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稀碎的光斑,投射在乔知妤身上。
距离上一次同桌吃饭,已经间隔经年累月。
陈倦吃着意面,享受着久违的陪伴。
“那什么,还有剩的吗?”乔知妤三下五除二干完,吐着舌头有些尴尬地小声bb:“我好像没吃饱。”
围绕着餐桌旁的暧昧气氛,瞬间解除。
陈倦黑着脸给她去盛第二盘。
这其实怪不了乔知妤,她就只有早饭吃饱了,午饭忙着研究网上骂战没吃几口,下午又被拉来拍宣传照和MV。
连轴转的情况下,几乎饿了快一整天,食量大增。
干饭人,干饭魂,干饭都是人上人。
谁叫她这个塑料老公厨艺不错呢~
吃完晚饭兼夜宵,乔知妤非常自觉地去厨房洗碗。
陈倦也没和她抢,就在吧台边上倚着当监工,顺带刷微博。
宣传照已经加急修出来了,肖莫臣微信发过来几张照片,问他配合节目组官宣发哪张。
【都差不多,你看着办,微博密码你知道的。】
回复完肖莫臣的消息,陈倦手指微动,把每张原图都下载保存到本地相册。
“我洗好啦。你在看什么,我好像看到我的照片啦,给我也瞅瞅呗。”乔知妤抽了纸巾擦手,隔着料理台探身过来。
陈倦把手机塞到她手里,又把人从台上抱下来,语气闲闲的,有点欠揍:“要看东西就走过来,隔着这么远脖子伸再长都看不到,小心磕着。”
“没事儿啦,摔一下就有点疼,我前两天刚踩空楼梯摔了一跤,给我疼得龇牙咧嘴,醒来就在医院了。”乔知妤捧着手机看照片,心大得很。
陈倦听她这么讲,干脆抱她进了主卧,把人放到床铺上,拧着眉头问:“前两天在美国摔的?伤到哪了。”
“嗯,差不多吧。”乔知妤本来想说前两天找你要联系方式的时候,太高兴踩空楼梯摔下去的。
这种话当然不能说出口,就模糊了一下背景,“就没注意摔了一下,磕到脑袋当时晕了,被路边好心人送到医院。我现在脑袋上还有一个包呢。”
陈倦动作轻柔地顺着她的手,摸到后脑勺,确实有个凸起的硬块。
他把卧室的灯都打开,单膝跪在床上,轻轻掀开乔知妤的发丝。
果不其然看到一个硬币大小的肿块,青紫中缠着红黑色。
陈倦闭了闭眼,话语间满是严肃:“当时拍片了吗?医生怎么说?”
乔知妤乖乖点头回答:“拍了的。”
“CT还是磁共振,病例和医嘱怎么写的?”陈倦又问。
她不记得了,于是一骨碌从双上爬起来,踢嗒踢嗒地踩着小黄鸭拖鞋,去门厅把行李箱推进来。
乔知妤回国的时候,把出院那一堆乱七八糟的单据全塞在箱子夹层里带回来了,这次出门拿的还是那个带回来的三十二寸大箱子。
她蹲在那里给他找出在美国急诊拍的片子,“好像是MRI。”
“嗯,磁共振。”陈倦从塑料袋里抽出胶片对着卧室的大灯看她的片子,“颞叶皮层下有个囊性软化灶,靠近海马区了。”
“啊。”听他这么说,乔知妤差点腿软:“严重吗,这是脑梗吗……”
“不严重,问题不大,就是贴近海马区了。”陈倦又看了其他几张片子,表情看不出喜怒:“最近有没有觉得忘记什么事情,记忆出现混乱。”
乔知妤心说,何止啊,何止记忆出现混乱,这是2024的我连人都摔没了啊,所以2019年的她就魂穿了!
越想越合理啊!
“嗯?怎么不说话。”陈倦没听到回应,放下片子看她。
“好像有一点记忆不太对。”乔知妤谨慎地答道。
“比如?”
“比如,嗯,我不太记得我们之前相处的细节了,老是有片段出现在脑子里。”乔知妤瞒下穿越的事情,把摔坏脑袋的事故半真半假告诉他。
陈倦坐在床边,手里攥着胶片凝视着她,眸底深处晦暗不明,乔知妤没来由地觉得紧张。
有一种自己在医生面前,无所遁形的窘迫感,另她如临大敌地等待着下面的问话。
“还记得我是谁吗?”他的声音很轻,在安静的房间里仿佛落叶飘过般轻盈。
“记得啊。”这个题在乔知妤的押题范围内,“我的大学学长,现在的老公~”
“嗯。记得这些就够了。”陈倦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语气温柔地不可思议:“我们在你大三的时候谈恋爱,等你大学毕业的时候,我正好临床大五也毕业了。在认识两周年纪念日领证的。”
乔知妤抢答:“9月8号。”
“嗯,是的。后来你就出国读研了,我们感情很好,我经常去洛杉矶找你。”陈倦慢斯条理地讲给她听,同时也讲给自己听。
“那我好渣喔,刚领证就抛下你出去读研了。”乔知妤吐槽道。
“没有啊,我们都有自己的梦想要追求,不存在抛不抛下谁。”陈倦从背后抱着她,在她耳边呢喃。
“说的也是,我其实很喜欢新闻的,新闻主持人是我的梦想。啊,都怪你,要不是你的黑粉造谣,我现在就已经开始投简历啦。”乔知妤被抱着不太好动弹,怕从他腿上摔下去,就拿肘关节捅他。
“那我追新闻梦去了,你怎么没当医生喔。”乔知妤抓住了重点,扭头问他。
陈倦的微笑无懈可击:“因为发现自己不太适合。只好另谋出路了。”
乔知妤借着摔坏脑袋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完美至极的理由在陈倦那边套了不少话。
总结下来就是,从校园走到婚纱,神仙眷侣,美煞旁人。
实话实说,有些乔知妤听着都觉得太过美好,比她以前追的小说都扯,偏偏陈倦的讲述里逻辑严谨、合情合理,找不出漏洞。
她问东问西,陈倦耐着性子回答。乔知妤就差把他俩恋爱时,吃饭谁先动筷子问出来了,陈倦无可奈何、忍无可忍地赶她去洗澡。
洗漱的时候,乔知妤把有疑点的地方梳理了一下,决定等这期恋综录完,回家和自家爹妈核实清楚,免得陈倦诓她。
乔知妤洗完澡换睡衣,扒着门缝巡视一圈,见陈倦不在主卧套间里。
她蹑手蹑脚地乖乖到床上才躺好,陈倦就进来了。
“你今天也睡这里吗?”乔知妤缩在被窝里露出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小脑袋。
“我没装客卧,家里就一个卧室,不睡这儿,我睡哪。”陈倦淡淡地反问她。
“要不你睡……沙发?”乔知妤声音越来越小,想想可能觉得自己有点无耻,住陈倦家里还占据人家唯一的床。
要是再把人赶去沙发,确实无耻过头了。
她往边上挪了挪,咬牙退让:“算啦,分你一半好了。”
陈倦迈开长腿跨上床,乔知妤吓得连人带被子往后窜。
没料到已经退无可退,眼见就要掉下去,男人手臂使劲,把裹成蚕宝宝的女孩搂了上来。
“你干嘛!”乔知妤惊魂未定。
再摔一下,没准又嘎了,这2024年都没搞清楚呢,要再摔到2029可怎么办啊。
陈倦无奈地叹气:“我只是想给你掖好被子。”
“那你早说啊!突然凑过来,很像色狼啊,我要报警的好不好!”乔知妤头顶的呆毛都炸起来了。
“如果我记得没错,昨天在体育馆外你可不是这么说的。”陈倦不急不缓地把皱成一团的被子理开。
顺便帮她回忆道:“作为陈倦的合法老婆,来支持下他的演唱会,总能放我进去吧。昨天我还是相亲相爱的合法老公,今天就变成图谋不轨的色狼,不愧是你。”
乔知妤被他说得满脸通红,嘟囔道:“怎么还带翻旧账的。昨天的事拿到今天来讲什么喔。”
陈倦将乱糟糟的被子重新铺好,出门前又把卧室灯关了:“你先睡,明天就走了,我出去把厨余垃圾扔一下。”
乔知妤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丝毫没觉得一个娱乐圈顶流,还需要深更半夜出门自己扔垃圾有什么不妥。
夏日的夜晚并不冷,高温在寂静的晚间逐渐褪去。
下楼扔完垃圾,陈倦坐在小区的长椅上等了约莫一刻钟,肖莫臣就匆匆赶来。
“喏,拿着吧。张医生说你最好少吃药,毕竟你这不是实际受伤导致的疼痛。如果发作太频繁,还是得及时去做心理疏导。靠药物抵抗心因性疼痛不是长久之计。”
“我知道的。”陈倦接过药盒,确认无误后,揣进牛仔裤兜里。“臣哥,谢了。”
“你只有求我帮忙的时候才会老实叫哥。”肖莫臣没好气地瞪他,“行了,我先撤,明天小杨来接你们去机场,早班飞机,别误机。”
陈倦回到7楼悄声带上防盗门,他的行李助理早就收拾好了,他把药盒妥善收纳好,才去洗澡。
上床的时候,乔知妤睡得正沉。身体感受到暖意主动滚到他的怀里。
乔知妤怕热,空调还打到丧心病狂的二十度,裹着被子睡觉又被冻得缩成一圈。
摸黑在床头柜上找到遥控器,陈倦把中央空调温度调高,搂着他失而复得的珍宝慢慢睡去。
闹钟响起的时候,乔知妤痛苦地在床上打滚,“这才几点啊。”
“5点,天都亮了。”
夏日的早上五点,乔知妤揉着眼睛起身,睁眼是陌生的房间,床边落地窗前站着的男人,晨光从透过玻璃撒在男人身上,给他渡上一层温柔的滤镜。
乔知妤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我是谁我在哪。
“起床了,我们要赶六点半的飞机。除值机安检的时间,你还有10分钟。”
乔知妤掀起被子就往卫生间冲,以在学校赶早八的速度,在短短十分钟内完成刷牙洗脸换衣一条龙。
站在电梯里,还没睡醒的乔知妤忍不住抱怨道:“明知道这么赶,为什么你不早点喊我。”
“我四点半的闹钟,喊你你说你不起,还挠我。自己看看你早上的作品。”
乔知妤这才注意到他脖子上几条泛红的抓痕,特别容易令人联想到……某些事后现场。
“天呐,今天要上节目,你顶着这玩意,不是坏我清誉吗!”乔知妤崩溃。
陈倦:“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紧赶慢赶没想到我写的太慢,
今天还是没去成恋综,不过终于启程啦~
明天小乔和小陈就要和恋综嘉宾们见面啦~
比心,谢谢大家的支持,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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