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探视逃跑

岑桑没办法不担心。

前天她将人送到医院时,医生说再晚一点,他可能会失血过多死亡。

而在那个暗巷里,岑桑观察他的情况就耗费了十多分钟。

医生的话让她十分后怕。

尽管她与这人素不相识,但强烈的道德感还是让岑桑感到几分悔意与歉疚。

更令她懊恼的是,那天巷子里黑,她无意间碰掉了他绑在腰间的东西。玻璃瓶落地即碎,里面储存的液体混进泥水里。

救护车来得快,场面混乱,她也就没来得及去看到底是什么碎了。直到晚上回家,她拿出另一只没碎的玻璃瓶看,才发现竟然是一瓶药。

上面标注的储存条件‘2—8℃’,她摸了摸外层的冰袋,已经温了。

花费一天时间,岑桑托皮埃尔先生找私人医生开了同样的球蛋白药剂,用恒温箱装好,本想拿到医院,等他醒来交给他,算作弥补。

可当他们走到特护病房的走廊里,却看见德伦医生挡在病房门口,同两个身穿警察制服的人正在交谈。

岑桑跟着皮埃尔先生走过去,医生侧首,看见他们获释般地松了口气。

“警察先生,里面的病人是这位绅士与小姐的朋友。”

德伦一头金发,无奈地摊开手,“没有他们的同意,我也无权让您查验患者的血样。”

于是警察只得转过身,看向他们俩。

同高大的皮埃尔站在一起,岑桑显得格外娇小,更像是在读中学的学生。

所以即使知道是这位小姑娘打的急救电话,他们还是将目光转向了一旁明显更为成熟的男人。

皮埃尔也流利地同对方交谈起来。

警察提出要求,要他们配合调查,将里面病人的血液样本交出来。

根据他们在十区桥下草屋里采样的血迹,DNA比对与一区广场边暗巷里的血迹结果一致。他们有合理的理由怀疑,病房里正在接受治疗的患者,是参与十区劫车行动的罪犯之一。

听完后,皮埃尔先生只是微微一笑,用优雅的语调含蓄地表示,把一位罪犯同一位名门淑女联系在一起,是不合适的。

无论有何证据,在这间病房里,那位先生的身份只会是无意间被岑桑小姐救助的将死之人。

至于出了病房后,他们抓捕或是判罪,都不会再与岑桑小姐有任何关系。

警察听后直皱眉,在他们眼中,花重金救治一个罪犯,肯定不是因为善良。

虽然没明说,可他们一旦认定里面的病人是歹徒之一,将这位东方女孩带回去审讯,也是顺理成章的。至少都巧合的是东方长相这一点,就足以作为借口了。

两方一时间僵持不下。

而这期间,岑桑没有留在门口听他们交谈。

她推门进了病房里,片刻后,又走了出来。

几人的目光同时投向她,岑桑却仰头看向了皮埃尔,眼中满是焦急,抿着嘴唇轻声地开口:“皮埃尔先生,他好像,已经走了。”

走了?

两名警察亟不可待地冲进病房,唯一的病床上,白色的被子平整地铺好。窗户大开,蓝色的窗帘被风吹得鼓胀。

仔细地搜了一圈,两个警察一无所获,咬着牙暗骂了句脏话。

一直没进去的皮埃尔笑容里倒多了几分舒心,他安慰地拍了拍岑桑的肩膀,对她劝抚道:“那么,我们只好到别的地方,去寻找这位先生了。”

“不过在那之前,让我先送您回学校吧,岑桑小姐。您下午还有课。”

岑桑微微蹙眉,犹豫几秒,点点头,同他一齐转身。

医院楼下,黑色林肯车停在大门前,戴白手套的司机好整以暇地站在车边等待。

痛。

令人头晕眼花的痛感从腹部蔓延。

兜帽下,Gin脸色苍白,只能咬着牙根,小口喘气努力平复这种疼痛,却不敢做出任何捂住伤口的动作,也不敢扶墙,连腰板都尽量挺直。

进到十三区,他更是装出一副稀松平常、懒倦归家的样子。

好不容易撑到家门口,隔壁的乔治忽然探出头来,“Gin,你回来了?”

他身后还有一位红发卷发、棕色皮肤的女郎,那女郎胳膊勾着乔治的脖颈,却在男人转身时,眼里露出一丝惊讶,随后又变为勾引的媚态。

疼到后背流汗的Gin低声骂了句“该死的”,强忍着痛楚扭头回答他:“去搞你的妞。别来烦我。”

他开门进到屋里,直接拉上所有窗帘。

无故被骂的乔治不在意地耸肩,搂着美女进屋想继续潇洒。

红发美女却恋恋不舍地朝那边多看了几眼。

“呼!”

白色的止痛药粉洒在渗血的伤口处,男人拧着眉头咬牙朝腰间看了一眼。那里的刀伤被完美地处理过,他从一区折腾到十三区,缝合的线竟然还没被挣开。

只是未完全长好的皮肉边缘翻卷,流着血,颜色有些吓人。

‘医生’给他的这瓶止痛药据他说是兽用的,效果好,但只剩个底。

Gin洒了一点在上面,伤口顿时火辣,过后,痛感消了些,却依然令人难以忍耐。

坐在地上,他向周围环视了一圈。

作为一名理发师,这间不到四十平的小屋既是铺面,也是住所。

说是理发店,但和中心广场边上的四五层的造型室不同,店里只有一面镜子,镜子的右上角裂痕有被透明胶粘牢的痕迹。

镜子前是一把皮椅,椅子会转圈能升降,但表面的棕色皮革早被磨出了破洞,冒出里面的黄色海绵。

没有任何异常,Gin合上眼睛向沙发后面一靠,稍微歇息了片刻,才单手撑着,趴在桌边去看从医院带回来的包裹。

这个包裹当时和他的衣服放在一起,时间紧迫,Gin没来得及细看。

想起冰袋已经化掉,药会失效,他的眉头就拧得更紧。

等打开后...他愣了三秒。

三秒后,小屋里爆发了一声困兽似的低吼。

“Putain!(靠)”

男人双手不停地在里面翻找,袋子里是一堆药品,消炎的、退热的、甚至还有伤后修复的祛疤膏。

可他买给老爹的药,不翼而飞。

药袋被用力地甩出去,砸在门上,哗啦一声药瓶全部掉出来。

无力感在全身迅速蔓延,男人捂着眼睛向后倒在地板上,仿佛当下比在陋巷等死的那天还令人绝望。

有那么一瞬,Gin的心里冒出一个想法,不如就这样吧。

没了药,治不好老爹,那他就陪他一起死吧。

疲惫如海潮般席卷而来,在掀起几波浪花后,就将人吞没得干干净净。在花光了全部积蓄,又经历了一场厮杀后,他拼尽全力才拿到手的救命药却因他的一时大意再度失去。

比没有希望更令人难熬的,是唾手可得却没抓住的希望。

在这间昏暗狭小的屋子里,二十岁的‘小理发师’望着烟油熏黄的天花板,渐渐闭上了眼睛。

五区,大学城附近的高级公寓里,两室一厅的房间,天花板粉刷得雪白,水晶吊灯挂在棚顶,干净剔透却并不浮华。墙壁上贴了暖黄色的壁纸,随处可见的毛绒玩具和小饰品营造出一种温馨浪漫的氛围。

房间唯一的主人坐在麂皮绒的素色沙发上,手里抱着粉色的毛茸茸抱枕,正在专心地看电视里的晚间新闻。

“据此次执行护卫任务的队长莱恩回应,在十区劫持药品运输车的长住于十三区的暴徒。此次案发时,两名安保人员曾与歹徒发生过激烈搏斗,但因为不想伤及桥上的一名无关群众而负伤,不治身亡。下面请看现场的详细报道。”

画面切转到白天的采访视频,一位棕色头发红鼻子的警长在镜头里,严肃又愤怒。

“根据车内安装的监控,我们发现这次抢劫的案犯是有准备的!”

“第一个进到车里的歹徒,埋伏在附近居民楼上,他趁警方与第二拨劫匪交锋时,打开了药品车的大门,放进去第二个蒙面歹徒!”

“作案者的身份也已经查清,是警署的重点通缉犯——十三区的佛里一家!他们劫走了药品!”

“不过我们警方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一定会在短期内将歹徒捉拿归案!”

接下来,镜头调转,给了被劫后车厢一个特写。

车厢里有许多破碎的药瓶,地上有血迹斑斑。从里面的混乱程度就能想象得到,这次的抢劫有多么野蛮。

岑桑抬手按下暂停键。

电视画面停留在这一个特写,距离镜头最近的一瓶药瓶身上标注着红黑色的公司名【AUX】,一家有名的生物制药跨国集团。

她看着屏幕,思忖半秒,起身在旁边的杂物柜里翻找。

里面还有一瓶她没来得及处理的球蛋白药剂。

四百毫升的瓶身上,标签被水融得模糊起皱,隐隐可辨一个红黑色的标记,以及一个还算清晰的【X】。

她看一眼电视屏幕,又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瓶子。

屋内空荡寂静,女孩蹲在原地,垂着眼眸,陷入了某种思考。

午夜,月光不吝啬地从窗帘缝隙中照射下来,漆黑的老旧小屋里有了一丝光亮。

随着月亮的下移,那束光亮渐渐落在男人的脸庞上,长睫动了动,一双幽深的双眸睁开。

Gin抬眼注视那道柔亮的光束,一个人形缓慢地出现在眼前。

红色的东方古典服饰,编得复杂的头发,会发出脆响的绒毛铃铛,那张白皙精致令人难忘的脸蛋...

【诶?竟然是华人吗?】

灵透的声音,说着他能听懂的中文。

那一晚错失的记忆在这一刻慢慢复原,最关键的,也是最显眼的,那个女孩身后背着一个长方形的包裹,似乎是某种乐器。

名校,音乐系,华人,留学生...近乎愚蠢的单纯。

男人从掉漆的地板上爬起来,伤口的痛楚已经微乎其微。

他仰头望着窗帘缝里泄出来的白月光,没良心地想着,也许有人能弥补他的损失,也说不定呢。

作者有话要说:内容纯属虚构,勿代入。

男主是正派,本文中反派均会受到惩罚。

预收求收藏,《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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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琛对棠依的爱一直是“蜜里藏刀”。当人倒在怀里时,他才惊觉,原来那把刀的刀尖,对准的是他自己。

小剧场:

婚后第三年,凌琛去外地出差,

立秋风凉,在阳台看星星的棠依,不小心在接电话时打了个喷嚏。

当晚,连夜赶回来的凌琛风尘仆仆地站在她床前,

抬手轻抚她额头,心有余悸地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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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双向救赎,狗血纯爱风。纯爱没有第三者,纯爱双向奔赴。

3.男主是‘浪子’人设,但不是‘万花丛中过’的浪子。是他最初对生命恣意又消极的态度。女主是脆弱又坚强的小白花,脆弱是指身体不好,精神上很坚韧。

4.狗血梗有追妻、失忆,介意勿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