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望舒顾忌到脚上扭伤,她没将手搭在禾毓景的手上,反而伸手去扯住他的衣袖,“多谢太子殿下。”
禾毓景只扫了一眼,眉头一皱,手臂还是扯着禾望舒,让她借力上来。
顾虑到伤势,台阶又高低不平。少女提着裙摆,步子迈得小心翼翼。禾毓景耐心地等着,他跨一步,禾望舒拆五步跟在身后。
禾望舒留心脚下,低着头,禾毓景视线只能轻轻落在少女的上方,似乎她在慈恩宫打扮颇为随心所欲,不如人前的光彩夺目。
今日,禾望舒只用发带束个简单的垂髻,穿着一身香雪轻薄宽松罗衫,藏在宽松罗衫的腰身袅娜不堪一折,轻轻巧巧衬出少女窈窕的身影。
她倾身的时候,衣襟微微松开,白玉浅勾若隐若现,冲击着男人的视线。
视线再上移,红唇潋潋,雪肤乌发,形成一种强烈的对比。
禾毓景突然大步走下来,一手揽住少女肩膀,一手横抱她的双腿,将人直接带入怀中。
禾望舒只感觉身体突然腾空离地,一回神,直接在禾毓景怀里了。
鼻间萦绕着是月支香的味道,醇烈回甘,经久不散,让少女微微出神。
禾毓景横抱着她向上走,双手按在男人紧实的胸膛,当即就要推开他,“你放开,我自己会走。”
禾毓景手臂用力箍紧怀内柔躯,让她手不要乱推动,皱眉冷斥,“别动,你好好看看是谁来了。”
二人已经移步到山腹中央,禾望舒回头一看,他们两个站的位置得天独厚。
从上往下望去,可以将下面一览无余,但是下面想看清上面,只徒留一块光秃秃的山壁。
禾望舒依旧在禾毓景怀中,不由顺势揽住男人的肩头,探直上半身向下看,是老二蜀王禾仲显,压低了声,语气疑惑不解,“他为何要来慈恩宫。”
禾毓景没回,余光瞥眼禾望舒揽在他肩头的手臂,趁着少女晃神的功夫,放下她。
“你打算什么时候放开孤。”禾望舒双脚缓缓落地,没了腾空之感,还没站稳,不得不扶着禾毓景的肩膀。
可是回神听到男人质问的语气,就像她唐突了他一样。
禾望舒气结,稍稍略感羞怒,晕着红霞,赌气似的放下手,又不经意推了禾毓景一把。
她那点子力气对于禾毓景来说,就是挠痒痒,所以,男人身形巍然没撼动半分。
禾毓景扣住少女又想作祟的手,“你生气了。”
语气肯定,不是疑问。
禾望舒慢慢掰开禾毓景的手,眉目凝结一层淡淡的寒霜,问道,“昨夜殿下派谁还的东西。竟然躲过了阖宫的人。”
禾毓景戴上差点脱落的檀珠儿,“你怀疑是孤,可惜不是。但是的确是孤宫里的人。”
男人神态自若,丝毫没有被怀疑的窘迫,清淡沉稳的语气,“你放心,是女子。如果是孤,孤身上的月支香数月不褪,应该会留下味道,你想想是孤吗?”
禾毓景气势唬人,神态安然,他打趣的话顿时打消了禾望舒的疑虑。
少女仔细回想,床榻上除了侍女给她燃得安神香,确实没什么别的味道。
禾毓景见少女沉默,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情绪,眉梢轻扬起,“你亲口说过,以后绝对不会再冒犯孤。可是你的确屡屡冒犯于孤。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禾毓景话中指责她言而无信,禾望舒听完,颇有些哑口无言。
半响,迫于东宫威势吓人,她不得不低头,“那殿下想如何?我给太子殿下奉茶赔礼。殿下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们就此两清。”
禾望舒话意还有一层,他一个大男人,拉下脸跟她一个姑娘家斤斤计较,不觉得有失身份吗,因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不就是将他比作小人吗?
禾毓景心思千转,怎么会听不出来,当即装作发怒,沉了脸,想吓吓禾望舒,“如果孤硬要跟你计较,你待如何。”
看着禾毓景较真的话,本来想轻轻揭过糊弄的禾望舒,眉目怔住,她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慈恩宫无论如何,不能因为她,平白无故得罪东宫。
少女不禁有些着急,放出最大的让步,“那只要殿下消气,不计较我的小小过失,我再许殿下一份慈恩宫的人情如何?”
禾毓景本来就假装吓吓她,谁知道那么不经吓,慈恩宫的人情是大白菜,说许就许。
他垂眸掩住笑意,佯装沉思,似乎衡量得失,话半掩半露,
“你让孤想一想。孤现在还没用到慈恩宫的时候,何况陛下那边,你知道他的心思。这毕竟只是你我一个人私底下的交易,太后不知道,姑母也不知,实则算不得数的。”
眼见男人话里步步为难,紧逼着她不止后退。
禾望舒又真担心慈恩宫因为她会和禾毓景结上梁子,可又恼怒禾毓景不肯顺梯子下来,破罐子破摔转身就要走人,“太子殿下逼人太甚。”
眼看禾望舒逼急要离开,人已经绕过山壁,都看不到人了,只留一片衣袖。
禾毓景顿时轻笑一声,拉住少女的衣袖,“孤不过是——”
他话还没说完,禾望舒看他扯住自己的衣袖,啪掉一声打掉男人的手。
白色锦袍正蹭着她转身过去的山壁拐角。
两人位置颇为微妙,禾毓景的手扯住少女的衣袖,视线正好是拐角的山壁,二人是看不到对方的。
所以,禾望舒的一拍,只听刺啦刺啦刺啦三声。
她诧异回首望去,男人白色锦袍衣袖被她一打,借着山壁棱角撕扯,然后轻飘飘落在她的脚下。
她退后贴紧山壁,然后那半片白锦随着裙摆带起来的风卷起,然后,又落在她的裙摆后面。
少女懵然,反应过来,不敢回头,不敢绕过山墙看另外一边。
她脊背紧张贴着山壁,只能闭紧眼眸,装作看不见,掩耳盗铃莫过如是。
变化太快,光滑紧致的小臂裸/露/外面,另半边袖子孤零零挂在臂膀上。
禾毓景哭笑不得,这出去任谁看了都觉得他在做什么了不得的事。
他不用猜,也知道少女现在像个鹌鹑似的躲起来了,幸好天气不冷。
但是衣衫不整,出去有碍瞻观,这次真的是有失储君威仪。
上次不过是打湿衣服,没过一会儿就干了,也没人看见,少女更是一无所知。
禾毓景悄然无声地转过山壁,果然看到不敢抬头的禾望舒,
男人无奈轻轻叹气,“你待会儿让孤怎么走出去。”
禾望舒听到禾毓景的声音,愈发不敢睁眼,过了好久,才诺诺挤出微弱如蚊的声音,“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那你总要让孤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出来罢,否则,你让宫人看到会怎么想,传出去怎么议论孤。”禾毓景声线起伏不大。
可是禾望舒硬是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
求点个预收,戳专栏。《枕鸾台》伪兄妹,强取豪夺。丽色完结后立马就开,马上存稿。这次好好存稿十万。
宫变之日,被贬为祈王的太子趁虚而入,杀入太极宫,登基为帝。新帝登基,昔日害他废了太子之位的三公主就成了众矢之的。
三公主是先皇贵妃的姐夫大将军的孤女,父亲血染疆场,母亲病亡,皇家降恩,特封盈清为公主。
新帝登基,指名要玉鸾公主见驾。盈清知道,新帝是报复往日之仇。
她听贵妃姨母的话,参与夺嫡,以美色为饵构陷太子。盈清勾引太子后,委身于他。然后在先帝面前反咬一口,指责他眼无纲纪,秽乱宫闱,染指义妹。
先帝震怒,害新帝失去太子之位。
***
如今,新帝锦衣华服,高高在上地看着她,盈清一身素衣,折颈跪地,只求一死了之。
新帝冷冷瞥过盈清,嗤笑一句,“做梦!”看她一脸就义赴死的平静,“朕的好妹妹,想死?怎么会便宜了你?”
盈清不知道新帝会用什么法子折磨自己,她磕头恳求,“陛下想如何处置都毫无怨言,但求放过姨母和表弟,以前是盈清的错。”
新帝抬靴,顶着盈清的下巴,见她同往日一样还是弱不胜衣的娇柔,轻蔑道,
“看着朕,放心,朕不会轻易让你死。听说镇国公的儿子快要病死了,正要命贵之人冲喜,皇妹身为公主,命格贵重,朕要你嫁给镇国公世子,替朕安抚重臣,如何?
镇国公世子是快病死的人,盈清轻颤着身子,磕头谢恩。盈清站起身子,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新帝叫住她,放肆打量着她,“出嫁前一夜,朕要你,到朕的寝宫。”
见她惊慌失色,新帝笑意更是可恶,“好妹妹,朕在寝宫好好等着你。”
***
盈清嫁人那天,宫中热闹非凡,喜气洋洋。
玉鸾公主洞房花烛夜之时,是夜,新帝不知道梦到什么,夜不能寐,辗转反侧,眉目阴沉,一脚踢翻了点燃安神药的香炉。
盈清三日后回宫谢恩,宫中看不见的角落里,新帝拥她入怀,捂住她的嘴,冷嘲道,“好好嫁人,还是便宜你了。你确实是有勾引人的好本事,玉鸾,朕现在后悔了。”
【强取豪夺,双处。男主很狗,不换。】感谢在2022-06-10 22:00:45~2022-06-11 17:13: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初五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初五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