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妩...”温慎闭了闭眼,有些喘不过气,“以后不许这样了。”
“怎样?”
温慎沉声道:“不要与男子走这样近,不仅是因为男女有别,会有损名声,更是因为你永远无法预料他们会对你做什么。”
月妩忽然想起上午书馆的那几个纨绔,还有在村子里的那几个小混混。她的确是不知道他们会做什么,但是她能感觉到危险,若不是有温慎在,她一定会被欺负。
她紧了紧抱着温慎的手臂,点点头,神色认真。
温慎叹息一声,摸了摸她的发。
回到家时天已经很晚,温慎随意弄了些吃的便睡了,第二天他没有继续去书馆,而是待在家里。
他不太敢带月妩出门了。
温慎不是瞎子,他也知晓月妩生得好看,但他还是低估了人性。他忽然觉得,谢溪行说的是有几分道理的,月妩生成这样,恐怕会被有心人惦记上。
月妩也变乖了许多,不让出门,她也不闹,就坐在身旁捧着书看。
上回从书馆里借回来不少书,够看一阵子的。
山中不知岁月,谢溪行寻来时,温慎才想起似乎下个月月妩便要及笄了。
“如你所说,你还不如早些与她成了亲,也好断了那些的人念想。”
“若他们真动了坏念头,即便我和小妩成亲了,他们也能有法子。”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谢溪行猛灌一口气,消消火气,继续道,“那你打算何时回书院?这次是宋夫子嘱托我来的,明里暗里可都说了,让我提醒你,莫要陷入儿女情长。”
温慎微微握拳:“我想在城里租个宅子,带小妩一起去书院。”
谢溪行皱了眉:“你原本就没几个钱,还要这样折腾,你是打算叫你那心肝儿喝西北风?”
“我…”温慎垂眸,脸色微红。
“你若真放心不下,便让她住我家去,虽不及江陵城里方便,但你若想每日回家守着她倒也不成问题。”谢溪行道,“况且我早邀你来过,你一直说有蕙真在不方便,现下好了,你也有妻子了,倒不算不妥。”
温慎默了默,答:“你容我与小妩商量商量。”
谢溪行放他去说话。
他进屋,看见月妩坐在桌边,想走过去,却又有点儿抬不起步子。
还是月妩先开的口:“你不和谢溪行说话了吗?”
“说。”他走过去,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犹犹豫豫问,“你想何时成亲?”
成亲?
月妩有点儿愣住,她从没想过这些,还甚至还弄不太明白何谓成亲。
不过她娘说,对于公主来说,成亲并不是多大的事儿,她们这样尊贵的人,婚姻对于她们来说不过形同虚设。
不过,温慎问起这些肯定是没有坏心思,她如实答:“我还没想过,再晚一些吧。”
温慎心中有些淡淡的失落,却又觉得再晚一些也没什么,月妩确实还太小。
“好,那便晚些再说。”他道,“谢溪行想邀我们去他家住,这样我既能去书院上学,每日也能回家陪你,你觉得如何?”
月妩放下书册,转过身来看他:“你为何又想去书院了?”
“宋夫子三顾茅庐,我若再推辞便有些不近人情了。”
月妩起身,朝他走来,站在他跟前,双臂勾住了他的脖颈,问:“你每日都能回来吗?”
他早习惯如此亲昵,双手自然而然地搂住她:“能的,书院距南县并不远。”
“好,那我们去县城吧。”月妩弯下身,埋头在他脖颈处,瓮声瓮气,“你晚上要早点回来陪我睡觉。”
“只是去读书了,不是去做别的,定能准时回来的。”他笑。
屋外都能听到他的轻笑声,谢溪行没忍住拍了门:“商量好没?”
温慎一惊,仿佛才想起外头有人在,立即松了手,整理整理衣襟,往外走去:“商量好了,以后要麻烦溪行和嫂子了。”
“行了,你我之间还用说这个?你去收拾收拾东西,现在跟我过去,后日收假便能去书院报道。”
温慎点头应是,转身去收拾东西,月妩就跟在她身后,形影不离,几乎要黏在一起。
谢溪行看得牙酸。
他从未想过温慎会找一个这样的妻子,旁人也没从未想过,例如宋积玉。
“他怎么找了个这样的啊?你先前说时,我还以为你夸大了,没想到是真的。”他拉着谢溪行在一旁看着黏在一起的人,窃窃私语。
蕙真也和他们在一块,好笑道:“那你以为慎弟该找个什么样的?”
“那种仪态端庄的大家闺秀?”
“他已经沉稳得不能再沉稳了,再寻那么一个,两人回家当哑巴?”
“那也不能找一个这样的啊…”
三人齐齐往坐在一起的两人看去,他俩正在剥栗子,月妩的手剥疼了,娇声娇气地要温慎吹,温慎左右看了一眼,红着耳根轻轻吹了吹。
一时沉默。
“这样会勾人的姑娘应该配我这种情场浪子吧?”宋积玉先开口。
谢溪行狠狠在他头上敲了一下:“你他娘说什么呢?”
他抱着头乱窜:“我就这么一说,我再怎么浪荡,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还是懂的。”
“你别让温慎听见了与你翻脸!”谢溪行低骂一句,拉着蕙真去了温慎那边帮忙。
恰逢友人相聚,青年们聚在一起小酌了几杯,坐在院中赏月,女子们则是先行休息了。
“去岁我爹逼我成亲,我还能拉温慎出来说说话,现下也不行了。”
温慎但笑不语。
谢溪行接过话头:“你就说你要等高中,娶一个大家闺秀回来。”
“这话说得我自己都不信,你瞧瞧我这课业,是读书的料子吗?考上秀才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
“怪不得你爹总要揍你。”
两人说笑,温慎并不发话,只在一旁听着,跟着一起笑笑。
西厢房门一响,暂停了笑声,他们齐齐转头看去。
“温慎,你还睡不睡的。”
少女抱着枕头站在门口,神色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