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姜悦然闻声回头,睁大眼睛看着昔日偶像近在眼前,脸上的表情溢于言表。

“是!我是芝之姐手下的实习生。”

“今天怎么是你来送文件?她人呢?”

宋珏珩抽过一份贴着特加急备注的牛纸袋,随手翻了两页,上面的字迹工整清秀,和昨天假条上的那堆天壤之别。

姜悦然被问的一愣,通常情况下,秦芝之不来上班只能是因为之前加班加得过于狠了,可这个理由当着秦芝之顶头上司的面,是无论如何也站不住脚的。

于是,她吞吞吐吐道:“芝之姐,身体不大舒服,好像是感冒了。”

这明显是姜悦然胡诌的借口,以前那位杜总可从来不会关注芝之姐的考勤。

宋珏珩淡淡应了一声,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嘱咐林牧拿了文件和自己一起回办公室去了。

***

闹钟响起的时候,秦芝之睡得正熟,再度睁眼,早晨胀痛的额头现已纾解了不少。

缓缓起身,将脏衣篓里的换洗衣物倒入洗衣机,拉开窗帘,就被午后的阳光狠狠地刺了一下眼。

现在是下午两点,她今天没什么特别安排,就打算出一趟门,去保养店把自己的小奥迪开回来。毕竟明天还是要工作的,总不能天天慌急慌忙的打车去公司。

将一切杂务处理完后,她本能的打开微信,想去核对一下最新的项目进程。可群里似乎一点端倪都没有,除了宗凌飞不断在里面battle杜维,问他要人外,宋珏珩压根就没提天润刘总的事。

在秦芝之的认知中,要把《星途》在大众眼里重新定位,是一件近乎不可能事。最常规的解决方法是和天润旗下的另一款当下热门游戏《神曜》进行联动,引流新玩家到老游戏,可是这样一来,相当于完全消耗掉了《星途》的十年情怀。

秦芝之越想脑子越闷,这个策划本应该是自己来做的,可显然刘总属意的人并不是她,眼下宋珏珩那边又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因着昨天的事心有芥蒂,也没好意思私信去问。

思来想去更添了几分烦躁,于是,她决定先把工作上的事情放一边,舒舒服服的去泡个热水澡。

整个人都浸泡在池水中时,秦芝之自然而然地处在了一个完全放松的状态上,她最爱的法式按摩大浴缸,里面浮了厚厚一层泡沫,她将身体埋入其中,浴池旁的置物架上放了一个迷你降噪音箱,舒缓的欧洲小调从中播放出来,惬意无比。

宋珏珩来到亚澜湾小区门口时,刻意停车去药店买了些感冒药。他记得秦芝之不喜欢医院消毒水的气味,想来即使生病也不会轻易去医院,还是在家熬着的可能性大一些。

因此,当他拎着一堆非处方消炎药到达秦芝之家门口时,还暗自打了几个腹稿,思索着如何才能劝服她好好休息。

‘叮咚、叮咚~’

宋珏珩抬手按了好几下门铃,都听不到门内有任何响动。

他莫名有些心急起来,也顾不得什么,直接按了密码开门进去。

在门应声被打开的那一瞬间,对秦芝之还没有来得及更换密码这事,他是心存侥幸的。

可该如何面对眼前出现的场景,又成了宋珏珩的一大难事。

一地狼藉的客厅,餐桌上摆着电脑和一些客户资料,沙发上更是不忍直视,枕头、吊带、充电器,散落在房间各处衣服,甚至夏天的短袖还搭在了电视的一角。

屋内的暖气开地很暖,玄关处密密麻麻的鞋子,让宋珏珩几乎无处落脚。

如果不是浴室里隐隐传来的水声和音乐声,他简直要怀疑秦芝之家里是不是遭遇过抢劫?

宋珏珩叹了口气,将手里的药找了个空的角落放下,越走到里面,他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内心不由产生疑惑:这真是秦芝之住的地方么?

半拉开的窗帘透过一丝光亮,外面天光大亮,里面昏暗阴沉,这里他已许久不曾来过,客厅的布置相较之前也大不一样,被各种杂物塞得满满当当,只要是身材稍胖一点的人,都会觉得行走艰难。

复式旋转楼梯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像是很久都没有人上去过。廊道上还挂着他们那会儿的结婚照,那相框上的灰尘遮住了人物的脸,她也没有去清理,一个260的复式大平层,秦芝之的使用面积不足一半。

在宋珏珩记忆中,这个家无论何时回来,都是窗明几净、齐整敞亮的,秦芝之会在阳台上种上各种绿植,也会按时进行大清扫,无论怎样,他都没法说服自己相信,眼前一片狼藉的屋子,是他们曾经的家。

浴室门划过一阵轻响,秦芝之裹着浴巾从里面出来时,轻轻巧巧地避开了自己设置的那些‘路障’,刚想往沙发那边走去,一抬头,男人高大的身影,即刻映入眼帘。

四目相对,她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见眼前人并未消失,这才后知后觉的睁大了眼。

“你怎么进来的?”

话一问出口,她就懊恼的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忘了去物业换电子锁密码了!

“你确定不先换上衣服?”

宋珏珩见她周身只裹了一条浴巾,好声提醒道。

秦芝之的身材一直都很有料,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该苗条的地方也纤细的不堪盈盈一握。宋珏珩自离婚后便再没开过荤,全心全意扑在工作上,也鲜少有那方面的心思。

今天宋珏珩凑巧撞上的这一出美人出浴,在他的意料之外。

“闭上眼,绅士的基本素养,懂不懂?”

秦芝之内心此刻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可面子上还在死命强撑着。不安的晃动了一下露在外面的双腿,想起自己里面还是‘真空状态’,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

女人白皙纤巧的天鹅暴露在空气中,头发随意地盘在脑后,留下的几缕还在滴着水珠。因水汽而潮红的面色尚未散去,一直蔓延到耳后。

宋珏珩对此熟悉又陌生,那股被自己强压多年的炽热感觉再度升腾起来,他站在原地并未移步离开,也丝毫没有一个闯入者因有的自觉,只静静地看着秦芝之疾步跑到那个被她当做床的沙发前,匆匆拿了贴身衣物,又迅速跑回了洗浴间内……

“真怂~”

男人扬起唇角,低声自语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