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这么想,也可能是因为和泉学妹的语气吧。这个字眼,她连续提到了三次,而且都是用明确强烈的口吻说的。想必是好友的说话方式就这么直接烙印在她心头。
津田学妹提及“未来”时,偏好使用这个字眼,不是“说不定”亦非“也许”。
比起那些生活逸事,发现这一点好像更能让我看清田学妹的性格。想来她是个很适合“一定”的人。
“津田学妹走了,妳很痛苦吧。”
我如此说道。若做为疑问句,想必是个愚蠢的问题。和泉学妹猛然把头撇向一旁,说:“……好像每一件事都会让我联想到。昨天傍晚,我随意看电视,有个节目正在播川蝉。”
“川蝉?”
“对,就是那种鸟……”
她说的是《别告诉爱笑的川蝉》里的那种鸟吧。这么说来,那应该是一种栖息在水边,毛色如琉璃珠宝的鸟类。这有什么不对劲吗?我暗自纳闷。
“……电视上做了种种说明,最后播出捕鱼的情景。那种鸟会潜入水底捕鱼,然后叼着鱼飞到树干上。接着……”和泉学妹一脸痛苦的神情。“牠把嘴里的鱼用力往树干上摔,一摔再摔,直到鱼只再也不会动,如果是体型较大的鱼,牠会一直把鱼摔到粉身碎骨。”
我也同样皱起脸来了。
和泉学妹皱眉,紧闭双眼,“……我好想走开,却没办法从椅子上起身。后来,我走到院子……”她没再说下去,用右手掩嘴,露出毯子的左手则按住喉头。
这也等于说出了一切。想必是吐了吧。
想当然耳,凝重的沉默降临。有好一阵子,我们就这么沉浸在雨声中,和泉学妹终于微微睁眼说:“学姊,妳刚才问我会不会‘痛苦’是吧。”
我带着一点困惑说:“嗯。”
“为什么不是问会不会‘伤心’呢?”
我当下哑然,好像受到了责备。然而,和泉学妹这样的疑问只不过是像小孩子在闹别扭。这一点,她自己应该也很清楚。她自问自答:“……是因为我看起来‘比什么都痛苦’吧,那样很不好喔!我‘一定比什么都伤心才对’。”
这话听起来,就像把话语放在空中的天枰两端的秤皿上,盯着指针,斤斤计较。但是,我提不起劲去追究,因为那盯着天秤的眼神太绝望了。
我转移话题。说到疑问,我也有话想问。
“学妹——”
“……什么事?”
“那天傍晚,听说妳和津田学妹在模仿武侠剧决斗?”
和泉学妹的脸色在瞬间刷地变白,我有一种走在险路上的恐惧感,但话题就此打住也很不自然。
“那应该……不是吵架吧?”
然而,和泉学妹依旧紧抿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