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风容与,淡淡的阳光洒在禾毓景的发丝上,呈现出接近透明的色泽,朦朦胧胧看不真切,更衬得丰神如玉,恍若神祇。
禾望舒的视线不受控制全落在禾毓景束起的头发,她毫无遮掩的姿态尽被其他三人望见。
但是,禾望舒凝视的神情又夹杂淡淡的古怪,其余三人对看一眼,想着从何开口。
禾绾拧着眉稍带不愉之色,禾望舒意识到一时失态,立刻垂下眼眸,懒得解释半句。
禾绾见禾望舒不搭理自己,娇横她一眼,以示警告,转头又对禾毓景道,“大皇兄,你怎么也出宫了。”
禾毓景似乎心情不错,薄唇一直勾着浅淡的笑意,姿容仙逸,眉目清贵,没接禾绾的话,“你们不如跟孤后面。身边没人跟着不行。”
禾毓景目光不露痕迹掠过垂首的禾望舒,吩咐道,“云展,你去让人驾四辆马车过来。”
禾绾顿时扬起嘴角,满脸压不住的得意之色,扫了一眼神态各异的三女,还不都是沾了她的光,才有当今太子护送的殊荣。
禾绾这般神态颇像小人得志。
禾潋心思细腻,太子殿下禾毓景平时都是懒得去搭理禾绾,怎么今天就?
禾潋耳边又听禾颜讲林苑的事,暂时放下内心的怀疑。
四女一个接着一个下车,禾绾在最前面,禾颜,禾潋,轮到禾望舒,她有幸被分到最后一辆。
东宫马车公主们使用的不太一样,车身明显又宽又高,整体由质地沉稳的乌檀香山制成,外罩云蓝织锦缎,车身雕刻盘龙云海的纹样,无声彰显主人身份,角缀着四个檀木宫灯,华美内敛。
其他三女接连上车后,云展垂首给禾望舒端来脚蹬,让她进去。
禾望舒心有所觉,扫了一眼周围,竟然没看到禾毓景的身影。
她掀开车帘,突然眼眸睁大,里面有一个正襟危坐的男人,再瞧一眼正是执卷看书的禾毓景。
少女心神一紧,不注意脚下一个踉跄踩空,眼看就要跌下去,惊呼出声,吓得闭着眼睛。
禾毓景看得直皱眉头,疾快起身伸出手臂,牢牢揽住禾望舒的腰身,将她轻松带起来,“怎么就这么不想看到孤?”
少女半跌落在男人怀里,手正搭在他的胸膛上,费力撑起身子,和禾毓景尽量隔开距离。
如火灼的疼痛从脚腕蔓延开来,脚腕刚才被扭住了,禾望舒忍不住愤愤不平投去一眼,玉齿咬紧唇瓣,还是溢出两声破碎的痛吟。
“太子殿下怎么会在这里?”禾望舒眉间微带薄怒,脚腕的伤疼得她泪花都挤出来了,眼眸雾气蒙蒙,眼角晕红,红唇刚才咬得娇红欲滴,沾染了海棠烟雨的艳丽。
这个动作太暧昧,她支起手臂想抽离男人虚揽的怀抱,可是脚腕扭伤,压根使不上力气。
少女又气又恼,手不由分说去推搡禾毓景的胸膛,让他远点,“我要去前面。”
“先别闹。是不是扭到了?”禾毓景一把扣紧雪白的细腕,那语气好像是禾望舒在无理取闹。
男人力道稍大,少女又被这个动作带近一步,这次柔软的身子全然贴在男人紧实的胸膛。
她察觉到男人的手心滚烫得吓人,还有烫得像火炉灼烧的胸膛,犹如天生有警觉意识的小动物,无意识躲开危险,吓得不敢动弹。
隔着轻透的衣料,禾毓景明显蹭碰到胸口的酥软,闭着眼都能想象何等丰满盈软,他想忽略都难,纠缠出一身轻汗。
他再一次怀疑她到底是不是真的不通情事?真的懵懂无知?
禾望舒直觉两人越纠缠越不对劲,抽不开被男人钳制的手腕,她干脆喊道,“放开我,我要回宫。”
禾毓景没搭理她,深深吸气,睁开幽深的眼眸,眉目压抑着急促而出的风雨,翻转起身,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坐下来,一气呵成。
“孤嫌禾绾聒噪,所以坐到最后一辆,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也没和她们坐在一起吗?跑到孤的马车这边?”禾毓景解释,语气沉稳异常,可谓是面不改色。
禾望舒不敢置信睁大眼睛,是她走错了,可是根本没人提醒她,刚才不还是他的侍卫给她搬的脚蹬。
少女眼里打转的泪花顿时止住了,泪水清洗过她的眼眸,尤为清澈见底,像沉静的月光,澄亮明净的美。
禾望舒心神沉浸在自己的思绪,想刚才自己好像是顺理成章就走进最后一辆马车,好像根本没问任何人。
少女走神没注意,她正坐在男人的膝盖上,上半身被男人手臂揽住,全然被禾毓景抱在怀里的姿态。
禾毓景不动声色松开她,让她靠着软枕斜倚在小榻上,慢慢蹲下高大的身躯,“扭到哪只脚了?”
男人眉目淡然自若,一边垂眸问着,一边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徐徐要掀开垂落下来的烟紫色轻罗裙摆。
少女下面宽大垂顺的裙摆散落下来,轻薄纱罗绣着蝶舞百花纹饰,是用极淡的银线混合蚕丝线勾勒出来的。
花蕊缀着细小的宝珠,走在光下熠熠生辉,流光溢彩。
禾毓景动作极为轻柔,怕惊动禾望舒,无声无息撩起裙摆,堆叠置于她的腿上,露出薄绫绸裤,以及一双玉白缠枝软缎绣鞋。
直到脚上的绣鞋瞬间被人脱下,禾望舒才惊觉到禾毓景在干什么,抽动一下小腿,要去踢禾毓景的脸,“你快放手!”
男人动作强势迅猛,不容置喙的霸道,根本没留给人拒绝的余地。
禾望舒说话的空隙间,他利落扯下罗袜,同时也干脆扣住她欲要作乱的小腿。
雪腻的玉足十分纤细,主人似乎极为羞涩,玲珑的趾头轻轻蜷缩着,脚背绷紧弓起来,脚腕红肿着,明显肿大一圈。
禾毓景目光暗晦难懂,视线寸寸不落掠过每一处,浅蹙眉头,“你想让外面的全听见吗?”
禾望舒想都不要连忙摇头,若是被她们看到,还是东宫的人看到,哪一个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禾毓景无视了禾望舒的动作,一把撂下少女的裙摆,盖住她的双脚,起身站起来,神态淡漠疏冷,“那你要叫谁过来帮你上药,孤现在去派人去喊?”
她们四人为了方便,身边没跟侍女,本来就顺路直接去魏王府,现在传旨的队伍早就走远了,回宫喊人她怎么解释得清。
禾望舒满脸愁容,黛眉紧锁,“太子殿下身边不是有女官伺候吗?上次那个问心姐姐呢?我自己来也行。”
禾毓景沉默地扔下擦手的帕子,“孤出宫身边从来不带女人。你懂医术吗?如果你误伤了自己,孤恐怕逃不了干系,”
男人扔下的素丝帕子突然落在裙摆旁。
禾望舒双腿往后缩,作难不已,余光瞅了一眼,不知道思量什么,“我不会。难道殿下就懂医术不成。”
男人挑眉,轻唔一声,“孤略通一二。”顿了顿,“你确定吗?要不孤派人送你回宫?就说是绾儿不小心——想来也尚可。别人不会怀疑到。”
禾毓景话还没说完,禾望舒就没由来瞪大着眼,眼中满是不赞同,看着禾毓景。
她一回来好不容易摆脱娇蛮四公主的纠缠,还拿到一份承诺的契书,现在还没消停几天,就给她泼污水,回头还不知道怎么胡搅蛮缠。
禾毓景回视少女的眸光,负着手默默不语,那架势正等着她自己选择。
脚腕如同蚂蚁轻啃的疼痛源源不断传来,袭击少女的神经,以及慢慢消磨她的耐性,外加对着禾毓景的戒心。
禾望舒咬牙弯腰,费力去摸摸扭伤的脚腕,结果没用对力,传来一阵猛烈的疼痛,脸颊骤白,额头上布层轻薄的汗珠。
从一回来,面对禾毓景,禾望舒内心总有些不安地紧张,她想忽略这种心思,可是看周围的人对东宫都是避讳如虎,可能是太子殿下威势太重,气度逼人。
可是禾望舒没注意到面对多疑的咸宁帝,她尚能谈笑自如,远远不及对着禾毓景这般紧张胆怯。
再三衡量,似乎只有太子禾毓景帮她了,禾望舒立刻绷直脊背,低头递给禾毓景一块素帕,“男女授受不亲,太子殿下缠在手上罢。”
禾毓景轻敛眸光,接过帕子,照着禾望舒的话,缠绕在手上,忍不住想问少女,她知道什么叫掩耳盗铃,欲盖弥彰。
禾毓景再次蹲下身子,伸出要再次掀开少女裙摆,看着禾望舒头快埋进胸口,又收住手,十足的君子做派,抬眸轻笑问道,“你自己掀开,还是孤帮你掀开?”
禾望舒闷着头,她不是害羞,是对着一种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危险,以及对以后无法预测得知的胆怯,“有劳太子殿下亲自来罢。”
少女低头的瞬间,禾毓景的眼眸深了又深,变换莫测,极具侵略的神态,甚至压抑一种失控的疯狂,和平常矜持冷淡大不一样。
男人轻轻笑着,说她懵懂无知,不通风月,可是在其他部分,又意外的敏锐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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