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我都在跑腿。
我找到巴士经过这个站的时刻表。我找到哪些人是这几辆巴士的驾驶员,我一个一个去拜访,请问有没有见到位小巧的女人,廿三到廿六岁的年纪,红头发、蓝眼珠、五呎二吋高,一百一十磅,拿了个箱子,在星期五深夜或星期六一早搭巴士离开,我知道箱子可能是唯一容易引人注目的线索。
没有结果。
我去查人口移动登记,找不到韦君来和韦马亦凤结婚的数据,但是我找到一项纪录。八年前韦君来和一位叫白莉莉的结过婚。
我打电话到办公室,请她们接上柯白莎。
“白莎,是我唐诺。”听到白莎的声音,我说。
“哈啰,衰死鬼,有什么消息?”
“和林太太谈过了。”我说:“她认为韦亦凤上星期五被韦君来谋杀死了。另外一面的邻居什么也不知道,而且不想淌浑水。我查过所有经过的巴士,看有没有人见到她带着箱子离开,都说没有。我查人口移动登记,没有他们结婚资料。”
“老天。”她说:“你真聪明,这是什么侦探工作?”
“这是,”我说:“一百五十元的侦探工作,我们当然要赚一点才划得来。”
“即使拿一百五十元来说,”她批评说:“这些还不值得。”
“我们的客户,也不值我们拚命呀。”我告诉她。
“他第一次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他很热衷地在吹牛。他准备给我们大把钞票的,我相信他甚至会答允我们出油后一个固定百分比……假如你找得到她。”
我说:“我所知道的他,只是十点三十分以后的他,他要一件便宜工作,我就给他一件便宜工作。”
“不要那么吝啬,”她说:“研究研究还有什么可做的,再做一点什么工作。”
“我认为不会有什么好处。”
“没错,也不会有什么坏处。”白莎说:“我觉得多做点,可能会把这个客户赢回来。”
“好吧。”我说:“我再放点时间上去。”
“开支要小心。”白莎警告我说:“照这个数目看来,这件案子最好不要再有什么开支。”
“我会省省用。”我告诉她。
我继续又做了些跑腿工作,那天下午及第二天就如此过去,我只支付了一些长途电话的开支。
我查了韦君来的汽车车号,他买的是中古车。在他之前已换过四五个车主了,我查韦君来那块地产,有点奇怪的发现。韦君来迁入之前,屋子里一切都是现成的。房东和房客约定好,韦君来付两个月租金,假如两个月后他喜欢这个地方,他可以用分期付款买下这地方。不喜欢,随时可以搬,办成这件交易的经纪人认为韦太太“极漂亮”。对这种小儿科交易他都懒得立合约,只是在收据上把这些条件写上,他自己以经纪人身分签了个字。
经纪人为了信用调查,韦君来提了两个人名作对象。经纪人已有写信去询问,还没有回信。
第二天,已是星期二,下午五点三十分我决定停止对本案再花力气。我什么也没有得到,我本来也没期望会得到什么。
我回办公室,用录音机把报告录下来,明天秘书可以打字交给客户,我说想找韦太太有如大海捞针,除非通知警方,否则不可能找得到,只有警察才能搜查韦先生的车子看有没有血迹。只有警察才能逼问他在什么时间、地点结的婚,只有警察才能清理她衣服有没有带走。否则可能我们连她娘家姓什么也查不出来,更不要说亲戚了。
结论是这件案子应该交由警方处理,硬要由私家侦探进行非但所费不赀,而且时间将无限期延长下去。
我留下张条子要爱茜多打一份报告,副本放白莎桌子上交白莎阅。
我出去吃饭,回家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