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滋
电流声滋啦几声,Gin才注意到,这车上还有扬声器。
“你个混蛋,给我听好!快点加速!不然,你的朋友——”
他抽手过去直接关掉了声音。
然而,此时对面的奥迪车变得急躁不安,Gin看着它突然地提速,变成了一只发疯的蛮牛不顾一切地朝他而来。
他皱了下眉,双手握紧了方向盘,“一群畜生。”
砰!砰!
接连两声。两辆赛车先后撞上围墙。
汽车轮胎在赛道上摩擦出的刺耳声,象征着比赛停止的鸣笛巨响,医疗队踏步赶来的脚步声,混杂在一起,引起场内的一波喧闹。
“咳咳!”
宝马车里,男人伏在安全气囊上,冲撞产生的汽油味道无孔不入地钻进胸腔,他感觉自己的肺都快燃烧了。
负责急救的其中一位队员用力地将他的门撬开,“嘿!你没事吧,老兄?”
Gin看他一眼,摆了摆手,头盔上的护目镜已经裂出了蛛网纹,他摘下来往那人怀里一扔,自己走下车。
有人要来扶,也被他推拒。
一步一步,脚下虚浮,脑袋昏沉,他用力锤了两下,眼前才渐渐清明。
“Depeche-toi!(快!)”
四个医疗人员抬着一副担架,Gin站在一边避让。路过他身前时,他瞥了一眼,担架上的是一个男人,穿着与他颜色不同但相似的队服。
他的头发和眉毛都有些花白,头上流出的血染了半边侧脸。胸前链子上的挂坠闪闪发光,是一块怀表,盖子被撞开,里面塞着一张照片。血滴落在上面,Gin只能看清,照片上大概是一个扎着两条辫子的小女孩。
他愣在原地,注视那副担架被抬着越走越远。
半晌,他缓慢地迈出一步,走向来时的车库。
二楼的包厢里,一堆人正在庆祝,陈锐拿着一瓶香槟,嘭地一声,橡木塞掉落,瓶口喷射出昂贵的泡沫。
那颗橡木塞无人问津地在地上滚了两圈,碰到他的脚尖停下来。
男人低头看了一眼,迈过它,走向最中间正手舞足蹈的男人,一把揪住他的肩膀。
周围霎时安静。
陈锐回头看他,却也不生气,还别有深意地笑了下,说:“哟,功臣回来了。喝两杯吗,一起?”
“放人。”男人的声音冷到冰点,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愤怒。
“没听见啊,放人啊。”陈锐朝那两个保镖喊了一声。
两个保镖犹豫地看他一眼,松开了手。
维恩跌跌撞撞朝他跑过来,鼻涕眼泪流了满脸,问他,“Gin,你没事吧?”
Gin摇摇头,又看向陈锐,说:“钱。”
陈锐笑,招招手,旁边有人递过来一小沓绿钞,“看不出来,你真有两手啊。”
“喂,有没有兴趣进我们俱乐部啊。”
“没有。”
Gin拿了钱就要走。
身后,陈锐又叫住了他,“哥们儿,别这么快做决定嘛。谁还没个缺钱的时候呢?留个联系方式,嗯?”
沉思几秒,他冷淡地报出一串手机号,“0656370499。”
他边说,陈锐身边的‘翻译’边输,报完后,不到半分钟,Gin的手机响了。
他头都没回,带着维恩就走了。
陈锐瞧着他高瘦的背影,“嘁”了一声,扬扬下巴,对‘翻译’说,“先存上。”
回到货车上,Gin一语不发地继续开往下一个送货点。
不过这个时间,肯定都已经迟了。
维恩看了他两眼,还是什么都没敢说地低下了头。都怪他。明明看出来那个酒鬼已经喝多了,他从箱子里拿酒时,他还是没敢阻拦。
是他的懦弱才导致了这场无妄之灾。
一整个晚上,他们每到一个地方,维恩就负责跟人道歉并赔付误工费,遇到不讲理的,Gin就拉住他,直接抽出钱堵那些人的嘴。
所有的赔付款都是从那叠奖金里出的。
P城的人工很贵,维恩眼睁睁看着那叠钱变矮变薄,心痛得像在滴血。
但Gin全程眼睛都不眨一下。
早上九点,他们才把车开回维恩家的院子里。
维恩的妻子早就站在门口张望,看见他们回来,痛哭流涕地跑过去,维恩经历了一夜惊险,也后怕地奔过去抱住她。
两人相拥,彼此关心地问来问去。
待维恩回过头来想邀请他一起吃早饭时,车上的驾驶座已经空空如也。路上也没了那抹高瘦的身影。
上午九点,五区的国立高等音乐学院——
岑桑还是坐在第四排靠窗的位置,手里的笔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指间晃悠,时不时在pad上改两个词。
这是她一会要做的presentation的逐字稿。
费多罗夫教授还没来,她把滚瓜烂熟的词又过了两遍。
“喂,PPT做好了吗?”
连称呼都没有,也不用礼貌用语。
岑桑抬头看了一眼来人,全染的艳粉色头发差点晃到她的眼睛。
但也是这粉色的头发,让她把眼前的人和群里的头像对上了号。
叫安娜,好像。
“喂,PPT的U盘拿出来。我们都是一个组的,我们要看!”
岑桑顺着“粉发安娜”下巴指的方向看,末排还有几个女孩,他们头发也‘各有特色’,但都没安娜的粉色‘耀眼’。她对不上名字。
况且...这几个人的高鼻梁、双眼皮、尖下巴,似乎出奇得“一致”啊。简直是异母异父的‘亲姐妹’。
“喂!听不见吗?真是!”安娜见她不说话,拔高了声调,手也在她课桌上猛敲。
岑桑看她两眼,想想,从笔盒里拿出一个绿色U盘,递给她。
安娜拿到东西,又用她听不懂的语言哒嗝哒嗝地说了一大堆,然后趾高气扬地抬着尖下巴走了。
接着,末排响起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和刻意掩饰的、不怀好意的笑声。
她没理会。
上课铃响,费多罗夫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步履悠闲地走进教室。今天不用讲课,他还热情地同他们问候了一句“早上好,同学们”。
与此同时,绿色的u盘也被人送还到岑桑的桌子上。
“那么,我们就从第一个小组开始做展示如何?哦,让我看看,第一组的人有...唔,Anna、Lucy、Mandy...”
年轻的教授卡顿了一下,试探地发音,“Melody Cen?我念得对吗?”
岑桑站起来,微笑地点头说:“Oui.(是)”
“OK,那么就让我们开始吧。”
她回头看了一眼,果然,末排那几个‘多彩’的脑袋藏得一个比一个低。
岑桑拿起绿色的U盘,走到台前,插进电脑里,U盘里只有一个ppt文件。
她点开来,大屏幕跟着弹出第一张,完全空白的页面。
往下滑,第二张,没有文字,只有一张动图,是一个跳舞的小丑。小丑的造型是和她一样的长直黑发。
教室里有人“咦”了一声,接着又有笑声四起。
岑桑站在讲台上,嘴唇绷紧,也不再往下翻。
她抬起头向后排看过去,左边那个灰蓝头发正在捂嘴狂笑,右边那个短发公主切也笑得前仰后合;中间的安娜,粉色头发被她张扬地撩到后面,吐着舌头做鬼脸,对着她比出一个中指。
岑桑看着她们,慢慢地...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轻笑了一下。
她转头望向一头雾水的费多罗夫教授,对他说:“抱歉,老师,我插错u盘了。”
说着,直接将U盘拔了下来,重新插上另一个蓝色的。
U盘里面的文件打开,每一科目都按照名称有序地排列,鼠标点开电影音乐创作这一门课,做得精美的PPT安全地躺在里面。
这下,后排三个女生的脸色,比她们的头发还要五彩缤纷。
岑桑懒得再分半个眼神给她们,她打开PPT,按照早都练习好的逻辑与内容,言辞清晰有序、由浅入深地开始阐述自己的观点。
“...由此可见,合理地使用音画关系为《Banlieue 13》这部电影的动作画面很好地增加了视觉冲击力,潜在的交融也能够催发观众的情绪。.......
综上所述,电影是一种综合艺术。在众多艺术要素中,音乐是唯一且只能通过听觉进行感官的艺术要素,但是它在表现电影的张力,渲染电影气氛,调节观众的观影情趣和节奏等方面,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值得我们把它作为独立单元进行深入的思考与研究。”
“这是我今天的展示,感谢聆听。”
话音落,心情不错的费多罗夫带头鼓掌,拍了两下,对她说:“Bravo,Miss Cen!(好极了)”
岑桑谦虚地朝他鞠躬,笑着说:“Cnacibo.(俄语。谢谢)”
费多罗夫眼中闪过惊讶,接着又变为更加赞赏的目光。
岑桑关闭ppt,稳妥地拔出U盘,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她知道,这科的成绩,应该不会低了。不枉她苦熬几个夜晚。
解脱后,她撑着下巴,精神放松地准备听其他人的分享。
窗外吹进的风拂起几缕她的黑色长发,爱不释手般地将发丝轻柔地留在半空中再吹散。
岑桑没有回头,自然不知道这一幕让几个外国小男生看得眼睛都直了,也不知道最后一排,有人嫉妒得快要把牙咬碎了。
恶意,是人性丑陋面中最没有缘由的。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有两段,参考了一些论文资料。
内容虚构勿代入。
预收《病友》求收藏:
作为被“放逐”的富家子弟,凌琛每天都在挑战‘极限’生活,
可马有失蹄,一次跳雪意外进了医院,
不良媒体一哄而上,非说他是“轻生未遂”。
气得凌大少爷晚上都睡不着觉,跑去天台抽烟,
死活点不着火的时候,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孩朝他走过来,用最软的语气说最硬的话:
“你能好好活着吗?就当是,为了我。”
凌琛一脸问号:“妹妹你谁啊?”天王老子啊,还为了你活?
结果,棠依眨着水灵灵的鹿眼,表情无辜地回答:“你的...病友。”
后来凌琛发现,虽然他的“小病友”脑子不大好,但长相真是他的菜!
谈个恋爱好像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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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依从小就是个“瓷娃娃”,离开医院的日子屈指可数,
人生中最极限的体验是八岁那年,一个刚拿到驾照的少年带她兜风,
那晚跑车飙到了一百八十迈,
她看着他的侧脸,心跳比车速还快。
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棠依原本不想出现在他的人生里,
然而一次夜晚,她看见报道里“轻生”的他,独自上了天台...
*凌琛对棠依的爱一直是“蜜里藏刀”。当人倒在怀里时,他才惊觉,原来那把刀的刀尖,对准的是他自己。
小剧场:
婚后第三年,凌琛去外地出差,
立秋风凉,在阳台看星星的棠依,不小心在接电话时打了个喷嚏。
当晚,连夜赶回来的凌琛风尘仆仆地站在她床前,
抬手轻抚她额头,心有余悸地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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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双向救赎,狗血纯爱风。纯爱没有第三者,纯爱双向奔赴。
3.男主是‘浪子’人设,但不是‘万花丛中过’的浪子。是他最初对生命恣意又消极的态度。女主是脆弱又坚强的小白花,脆弱是指身体不好,精神上很坚韧。
4.狗血梗有追妻、失忆,介意勿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