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成杰接到纸条后什么也没说。
下午上课直到放学,于成杰都显得怪怪的。
陈依回家不久就接到王福的电话。
“冰哥家里出事了。”
明知这结果来临,等到时陈依脑子里还是忍不住想起那天晚上的中年男人,为什么冰哥父亲那种人偏偏会拿孩子当大人看待呢?在家里为什么如此亲和随意呢?
“出什么事情了?”
“冰哥下午跟小K他们找上了军哥那几个杂碎马仔的亲眷,结果不知道为什么有警察到,全部被抓了。冰哥的父亲为此跑去警察局找人,结果没出来,听说被关起来了,很严重的罪名。”
“真没想到会这样,我们去看看他们?”
“没判决出逮捕令前见不到。”
陈依默然无语,也不懂得该如何伪装在意。通话陷入沉默,半响,王福道“我早知道会有今天,过去劝他们别老乱搞总不听。老是走夜路哪有不撞鬼?不过冰哥父亲也一起出事真不知道他家里怎么办。唉,出来吧,一起到赵哥那坐坐喝酒。”
“好,一会见。”
挂断电话时陈依心里生出几分愧疚,几分感动。冰哥的言行如一让他不得不佩服,冰哥父亲的事情他虽然不算插手,但总觉得此事难脱关系。陈依越来越觉得这种任务简直就是双刃剑,一面把坏人割的满身是血,一面给自己留下满心伤痕。
他希望000教的事情结束后再也不必参演这种角色。
赵哥已经不住在那所水泥平房里了,但今天还跟那几个年轻人来了这里陪王福和陈依喝酒。
那几个年轻人有两个带伤,但并不严重,一个脸上贴了纱布,一个胳膊。他们的精神看起来非常好,甚至有些兴奋。
“冷三枪!”
一见到陈依来其中一个年轻人就高兴的招呼。
絮絮叨叨的开始说如何把阿李干掉的过程。
“说真的,开始挺害怕。尤其在酒楼被阿李的马仔看见,不过他们只当我们还是过去那样,一点都不在乎,言语中还暗杂讥讽取笑。后来跟阿李到他家,乘他进屋时一咬牙冲了过去,他连头都没来得及回就被我一枪爆了!”
陈依听着都觉得吃惊,想不到昨晚握枪还发抖的人竟然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活脱脱一个杀手。
“其实多亏你!如果不是你,我根本没有勇气把事情做好!”
“我?”陈依有些发懵的惊疑反问,暗想他可没有教他杀人。
“是啊!”另外两个年轻人异口同声的接话,眉飞色舞的描述昨晚陈依那三枪的经过。“当时我们特别震撼,你还是个孩子,但遇到那种事情却比我们勇敢冷静那么多,想想我们跟随赵哥这么多年,关键时刻竟然只会害怕的发抖,后来我们都下定决心,绝对要克服恐惧,绝对能做的像你一样好!”
陈依只觉得头皮发麻,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成为这几个人克服恐惧,有勇气杀人的精神学习对象。
这一刻,他手里的杯子都变的尤其沉重。
忽然有些明白王佩琪说的,人做的任何事情都会产生别的影响。
赵哥见王福和陈依情绪都不太好,料想是因为王冰的事情,忙截住话头。
“今天别说这些,王福和冷三枪因为王冰的事情都很难过。”
那几个年轻人恍然记起,这才收起初次做些什么并且成功后的喜悦和成就感。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些安慰话,无外乎王冰的父亲能量大,一定没事,王冰的事情钱也肯定能解决之类的。
聊着聊着话题又转到教区当前形势上,陈依这才知道阿李和其大哥几个虽然都被干掉,但教区另一股最有势力的代表,那个被他手臂射伤的人却没有。那人意外的带伤去了别处,因此躲过一劫。
“赵哥不用担心,我们做的很干净,绝对没有人看到。就算他们怀疑也没有证据。”
赵林心不在焉的勉强一笑,点头附和。
几个不胜酒力的醉意浓郁,很快倒头大睡,剩下赵哥,王福还在喝,陈依没有喝酒,仍旧精神抖擞。
“唉,教区的情况实在让人头疼,远比想象中更复杂。东洋大师认为我应该先拉拢几股势力小的做为助力,但这么一来,等于继续容忍那些有违教义的生意进行。”
陈依不由来了精神,猜测赵林在此事上不太愿意接受东洋的主意,毕竟他改造教区的心意很迫切,忽然让他跟内心排斥的那类人同流合污,一时的确难以接受。
“赵哥的意思呢?”
赵林看了眼陈依,昂头喝干一杯,不无失落的道“我当然不愿意。明明是为了改变教区的不良之风,现在让我跟他们同流合污?”他语气激烈的说完,又莫可奈何的长叹口气。“但是东洋大师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我现在势单力薄。”
“赵哥怎么能这么说!”陈依觉得这是好机会。“东洋大师说的未必没有道理,但是赵哥也不必如此气馁。其实大师的主意不错,但也可以先拉拢愿意投诚的几股势力,利用他们之间的争斗铲除冥顽不顾的那些人,同样可以整顿教风,禁止过去那些违背教义的修炼方法。当大绊脚石清除后再如法炮制的消灭那些不愿真心回归正途的头目,只要赵哥果断些,做完这些要不了多久。”
“整顿教风?冷教护认为该怎么做?”赵哥眼睛一亮,变的兴致勃勃。
“教区那些生意一时之间改造太急虽然不能,但是教风完全可以。并不涉及生存利益,以赵哥目前的威望想必不是问题。可以先禁止乱交、吸毒修炼神道的错误风气,严禁教众利用肉体勾引拉拢信徒。毕竟教会需要的真心跟随的信徒,贵精不贵多。”
赵哥连连点头。“不错!像这类教徒对只会败坏教区的名声,偏离正途根本不可能被真神耶稣认可,我早就想把这些人都清理了!”
“是啊。在这基础上把那些不从教令死性不改的恶劣教众驱逐,也能通过风气整顿观察哪些人有心悔改,哪些人阳奉阴违不可救药。可说是一举两得。”
赵哥兴致大发的开始谈论心中哪些人非除非改不可,这么谈论大半个小时,东洋大师忽然来了。
赵哥兴致勃勃的对东洋说了陈依的提议,后者果然摇头。
“冷教护虽然天资聪慧,毕竟缺乏阅历。这番主意想法虽好,但以眼下情形来看实在操之过急,必然激起哗变啊。”
赵哥有些不太高兴,转而问陈依道“你觉得大师的担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