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目睹

明褚那边挂断了电话。

明姝又把车窗往下降了许多。

她觉得车内无端凝着一股潮湿闷热的空气,闷得她张口呼吸像是汹涌至极的酒精味。

好一会,车内那股黏腻稠闷的气氛才疏散开来,明姝咳了咳,道:“二叔,你还是让我爸把许家千金的微信推给你吧。”

老爷子都赞不绝口的女生想来是个顶顶优秀的女生,她二叔错过了难免可惜。

盛文鹤坐在副驾驶,阖眸闭目,不答反问:“听到了你爸电话里说的话?”

明姝迟疑着点头,嘴上却小声道:“听到一点点,没听全。”

盛文鹤也不拆穿她,温声道:“姝姝,二叔对她不来电。”

明姝:“啊,那我上次给你您推的十几个女生呢?她们都还挺漂亮的,二叔有跟她们聊聊吗?有特感兴趣的吗?”

盛文鹤笑了声,“没。”

明姝有点不死心,“一个都没吗?”

盛文鹤嗯了声,掀了下眸,看着明姝道,“一个都没。”

明姝彻底失望了。

到了影视城,盛文鹤跟在她身后进了陈安剧组。

一开始还没人注意到,没一会,陈安亲自带着副导演迎上来,小心招呼着盛文鹤。

明姝去了化妆师换妆造,盛文鹤只寻了个剧组的椅子坐着,“不用管我,你们拍你们的,我坐会就走。”

陈安哪能真的不管,留了自己得力助理在盛文鹤身边伺候着,又招呼人准备开拍。

期间周远洲听说有投资方过来探班,来盛文鹤跟前露了个脸,身边跟着剧组的编剧韩芳。

周远洲朝盛文鹤伸手,“盛总,久仰大名。”

盛文鹤握住周远洲的手,两秒后松开,眸光搁在周远洲脸上瞧了两秒,夸了一句,“脸不错。”

周远洲神色难掩自得,想说些恭维的话,又听盛文鹤说了句,“一会让我看看戏怎么样。”

他姿态随意,甚至可以说是平和,周远洲的脸色却变了变。

这话不是把他当一逗乐戏子来看吗?

盛文鹤没再看周远洲,眸光瞥向韩芳,“听说韩编剧给剧本加了戏,加了什么戏码,说来我听听。”

韩芳在编剧界算是金牌编剧,一部剧本在她手下过一遍,基本上能保留下来的戏份都是必不可少的,她很有自信,但在听到盛文鹤问她时,她眸色闪了闪,恭敬答道:“不算加戏,就是把剧本上唯一一处亲密戏稍加改动了下。”

盛文鹤:“哦?怎么个稍加改动?”

韩芳道:“原本是男女主新婚夜的一个屏风吻,吻后两人会经历一些列措不及防的反转,两人由心意初想通的新婚夫妻瞬间恩断义绝咫尺天涯,我想着屏风吻有点含蓄,便改成了两人拥吻。”

盛文鹤道:“听起来似乎很合理。”

韩芳踌躇着答了一句,“自然是合理才有所改动。”

盛文鹤:“是这样最好。”

韩芳心里开始不上不下起来。

周远洲被陈安叫走说戏。

“争取吻戏一遍过,别又搞下午那种小心思。”

周远洲心里还有点被轻视的不舒坦,他心不在焉嗯了声。

陈安把剧本往他脑袋上一甩,“别给我神思不归的模样,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下午故意的,都是男人,那点龌龊心思以为我不懂,你给我听好了,明姝是盛文鹤的侄女,他这次过来你以为就是闲来无聊来剧组串串门?人家是来给侄女撑腰的,你最好嘴上手上给我收敛起来,一遍过!”

周远洲被打,脸色越来越难看,“知道了。”

工作人员持着场次卡打板戏份开拍。

明姝着一身大红嫁衣被压在梳妆台上,周远洲同样一身红色喜服,他搂着明姝的腰,随着场务打板声落,两人迅速陷入戏中人状态。

周远洲眉眼含笑,唤一声夫人,低头便噙住了明姝的唇角,他并没在唇上流连,唇瓣辗转至耳后,随后落在明姝领口遮不住的修长脖颈上,咬了两口。

明姝轻哼一声,两只手慢慢搂上周远洲的脖颈,她面上带着心甘情愿的愉色,像是极其乐意与身上之人共赴一场云雨之欢。

这场戏继续进行下去,便也过了。

但周远洲脑子里接连闪过盛文鹤的轻视和陈安剧本脑门,他忽然心气上来了,他也是有资方背景的,怎么一个把他当戏子当猴看,一个把他当小喽喽想打就打想讥讽就讥讽。

陈安的话在脑子转了一圈,周远洲眸光一沉,眨眼间的功夫,他面上神情拿捏得分外精准,他故意出了神。

陈安压着怒气喊了一声,“卡!”

明姝立即推开周远洲,从他身下起来。

第三次了。

就这一丁点亲密戏周远洲到底要几遍才能过。

她从工作人员堆里挤出来,助理呦呦上来递过来两张纸巾,她还没接过来,一只修长的手递过来一方雾霾蓝手帕。

盛文鹤:“帕子软,用这个擦。”

明姝这才记起来她二叔还在片场看,刚才戏中情绪一到,她差点忘了她二叔人在这的事。

她接过帕子,道:“谢谢二叔。”

帕子上有淡淡的檀木香,明姝手拿着帕子,擦着脖子上周远洲的口水。

盛文鹤单手插兜,垂眸看她,“这场戏今天拍了几遍?”

明姝老实道:“三遍。”

盛文鹤眸光落在她脖子上鲜红色的痕迹,停留的时间有点久,再掀眸时,眸光落在不远处的陈安身上,他朝陈安招手。

陈安立即过来,“盛总。”

盛文鹤并没废话,“亲热戏全删了。”

话语干脆利落,却又不容置喙。

陈安迟疑一瞬,也就一瞬的犹豫,“成,盛总,我去跟编剧说。”

明姝见导演同意,松一口气,她是真的不想再被周远洲抱着啃脖子了。

脖子上的口水被擦拭干净,明姝没把脏掉的手帕还回去,“我改天再给二叔送一条西装手帕,这条脏了。”

盛文鹤点头,从她手中抽走那条手帕,丢进了一旁的蓝色垃圾桶中。

他垂眸看着明姝,余光偏偏不受控落在她白皙的天鹅颈上,上面缀着其他男人的痕迹。

他低声:“下次遇到这种编剧私自加戏自己吃亏的事,给二叔发微信。”

明姝点头,“谢谢二叔。”

盛文鹤:“别再被欺负了,在家被当成小公主养的,哪能随随便便被男人给碰了。”

明姝乖顺点头,“放心,二叔不会有下次了,再有下次,我一定会给二叔发微信,让二叔来撑腰。”

盛文鹤这才轻轻笑了声,“记住了就好,二叔走了。”

明姝记起他没开车,“我让呦呦开我车送你回去。”

盛文鹤制止了她,“我让助理开车过来了,车子已经停在外面了,不用你的人送了。”

“那二叔再见,路上小心。”

盛文鹤一走,亲密戏全被删掉了,陈安宣布今晚收工。

周远洲跟韩芳一同离开影视城,明姝跟呦呦也各自收拾东西回了酒店。

没了亲密戏份,明姝的拍戏松坦许多,跟周远洲戏中无身体接触,戏外对他更是退避三舍。

半个月后,陈安导演的生日,剧组统筹在酒店宴会厅包了一层楼给导演庆生。

当天剧组早早收工,工作人员簇拥着陈安进了酒店宴会厅,明姝跟其他演员也一同进了宴会厅。

各自说过祝词,陈安在剧组群里发了数额不小的红包,红光满面让大家放开了吃喝,明早允许迟到。

明姝身边坐着周远洲,酒过三巡,周远洲脸上酒意浓重,他靠过来跟明姝说话,“明老师,您这也太高冷吧,平常完全不给说话的机会,您是不是讨厌我?”

明姝稍稍往一边倾斜身体,防止周远洲不小心倒在她肩膀上,她道:“没有的事,是我不喜欢在剧组结交朋友,很抱歉让周老师误会了。”

周远洲歪头看着她,桃花眼上扬,夸道:“明老师是真的漂亮,是我合作过的最漂亮的一个,想知道明老师目前单身还是有男友了?”

明姝:“这点私事就不劳周老师关心了。”

周远洲装作看不到她的疏离,凑近,酒气喷了明姝一脸。

他挤眉弄眼,神色轻浮又暧昧,“明老师应该听说过剧组夫妻这个说法吧,如果明老师没有男友,深夜寂寞的话,可以给我发微信,我来帮明老师抚/慰寂寞。”

明姝低着头,像是害羞。

周远洲见状,心里又麻又痒,想先偷个香解馋,低头就要把唇印在她脸颊上,还差半公分的时候,迎面一阵透骨的凉意。

红酒液从周远洲山根上滑下,一路蜿蜒过鼻尖唇瓣,最后滑进周远洲白色衬衣里,好不狼狈。

饭桌上有人看过来,明姝把酒杯放下,佯装讶然,“抱歉周老师,您突然凑过来,我没瞧见,手一下没拿稳,看看您这一身湿的,赶紧上楼换件干净衣服吧。”

要不是今天是陈安的生日不想闹大,周远洲脸上的绝不是半杯红酒,她早就把跟前那盘子红油猪肘子扣在他脑门上了。

周远洲倏然起身,盯着明姝莞尔一笑的脸,眉眼沉沉。

他助理过来,嗫嚅着,“周哥我们上去把衣服换了吧。”

周远洲喝了酒,抹了把脸,冲助理低吼,“还不过来扶我!”

助理忙上前,搀着走路不太稳的周远洲离了宴会厅上了楼。

呦呦过来问她,“姝姝姐你没事吧?”

明姝擦了擦手上不小心溅到的红酒液,道:“没事,你吃饱了吗?没吃饱赶紧去吃点,一会我们早点退,周远洲还会下来,我懒得见他。”

呦呦点头,“吃饱了姝姝姐,我们现在回房间休息吧。”

陈安在主桌那跟副导演还有林东齐齐喝高了,明姝便带着呦呦悄无声息退了场,进了房间,呦呦给她用热水冲了蜂蜜水才回了自己房间。

明姝把那杯蜂蜜水喝光了,等身体里的酒精分解了会,才敢进浴室泡澡。

手机上莫桐发来微信,问她有没有事。

应该是呦呦跟她说了刚才周远洲的事,她给莫桐回了消息。

【S:没什么事,别担心。】

【莫桐:你晚上睡觉把门锁好,实在不行,让呦呦今天陪你睡吧,你们剧组的人今天都得喝多,酒又壮怂人胆,真出事了喊人都喊不来。】

明姝觉得莫桐的话在理,她给莫桐回了个行,随后又点开呦呦的对话框,给她发了条让她上来睡觉的消息。

消息一时没回,明姝估摸着她在洗澡,也没着急,从浴缸里起身,扯了浴巾往身上一裹便出了浴室。

老爷子的电话这时候打过来。

明姝握着一杯水,按了接听键,“爷爷,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有事吗?”

老爷子轻哼一声,“都半个月没回家吃饭了,微信也不发消息,你还记得你有个爷爷?”

这半个月剧组进度格外赶,明姝通常是早上五点起床晚上九点才收工,别说回祖宅吃饭,连回市区都挤不出时间。

她无奈道:“爷爷,我进组拍戏了您又不是不知道,这半个月要累死了。”

老爷子:“让你别进娱乐圈,你爸的公司或者你二叔的公司,随随便便给你找个职位做,又清闲又有钱,你偏要挑战自己,现在知道辛苦了?知道辛苦就退圈回来你爸或者你二叔公司上班。”

明姝就怕老老爷子三句话不离让她退圈,她忙扯开话题,“爷爷,您吃过饭了吗?今天孟姨做红烧肉了吗?二叔回去吃饭了吗?”

老爷子:“你二叔可比你这个臭丫头孝顺多了,没事就来家里吃吃饭陪陪我,今天当然也来了,你要跟你二叔说话吗?”

明姝:“不用,我没什么话要跟二叔说,我跟您聊会天就行。”

老爷子:“谁说你没话跟文鹤说,我今天餐桌上催他把上次约会的女孩带回来,他直接说没有,你帮我催催他。”

明姝惊讶她二叔竟然约会女孩了,几秒的功夫,电话对面换了人,她难掩好奇,“二叔,爷爷说的是真的?您竟然约会女孩了?”

盛文鹤声音在话筒里偏低,“没有的事。”

老爷子在一边嚷嚷,“什么没有的事,明褚上次跟我说了,说你中途鸽了明褚的相亲局,跟一小姑娘去约会了!”

明姝听着话筒的声,默了默。

她知道老爷子嘴里的小姑娘是谁了。

不就是上次她去给盛文鹤送礼物,不小心把盛文鹤从她爸攒的相亲局上带出去的那一次。

盛文鹤:“姝姝知道什么情况,是不是?”

老爷子在那边嘀咕:“姝姝她能知道什么,我可是听你大哥说了,你把小姑娘带去酒店开房了。”

明姝:“……”

老爷子问:“姝姝,你知道你二叔上次带去开房的女孩子是谁吗?”

明姝顿时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话筒里盛文鹤给她解了围,“誉伯,不是约会,也没有开房,是跟姝姝去了趟影视城,大哥口中的小姑娘就是姝姝。”

老爷子显然失望了,又像是要抓住一丢丢希望似得,问明姝,“你二叔说的是真的?上次你二叔逃掉那次相亲局是跟你在一起?”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明姝解释道:“嗯,上次有事找二叔,没想到二叔正在我爸组的相亲局上。”

说到这,明姝道:“爷爷你可别告诉我爸,不然我爸又要凶我了。”

老爷子彻底失望了,他道:“我不告诉他你放心吧。”

说完,老爷子又照旧对盛文鹤说起老生常谈的话,“文鹤,你真是白害我高兴这么些天,结果到头来,你还是对女人没兴趣,你这样下去,到底什么时候能结婚啊?”

盛文鹤道:“誉伯,这事急不来。”

老爷子当做听不见,依旧催着婚事。

明姝现在也没事,没打算挂电话,人走去单人沙发上,弯腰捡起一个抱枕,正要坐下舒坦听着老爷子催婚时,突然有人从后背抱住了她。

一双湿热的大手捏住了她露在外面的双肩,明姝真的被吓到了,惊声叫了一声,手机没拿稳,倏地从掌心跌落,掉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她下意识挣扎起来,扭头看人,“你谁啊!松开我!”

等头彻底扭回去,瞧见那人醉醺醺的眉眼,手上力道却坚如磐石抱着她,明姝正要喊人,那人却伸出一只手捂紧了她的嘴巴。

明家祖宅,老爷子正要如往日一般好生唠叨几句盛文鹤结婚一事时,手机话筒里却突然传来明姝一声惊恐的尖叫。

明誉跟盛文鹤对视一眼,盛文鹤率先反应过来,低声喊人,“姝姝?”

话筒里传来的确实一阵电话挂断的盲音,盛文鹤皱了皱眉。

老爷子倏然坐起来,起的太急,身子颤了颤,“姝姝那丫头不会出事了吧!”

盛文鹤忙扶住老爷子,“您先坐着,我联系下姝姝的工作人员。”

老爷子抚着胸口,焦急道:“你快联系!对了你知道她在哪拍戏吗?你赶紧过去看看!”

“我现在过去,您别着急,我有消息会立即电话告知您。”盛文鹤起了身,捞过椅子上搭着的西装外套,边穿边大步往外走。

到了车上,盛文鹤启动车子,拨通了莫桐的电话号码,莫桐电话却在占线中,他单手打着方向盘,将车子驶向郊区酒店,另一只手挂断莫桐的拨号,从通讯录找到刚存的林东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林东才接通,声音是醉意十足的粗嘎音。

“喂,谁啊?”

“你现在最好带人去明姝房间走一遭,林东。”

电话那头林东静了静,大约是被盛文鹤不带一丝温度的话给激的酒醒了,那边传来一阵穿衣服地悉索声响,“盛总啊,发生什么了?明姝出什么事了吗?我马上带人过去看看!”

盛文鹤脚下油门踩到底,迈巴赫在深夜大街上快的像是一道灰色闪电,疾驰而过,只留下一片线条流畅的虚影。

他道:“林东,明姝要真在你们那出事了你们那部剧也不用拍了。”

林东:“是是是!我已经带着助理过来了!马上到明姝小姐的房门口了,您稍等……稍等……”

之后话筒里传来林东倒吸一口冷气的动静。

盛文鹤沉下声,“什么情况?”

林东捏着手机,只能挑着乐观的情况说,“盛总,您别着急,明姝小姐没事,就是旁人有了点意外。”

盛文鹤到酒店的时候,剧组喝醉的高层基本上都被林东给摇醒了,让助理一人给强喂下下两颗醒酒药,撑着一副醉酒疲软的身子移过去时,正巧盛文鹤从电梯里出来,他人高步子迈的大,两步便掠过路过导演陈安他们,带起一阵冷风。

他直接抬步进了明姝的房间。

剧组高层对视一眼,惹了资方不快,他们直觉不太妙。

明姝房间就三个人,她,助理呦呦,还有个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

周远洲。

呦呦正站在明姝身侧,给明姝拍着背缓神。

“姝姝姐,没事了。”

明姝人坐在沙发上,她抱着呦呦的腰,脸色不好,唇有点白,她听见门口脚步声,抬头看过去,见盛文鹤出现在门口,她唇轻轻抿起,喊了声,“二叔。”

盛文鹤站在门口,身后乌泱泱一堆人过来,动静不小,他视线搁在明姝只裹着一件浴巾的单薄身形,几步过去。

呦呦见盛文鹤近前,下意识往后一退让出明姝身侧的位置。

盛文鹤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了明姝身上,把她漏在外面的圆润肩头和锁骨遮住了。

温热的暖意瞬间把明姝裹住了,她仰头看着盛文鹤,长辈到场,高大的身形还有闻了十几年已然熟悉的檀木香显然能让她绷了许久的神经松懈下来,她唇动了动,又喊了一声,“二叔。”

这种惊险过后的时刻仅有长辈或者恋人才能让一个人心神真的放松下来。

盛文鹤抬手,宽厚的掌心搁在明姝头顶,轻轻拍了下,嗓音刻意放缓放低,生怕吓到她,“没事了,二叔在。”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雷和营养液,一会还有二更~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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