是不困。
身旁的夏歌呼呼大睡,侧躺着的林霏看着忽而飘起的落地纱窗。
星星暗闪的房间,枕边多了亮光,林霏目光收缩投向身侧,手机带着震动屏幕上面是来电页面,上面是四个未知号码四个方正的字。
林霏从床上做了起来,盯着震动的手机看,心想,该不会是谁的恶作剧吧。
不知是因为什么,本带着警惕的她,突然对这通未知的来电多了善意,她拿起手机,穿上拖鞋,电动纱窗感受到人的存在自动拉开,人远又自动关上。
林霏站在阳台,接通电话。
嘟嘟——两面通。
是林霏先说的话,“喂?请问你是…..?”
没有声音,她把手机贴耳朵更近,“Hello?”
只听见了对面沉重的呼吸声,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种沉重好像在慢慢变轻快。
“?”
“……”
就在林霏确定真是个恶作剧的时候,电话传来的声音。
是一个磁性清隽的男声,“是我。”
…...傅泠浔?
林霏愣了半分,“你怎么……有我号码的?”
对面人解释,慢斯条理地说:“伯母给的。”
林霏后知后觉得“哦。”了声,然后接着说,“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半分后得到回答,“没有。”
……没事?那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半夜三更打电话过来这是什么?
“那我挂了。”手机准备离开耳朵。
就在林霏要把电话从耳边撤回的时候,傅泠浔突然开了口。
他说的不慢也不快,有的时候却又很慢,像是拖着什么。
“林霏,如果需要、我、帮忙,随时打这个电话,这个是交易专用电话。”
林霏静了下:“不用。”知道客气还是要有的,“不过谢谢啦。”
他说:“晚安。”
林霏眨巴了一下眼睛,抿着的樱唇张开,略带迟缓,“嗯,晚安。”
电话断。
林霏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她想了很多,最终把电话号码存在了通讯录,备注的是三个字——傅泠浔。
想到对方刚说的那句,交易专用电话。
她想,那就是公司电话。
又把打好的字删掉两个字,然后打出一个‘总’字。
—傅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