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美说:“春天我们去赏过樱花了吧!”小正当下接话:“那秋天就该赏菊啰。”于是决定来一趟“《野菊之墓》之旅”,好像有道理又有点莫名其妙。
根据小正的说法,小说中提到搭船过河的地方,好像就是那个矢切渡口。她提议去故事的舞台——市川的矢切一带逛逛再搭船。千叶县与东京仅有一河之隔,距离应该不远,来趟半日散步之旅再适合也不过了。
大伙儿从上周后半就嚷着要去健行,直到在文学院中庭展开一番亡羊补牢的紧急讨论,才总算有了雏形。我们决定在下个星期天出发,集合地点是国府台车站。
说到这里,我没看过的名作还很多,《野菊之墓》也是其中之一。我洗耳恭听小正的高见——“结局令人非常不愉快,这本小说太自我了”,一边嗯嗯有声地附和。
之前看伊藤整的《鸣海仙吉》,在形式上与《福楼拜的鹦鹉》颇有相通之处,就各种角度而言都很有趣。其中有一段是描述几个教英国文学的老师谈论莎士比亚。议论始自《克里欧雷纳斯》(The Tragedy of Coriolanus),但仙吉没看过这部作品,他认为“即便是译本还是要全部拜读”《看到这里很想插嘴,区区在下我也正在读那本,连我自己都很爱现),不过,他还是加入唇枪舌剑的论战,内容惊险刺激又可怕。
“——事情就是这样。”
小正对《野菊之墓》的怒火发泄完毕。我点点头,“嗯嗯。”
江美嫣然一笑,“如果民子是野菊,那小正是什么?”
“应该是毒溜草吧。”
“喂!”
我转得很生硬:“我是说,毒溜草很漂亮,就像小正一样楚楚动人。”
“而且还可以当药喔,它不是还有个别名叫十药吗?我奶奶常喝喔。”江美正在对小正循循善诱,“真的,那不是毒药喔。”
“听起来真令人安慰啊!”
“这就跟毒扫丸不是毒药一样,那是要抗菌消毒。”
这话是我说的。
“妳说的抗菌消毒是什么意思?”
“大骂‘不可以’!”
“无聊。”
小正哭笑不得。事后查数据,原来正确的说法应该是“矫正毒性”的毒矫草。
“不过,如果是《毒溜草之墓》,就不像书名了耶。”
江美歪着脑袋说道。小正一边点头一边细数:“《野菊之墓》、《萤火虫之墓》……”
“……《伊凡之白痴》”我补上,随即被小正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