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岑桑做了个诡异的梦。
梦里有一个‘红衣女人’,穿着传统的喜服,披头散发地背对着她,咿咿呀呀地好像在唱戏。
唱戏她是感兴趣的,就往前多走了两步,想仔细听听。
可走到近处又发现不对,这人唱戏怎么不用戏腔啊?光站着摇头晃脑,实际嗓子一点都没打开。声音低沉得要命,还有点沙哑。
岑桑听得直皱眉,这也太业余了。她喊两嗓子估计都比这要好。
再听戏词,“驸马爷近前看端详:上写着秦香莲三十二岁,状告当朝驸马郎”,唱的是《铡美案》?
岑桑直摇头,刚想拍拍他肩膀,说一句:仁兄不会唱别勉强。
那人却先转过头来,一双狭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怎么有点眼熟?岑桑正想开口问,是不是在哪见过面,那人却一下子扑过来,把她扑倒在地上。
手上长出长长的黑色指甲,用力掐住她脖子,声嘶力竭地朝她喊:“还我簪子!还我簪子!”
岑桑吓得手足无措,被他掐得喘不上来气,费劲全力挣扎间,瞥见‘女鬼’右眼下方有一颗小痣。
这只“鬼”他竟然男扮女装?!
对了,簪子!
嘭的一声,眼前的一切幻影胀破,所有颜色全部消失。
夜里没有开灯的房间一片黑暗。
岑桑躺在被窝里,感觉背后潮湿一片,出了许多汗,估计睡衣都浸透了。
缓缓神,她坐起来,打开床头台灯,摸出手机,寻思一番,发出一条短信。
【那个簪子,你要是真喜欢,下次我带给你。】
Gin单手拿着手机,坐在库房门口的石阶上,嘴里叼着啃了一半的炸鸡腿。看到短信的时候,一不小心把鸡腿的骨头咬断了。
真喜欢个头啊。
这‘仙女’不睡觉吗?
他打出“不需要”,想想,又全部删掉,重新打了几个字。
手机在桌上震动,岑桑正站在衣柜前换睡衣,回头看了两眼,差点以为是幻觉。
这么晚了,他还没睡吗?还是说被她吵醒了。
她慢吞吞地把上衣穿好,边系着扣子,边拿起手机,点开回信。
【岑桑小姐,就算是东八区,现在也该睡觉了。】
又催人睡觉,自己怎么不睡?
岑桑腹诽了一句,下意识打出了:还不是因为你。
刚要发送,她又读了一遍,总觉得和她想表达的意思有点偏差。
不贴切。
琢磨了一下用词,她敲打出一行字:【睡觉了,又醒了。做了噩梦,梦见一只鬼...很丑。】
很丑?很丑能有多丑?
他狼吞虎咽地咬下一大口汉堡,回:【两眼发红,头上长角,背后有翅膀的恶魔?】
【不是,比那个可怕。】
中式恐怖他不懂?
岑桑看着文字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顺便代入了某人的脸......头上两只犄角,黑发乱乱的,眼睛变成红色,薄唇边有两颗尖牙,背后一对巨大柔软的羽毛翅膀,手里再拿个三叉戟。
嗯...好像不是很吓人,还有点...俊美?
深夜灵感爆发,她把速写本翻出来,拿起铅笔,开始勾勒草图。
刚画了个头,台灯下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岑桑以为还是短信,拿起了才发现,他竟然拨了电话过来。
没有人在这么晚给她打过电话。
岑桑看着闪着光,不断震动的手机,捧在手里忽然变成了‘烫手山芋’。
可能是关于药的事?
仔细琢磨后,她认为应该不会有其他的原因,能解释的了这通深夜来电。
于是,她摁下了绿色的接通键。
电话里先是一阵安静,似乎两人都在思考要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对面先打了个哈欠,然后声音懒意十足,慢悠悠地问她:“还在怕?”
“没有。已经不怕了。”
岑桑没和人‘夜聊’过,不知道有什么好聊的,干脆扩音器一开,放在画本旁边,想听听看他到底要说什么。
“那还不睡?”
他好像又在抽烟,她听见了金属打火机的声响。
虽然闻不到烟味,但岑桑还是禁不住皱了下眉头,“还没。睡不着了。”
睡不着,有那么害怕?Gin吃过晚饭,正靠在车里椅背上,等着搭档维恩卸完货回来。
见她还回消息,就打了通电话。
“岑桑小姐,要不描述一下,你梦里的鬼长什么样?能比魔鬼还丑。”
“红衣,披头散发,指甲很长,会掐人脖子。”
岑桑说的时候,正好画到脖颈处,想起来白天他侧身靠着墙,逆光反而更清晰的喉结,随着他吸烟的动作滚动。
还挺长的。
她手下一松,给‘恶魔’添了个‘天鹅颈’。
红衣长发,指甲很长...不知为何,几个词组合到一起,Gin莫名想起自己受伤那天,在深巷里第一次见到岑桑的画面。
红衣长发能是很丑的鬼?他怎么就不信呢。
“要不,你把这个鬼想象成帅一点的脸?”
“什么脸?”她就在画脸。
“我的脸。”那边回答一秒都不带犹豫的。
岑桑停笔,忍不住地腹诽,不要脸。
但她不会真说出来,毕竟认识的时间不长,而且就算是很熟的朋友,她也不会对着他们使用这些负面的词汇。哪怕是调侃。
另外,她想到一件事,倒是可以趁这个机会问一问。
“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Gin听见那边,从接电话起,笔摩擦纸的唰唰声就没停过。还是个爱学习的好学生。
“说吧。”再不说他就想挂断电话了。
“那我说了啊,你要是不想回答也可以不回答。”
这次岑桑真得放下铅笔,拄着下巴认真地问他:“你不是生长在国内,为什么会说中文?还会写。”
几次接触下来,她发现其实这个叫“Gin”的男人很奇怪,说的中文也很‘独特’。
首先,他说中文远不如说法语地道。
其次,他虽然能用中文和她正常地交流沟通,但遇见一些中式物件,他并不知道名称。比如,她白天说到‘发簪’这个词后,他有一瞬恍然的表情。
最后...也是今晚,同一个词在他们两个的脑海中形成的具象不一样。在国内长大的人,第一反应想到的“鬼”,绝对不是长翅膀和犄角的。
语言对于思维的影响很深远。岑桑有个表哥在外国语大学做副教授,研究的就是语言学方向。她也就读过几本相关的书。
虽然是适合业余者读的书,却对她今天的判断很有启发。
没猜错的话,他所说的老爹或者身边亲近的人里,有华人。还是在国内生活过比较久的华人。
而听到她的问题,对方也沉默了一瞬。
Gin倒是想过她早晚会问他这个问题,但他没想到,这姑娘会问得如此笃定。
其实他答不答,她都已经有答案了吧...
那就如你所想。
他懒懒地回答:“我老爹是二十年前来的F国。还有,我的教父,他也会说中文。”
他年幼时接触最多就是他们两个,开口第一句说的也是中文。他那时天资聪颖、还无师自通地喊了句“妈妈”,不过没有人回应。
“哦。”语气没有太多的惊讶,岑桑重新提笔,轻描了几笔‘魔鬼’的眉毛。
“还有什么问题?”一并问出来。他突然也很想知道这‘小仙女’对他到底有多好奇。
“没有”两个字在岑桑嘴边转了一圈,又被她咽回去。
反正问都问了,问一次和问两次,又没有区别。
“今晚,为什么打电话?”
“睡不着。”Gin不假思索地回答。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没规律地‘嗒嗒’敲着。
“你又为什么睡不着?”她正在给他画手臂,心想,果然他也是无聊了。
结果,那边传来一声轻笑,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引得她瞥了一眼手机。
“我是,”男人故意放慢语速,拉长音幽幽地补充道:“因为你说睡不着。”
哗。铅笔笔尖一滑,在纸上划出一道突兀的线条。
岑桑怔了两秒,赶紧拿过橡皮,小心地把这根多余的线条擦掉。
胸腔里的心脏跳动变得不规律,她想半天也不知道要怎么接这句话。
尝试着转移话题。
“对了,有件事...我想提醒你一下。”
“说。”真奇怪,她这么久没回答,他竟然没觉得不耐烦。
“就是...就是今天下午...我想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落在广场上了?”
他有东西落在一区?
Gin摸了摸衣服的兜...不对啊,他根本也什么都没带就去了。唯一带的五张钞票也给她了。
“什么东西?”他问。
“就是...嗯...”
怎么支支吾吾的,Gin眉头一皱,直觉她要说的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
深吸一口气,岑桑用力地在‘魔鬼’眼下点了一颗醒目的小痣。
“就是...你的碗,你好像忘了带走了。”
Gin:......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她听见那面极轻极淡、心灰意冷似地说了一句,“那不是我的碗。”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岑桑看看屏幕上的‘通话已结束’,又看看纸上完成一半的画,忽然有些纠结...魔鬼穿不穿衣服的啊?
算了,还是先画翅膀吧。
而挂断电话后,十分无语的男人,瞥了眼通话时长,发现他们这段没营养的对话,竟然耗费了二十多分钟。
他从没和人打过这么久的电话。
真是...闲得慌。
不过,维恩怎么还没回来?
Gin看了眼表,发现他已经去了近半个小时,想想,决定还是下车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纯属虚构,勿代入。
预收求收藏:《哑巴公主》
尹惜辞作为尹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聪颖、貌美,
一双杏仁眼秋水含波,楚楚动人,
可惜的是,她只有眼睛会说话,嘴巴不会。
陈也当混混当了二十年,
是唐人街谁家提起都要唾一嘴的存在。
一次意外,他冒名顶替成为了某位大小姐的贴身助理。
看着眼前单纯懵懂、不谙世事的少女,陈也差点笑出声,
这位‘哑巴公主’全身上下都写着四个字——钱多好骗。
然而,他才“骗”到一半,
国内忽然来了一群人说他是季家流落在外的二公子,要接他回去。
一边是双眼含泪求他别走的女孩,一边是唾手可得的巨大财富,
穷了二十几年的男人想都没想,松开她的手,选择了后者。
结果,那双被他松开的小手,却在千钧一发之际推开了他。
后来沪市疯传,一场车祸,尹家那位大小姐失去记忆,却奇迹般地能开口说话了。
酒会上,尹惜辞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望向半跪在她身前的男人,
“你哭什么?”是她开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众人眼睁睁看见,季家的新任总裁笑着笑着,却忽然落下眼泪。
“没哭什么。”
他攥紧她递过纸巾的手,不肯再松开,
“我只是记起来...惜辞小姐,我还欠你一条命。”
“用一辈子还,行不行?”
1.1v1,双c,he。
2.女主后期会恢复记忆,男主追妻火葬场。
3.男主不完美人设,随便骂吧。不管了
4.狗血但纯爱风。纯爱没有第三者,纯爱不耍流氓,纯爱双向奔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