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父被宋珏珩的话一激,整个身体气的一抖,不由大口大口喘着气。一边的柳雪慧连忙拍着丈夫的胸脯,轻声?安慰道。宋薇雯紧跟着上前,同时诱人的丹凤眼尾了一股戾气,瞪向眼前无动于衷的罪魁祸首。
门口处传来一声?响,宋珏珩走了出去,随手合上门扉阻隔了这一幕母慈子孝的场景,他算什么?不过是个外人而已。
宋珏珩沿着廊道走了许久,停在拐角处露台入口的阴影处,缓缓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夹在手里,一?橘色星火在手边若隐若现,他将身子半倚在窗台上,浑身镀了一层淡色的银灰,孤寂又苍凉。
不远处传来窸窣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冷月的清辉将来人的身影拉得很长,一直蔓延到宋珏珩的脚下?。
率先闯入视线的是一双裸足,光洁白?嫩却无故沾染了一抹微尘。右脚踝那处高肿了一大片,十?分?显眼。
秦芝之将高跟鞋提在手上,一瘸一拐的从远处走来,那样子实在狼狈,就像是受了什么人的欺负一样。
“原来你在这里,看看时间啊大哥,宴会都结束了,你丢我一个人在那里,你的职业素养呢?”
气急败坏女声?中?的抱怨尤甚,周遭散落下?来的发丝,胡乱垂在白?皙的脖颈上,像一朵风中?的玫瑰。秦芝之在宴会厅等了很久都不见?那人回来,最后?还是端酒托的侍者给了她指了一个模糊的方向。
“对不起。”
宋珏珩掐灭手上的星火,手在空气中?挥动了两下?,试图搅开弥漫在空中?的烟尘。突如?其来的道歉,在此刻显得尤为诚恳。
触及男人那双桃花眼底的落寞,秦芝之吐槽的话刚到嘴边又生生咽下?,嘟着嘴将头歪向一边不去看他。
忽然,秦芝之肩头一重、腰身一紧,耳边传来异常轻柔的男声?:
“芝之,我们回去吧!”
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宋珏珩圈在怀里,随后?身体一轻,他直接将人抱了起来,还顺手扔下?了她手中?的高跟鞋。
“以?后?别穿这么高的,怎么总是崴脚?”
宋珏珩手上的力道不减,无视她的挣扎,皱眉瞧了一眼她光着的脚丫,尽管酒店内开了暖气,地上依旧也是凉的。
“你都这样了,我还让你走回去,旁人会怀疑我的品行问题,乖乖别动。”
听着他像是哄小孩子一般的语调,秦芝之颇为无奈,反正现在人也散的差不多了,应该不会有人看见?的。
谁想他们刚走到一处廊道口,准备穿过大厅让工??人员过来取车,就碰上了一对在暗处热吻中?的人,偏偏这两人难分?难解的堵住了去路,秦芝之和宋珏珩还都认识。
“咳咳——”
宋珏珩干咳了两声?,那边正忙着找回真爱的宗凌飞才意识到有人来了,瞬间规规矩矩的站好。
“Mr.宋,秦总监,你们、呵呵~”
“等等,你们是不是在搞办公室恋情”
本想打马虎眼糊弄过去的宗凌飞,看着抱着秦芝之的自?家上司,表情很是惊讶。
胡安倩却没有宗凌飞那般心大,被人撞破了这种事?情,她只低着头心虚的不做言语。
“我只是脚扭了,你这又是什么情况?别后?重逢、破镜重圆?”
秦芝之很机智的选择先发制人,完全不给对面人任何的思考的时间。宋珏珩get她的意思后?,也同样流露出了一本正经的质疑。
宗凌飞总觉得气氛有些怪异,凭他多年的职场经验来看,这其中?绝对有鲜为人知的猫腻。
他还想再问,却被旁边一道警告的目光生生止住。
“宗总监别忘了这个月的报表,已经月中?了。”
宋珏珩侧身越过他,留下?一句话,继续向前走去。
秦芝之靠在宋珏珩身上,从在她的视角看去,往常毒舌惯了的宗凌飞,此刻正以?一种十?分?憋屈的表情看着他们,真亏这位高岭之花敢正面和Mr.宋杠上,怕是不知道宋珏珩是有多记仇哟~
秦芝之被抱到车里,车内开了暖气,不一会儿困意就涌了上来。
男人从车后?座拿了条毯子裹在她身上,清浅的呼吸声?略过他的指尖,现在的秦芝之,恐怕也只有睡着的时候才能如?此安静的和自?己呆在一起。
宋珏珩一直以?为自?己和宋启鸣是不一样的,至少他在和秦芝之的这段婚姻里,自?始至终都没有背叛过她。
他驱车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不由回想起秦芝之最初的样子。
宋珏珩第一次见?秦芝之是在一个朋友组织的聚会上,她当时穿着一身白?衬衫在一众争妍斗艳的女人中?显得尤为突出。
不施粉黛的脸,绑着一个低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一看就是个未经世事?的大学生。他那会儿刚进入宋氏,年少气盛、一心想要?赢得宋启鸣的认可,让他在媒体的聚光灯下?,承认自?己这个儿子。
那天聚会结束后?,他在路边遇到了被几?个混混围堵的秦芝之,好心出手帮她解了围,并顺道送她回了学校。
一来二去,两人逐渐熟络起来,常约在周末一起吃饭、看电影。等到后?来,秦芝之向他表白?时,他甚至没有一?惊讶。两人就这样走到一起,秦芝之永远是付出最多的一方,依仗着她的偏爱,他原本浮躁的心仿若有了归属。
后?来两人走进婚姻殿堂,秦芝之为他背井离乡留在渝城,他在宋氏也干出了一定?的成绩,日?子过得也算美满。
驱车行驶到亚澜湾,宋珏珩将熟睡的人抱进去,还是从前的密码,也不知她是没来得及换还是忘了这件事?,庆幸的是他顺利的进去了。
宽大的沙发上铺着厚厚的羽绒被,距离上次他过来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客厅又乱成了之前的模样,空着的主卧、客房、书房,整个二楼像是摆设一般,起了一层薄灰,将人隔绝在外。
宋珏珩只得暂时先将她安置在那张被她当做床的沙发上,而后?又去厨房烧了壶水,水泡咕噜咕噜翻腾着,昏暗的灯光下?,男人的面色尤为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